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

夜色凉如水,一个身影在左顾右盼之后,于低矮的灌木丛之间来回穿梭,尽量不要让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在血红色的月光之下。

如果这时候有从地面或天上路过的行人,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鬼鬼祟祟的家伙不止是一个人,他肩膀上似乎还扛着某个东西,也是因此,严重限制了他移动的轨迹和速度,很多比灌木丛更适合躲避的低矮草坪没法通行,他还做不到扛着一个同龄人(?)还能健步如飞。

而且光是这样移动,就已经让他累的气喘吁吁。

“真是的,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又不是我搞出来的.......”

擦了擦脸颊滑落的汗珠,格雷尔头上扎着用木屋里找到破布裁成的头巾,遮住因驱动血气而闪亮的印章,他手背上的假印章早就失效。破烂的衣衫除了私密部位之外其他地方几乎都遮不住,更不用说他肩膀上扛着的那位几乎是一丝不挂。

虽然说是要收拾残局没错,但格雷尔一不知道赫瑟尔的住处,二不想要直面刚刚苏醒的她们,天知道她们意识到眼下处境会不会误会什么,情绪失控,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所以,格雷尔思索了许久之后,也只是将木屋里简单收拾一下,抽出被褥盖在赫瑟尔身上,扛着艾瑞莎往回走。

这是无奈之举,两人都没有备用的衣服,赫瑟尔不说,艾瑞莎好歹是当初收留了自己的,于情于理,格雷尔都不好意思直接将她丢在那里不管不顾,只能硬着头皮,做好社死的准备,将她脸蛋用破布蒙住,带她回来。

聊以慰藉的是,这个时间点,格雷尔还特意挑的是相对冷清偏僻的道路,肉眼所见之处根本没什么人。

体内残留的药剂仍然在发挥作用,格雷尔一边要忍受昏昏沉沉的大脑,一边要压制像是被打了兴奋剂而乱动的四肢,两种相互冲突的药剂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要被分开似的。

至于体内的药剂残留,一种是迷 药,另一种.....大概率就是自己今天带回来的那个阿斯蒙蒂斯药剂。

毕竟也不可能有第二种可能了吧,赫瑟尔将自己打晕,肯定也是盯着这阿斯蒙蒂斯药剂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头来让昏迷不醒的格雷尔自己喝了下去。

但这药剂效果似乎和想象之中略有出入,至少在记忆之中,无意识的格雷尔虽然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烫,迫切想要找个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抱住冷静冷静;但并没有真的彻底发情,只是看到本就是顶级美少女的艾瑞莎和赫瑟尔,就像是看到了心中所爱似的,想要将她们揽在怀里直到永远,更多的倒是没有,反正格雷尔是不记得了。

要么,就是格兰瑟姆给他的药剂有问题;要么,就是赫瑟尔又给他喂了其他冲淡药效的药剂。

不管是哪种情况吧,虽然说顶着一颗沉的快要掉下去的脑袋,格雷尔总算是磕磕绊绊地将还处于昏迷状态的艾瑞莎给抬了回去,来到宿舍大门门前。

“这玩意.....怎么开来着?”

格雷尔试着推了推大门,抓耳挠腮。

以往都是艾瑞莎在门前轻轻一点,大门就打开了;或者是艾瑞莎提前进去给他留着门,由格雷尔在未经艾瑞莎允许的情况下闯入还是第一次,偏偏这厚重的大铁门看上去好像推不开,格雷尔只能在外面干瞪眼。

他总不可能直接将超电磁炮掏出来,给大门来上一发吧。

“那个,有人在吗?”

这个时间点,芙琳大概是在睡觉,但格雷尔还是不死心地敲了敲门。

孤男寡女的被晾在外面,不管是从何等方面都是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妥。

本来,格雷尔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结果没想到,他仅仅是敲了三下大门,它就轰然从里面被打开,露出在其背后,表情愕然,似乎有些难以理解发生什么的芙琳。

看来就是她给格雷尔开的门,就是这表情......

“芙琳小姐,具体的我之后再跟你解释,眼下你只需要知道这和赫瑟尔有关,我一无所知;哎呀,总之麻烦你先将艾瑞莎小姐送进去,相信我,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有些太累了需要休息!”

“......”

格雷尔本以为芙琳听到这番毫无逻辑的胡扯,会投来“你怕不是在逗我”的奇妙表情,顺带着作为艾瑞莎最忠实的女仆,一刀下去将眼下也算是半裸状态下格雷尔给断子绝孙;结果没想到的是,格雷尔硬币都拿出来了,但芙琳却是用古怪诡异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眼之后,立刻从他手上接过艾瑞莎抱起来,啪嗒啪嗒地快步回去。

“......芙琳竟然相信了?难道是我的表情太过真挚动人?还是她以为我做不出这种事情?不过不管怎么说吧,艾瑞莎算是送回来了.....话说艾瑞莎是女孩子,我用像是抗水泥袋似的方式是不是不太好啊?”

正当格雷尔呆呆地站在门口胡思乱想的时候,芙琳已经快步将艾瑞莎送回到房间里,顺带着口头上喃喃自语:

“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安排给艾瑞莎小姐的地址给成了一个备用的干扰地址,而且还刚好与赫瑟尔小姐撞上导致计划失败......就是不知道那个人类有没有越界。”

粗略检查一遍之后,没有找到疑似**的痕迹,芙琳的表情松动了。

“他什么都没做?......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理说,不考虑格雷尔这人类的特殊性,只要是性功能正常的异性恋血族,但凡有机会能抱住赤身裸体艾瑞莎小姐任其处置,芙琳有着绝对的信心,不考虑后果的话,任何一个男性都会忍不住下手。

难道是药剂的作用?还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正当芙琳在房间里怀疑人生的时候,格雷尔在门外徘徊,迟迟不敢进去。

他不明白芙琳最后那眼神是几个意思,不敢轻举妄动。

夜色发凉,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冷静冷静头脑,努力调动自己的记忆。

直到脸上挂着复杂表情,手捧一套新衣服的芙琳走过来,格雷尔才将神游天外的思绪拉回来。

“芙琳小姐......”

“具体情况明天我自然会从小姐口中得知,至少现在你还是小姐的血仆,我没道理将你拒之门外。”

见到格雷尔,芙琳的脸色瞬间拉下来,恢复到平时那副僵硬面容,声音无喜无悲,听不出来她的意思到底是无罪释放还是秋后处斩。

还是抱有顾虑,从芙琳手中接过完全相同的新衣服,格雷尔干脆在门口快速换好衣服(期间芙琳全程目不转睛地盯着,搞得格雷尔反而产生全身像是有蚂蚁在爬的尴尬)。

做完这些,格雷尔深吸一口气,刚想要走进去,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既然艾瑞莎是安然回去了,那赫瑟尔那边.......将她就那样丢在那里是不是不太好啊?”

赫瑟尔不怀好意,这点是板上钉钉的,格雷尔也并非是什么非得以德报怨的圣母婊——只是,格雷尔考虑到,眼下虽然是赫瑟尔主动对他下手,但肯定没有主动献身的想法;如果格雷尔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了,赫瑟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那个小木屋,她会怎么想?

她肯定会认为,格雷尔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将她玷污。

人言可畏啊,不考虑她故意使坏,非得堵上自己名誉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烂活情况下;要是赫瑟尔借着这个大肆宣传,败坏格雷尔的名声;那他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更不用说艾瑞莎那边还没有给个明确解释的前提