“艾瑞莎同学，格雷尔同学想要吃什么，应该由他自己决定不是吗？”
赫瑟尔将口中嚼碎的面包片咽下去，似笑非笑地一歪头。
“他能决定什么？不是你强迫他的？”
艾瑞莎毫不示弱，虽然这番话从此时紧紧将格雷尔抱住的她口中说出很没说服力。
“那个，我感觉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格雷尔额头冒出冷汗，正试着打圆场。
结果，艾瑞莎立刻抬手，勒住了他的脖子，憋得他连呼吸都困难，更别说提意见了。
“这里没有你的事——赫瑟尔同学，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我没有不识抬举啊，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艾瑞莎同学要强迫格雷尔同学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呢。”
“你才是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情吧。”
“可是我看格雷尔同学好像很喜欢的样子，只是有些腼腆罢了；对吧，格雷尔同学？”
“你们俩别问我，我啥也不知道！”
格雷尔涨红着脸，虽然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到嘴边却只有六点能讲。
呼吸虽然困难，但还不算多难受；艾瑞莎明显有收力，这么做，似乎只是为了不让格雷尔掺和进来。由她和赫瑟尔单独对线。
对此，格雷尔只想说：艾瑞莎小姐，你的好意我领了，但请你放开我，就算你不这么做，我现在也啥都不想说。
这样虽然说脑袋后面似乎枕着什么软绵绵的东西让人心痒难耐，但连呼吸都困难的格雷尔压根没心思想入非非啊。
“你看，你都将格雷尔同学控制起来了，还说没有强迫他？”
“我这是在保护他，而且你不是.....”
艾瑞莎刚要拿之前的那些事反驳，但似乎是被勾起昨天晚上的模糊回忆，脸颊上飘起两抹绯红，轻咳两声，强行转移了话题：
“你不是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吗？不管是最初让他坐到你旁边也好，还是其他。”
“那现在呢？这就是艾瑞莎同学你的解释？”
赫瑟尔笑眯眯地盯着艾瑞莎，同时还不忘多打量几眼格雷尔。
感受到怀里少年因呼吸困难而引起的挣扎，艾瑞莎犹豫片刻，手头的气力不由得松弛下来。
但偏偏就是这个小小的犹豫，让对面的赫瑟尔抓住机会，直接一把抓住还在轻微挣扎的格雷尔手臂，硬生生将他拉了过去，和艾瑞莎一样，让格雷尔坐在她腿上并抱在怀里。
“唔——”
而且和艾瑞莎那种相对粗暴的勒脖子不同，赫瑟尔将他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口，用那两团软绵绵的东西夹住他的脸颊，堵住他的嘴巴，这下子他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瞪大眼睛，用他那不知应该说是单纯还是应该说是无知的眼神盯着上方的少女。
女孩子的胸部真软啊......虽然因为是血族，所以身体是冰凉的没错，但还是感觉好软绵绵的好舒服就是，搞得格雷尔要不是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好东西，都想要试着蹭两下了。
当然，该有的挣扎还是要有的。
“你，你......”
眼见赫瑟尔竟然这么做，艾瑞莎呆滞了几秒钟，指着对方，一脸的难以置信，结结巴巴的，想说点什么，却几度欲言又止，似乎她已经被赫瑟尔如此明目张胆宣誓主权行为把大脑CPU给干烧了。
“你看，艾瑞莎同学，他这不是很高兴么。”
“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还真是越来越有长进了。”
最初的震惊过后，艾瑞莎冷静下来，板着脸虚着眼吐槽，同时起身快步走过去，紧紧抓住格雷尔的肩膀，就要将他从那沟壑之中给拖出来。
“给我出来。放过他。”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赫瑟尔自然是毫不退让，双臂环绕抱住他的脖颈，继续用力将格雷尔脸颊埋在里面；同时抬起头来，不需要再在格雷尔面前假笑的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理所当然的，吃瓜看戏的整个班级几乎都快要炸锅了。
“这是什么情况？”
“她们竟然.....该不会她们当真了吧？”
“不应该啊，这种事情......”
这些学员可是全程亲眼目睹并旁观的，艾瑞莎和赫瑟尔对格雷尔是什么态度，简直是不要太明显。
以前她们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泰然观之，任由两人抢来抢去，是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们并不是喜欢格雷尔，只是单纯在借着这个薄血想要压过对方一头而已；但凡有任何一方决出胜负，这个格雷尔都会毫不留情地被当做破抹布扔掉。
但是，今天这表现，似乎有些不对啊。
至少以前她们可是不会做出这种如果传出去可能会严重影响双方形象名誉的行为的。
她们之前的争抢行为，闹得最大也莫过于牵手和打嘴仗（明面上的），这些都相对无关痛痒，传出去最多被当做孩子之间为了争抢玩具闹出来的笑料和茶余饭后谈资；即使是这样，艾瑞莎和赫瑟尔对名为格雷尔的玩具的上心程度仍然让部分人感觉太过分了。
更不用说今天她们的种种表现，已经开始有从单纯抢玩具变成抢恋爱对象的趋势了。
尤其是赫瑟尔的大胆举动，更是让本就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的围观群众几乎惊掉了下巴。
无论是卡玛利拉，还是撒巴特，哪有谁见过赫瑟尔会对异性做出这番行为？而且还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一个默默无闻的劣种做出来的，要知道，这些同学可是不知道艾瑞莎和赫瑟尔争抢格雷尔背后隐情的，在她们看来，赫瑟尔无论是出于何种方面的考量，如果目的还是为了抢到格雷尔这个玩具，如此行为都有些过火。
而且，旁边还有个艾瑞莎在推波助澜，和赫瑟尔继续互相争夺格雷尔的控制权（误），让本就急速升温的局势变得更加紧张。
几乎所有人都放下手头的书本或者其他东西，齐刷刷地朝着她们投以目光，一刻不敢放松。
要是接下来任由她们这么继续闹下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说不定会继续发展到涉及梵卓和勒森布拉两大家族之间的矛盾呢，这么大的瓜，必须要全程观看，以求吃个尽兴。
也是因此，在某些别有用心者的“帮助”下，全班同学的讨论声被刻意压低下来，生怕打乱她们相互之间的冲突节奏。
“不是，你们.....”
虽然两人拉扯着，格雷尔感觉自己脖子都快要被硬生生给拽下来了；但艾瑞莎的努力，总算是让他能短暂地脱离那深邃的危险，重新获得自由，得以正常呼吸新鲜空气，而不是拼命起伏胸口汲取那狭小空间里的血腥。
果然，就算是外表再怎么光鲜亮丽的美少女，掩饰的在怎么好，也没法完全遮住她们体表的血腥味；她们终究是血族，和人类不属于同一物种，双方是捕食关系，而非平等关系；格雷尔绝无可能通过正常方式得到他们的认可。
这不禁让格雷尔想起前世他看沈石溪小说时候，所看到过豺王用舌尖挑起主角毛发，深入其中吹毛求疵，竟然真的发现其之前和人类共同生活过的情节。
意识到这一点，格雷尔刚刚还被挑起来点的情欲瞬间被熄灭，就像是女朋友换上决胜内衣，好不容易将正在热火朝天打游戏男朋友欲望勾起来的时候，对方反手一盆冷水浇进内衣里继续敲键盘一样。
“格雷尔同学，你的想法是？”
“你做决定吧。”
不过，让格雷尔感觉到意外的是，今天自己说话竟然好使了一次。
以前她们像是这样，不分个高下，或者拖到神父先生到来，是不会听从格雷尔提议分开的。
像是这种双方动作更加过分，但却开始照顾格雷尔情绪和意见的，倒是头一次。
可是让他做选择......啧，果然还是应该一碗水端平吧？
“非常感谢你们....不过能不能先放开我。”
格雷尔气喘吁吁说完之后，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地松开了。
回到座位上，格雷尔将赫瑟尔送的面包和艾瑞莎送的馅饼全都抓在手里，并且每个都咬了一口。
“我很饿，非常感谢你们。”
他暂时不想要得罪任何一方，打平衡和稀泥是最好的办法。
而且她们送的食物味道很不错，让人食欲大振；尤其是艾瑞莎送的鸡肉果仁馅饼，格雷尔还是第一次吃到，以前吃过的主食都是普通面包，没什么特别的；更不用说刚才又被她们折腾了一顿，格雷尔早就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你认为哪个比较好？”
艾瑞莎还没说话，赫瑟尔就主动发问，眨着闪亮亮的眼睛。
“这个......”
虽然说是要打平衡战略，但两者送的东西确实没法相提并论。
格雷尔犹豫着，刚要将“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艾瑞莎同学的更好”这番话交代出来，赫瑟尔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小杯葡萄酒，送到格雷尔手里。
这玩意可帮大忙了。
格雷尔刚好还在发愁怎么在上课之前将这些东西塞进嘴里呢。
于是，看在葡萄酒的面子上，格雷尔脱口而出：
“你们的都很好。”
这样的回答显然没法让她们满意，但上课铃声已经响起，神父先生快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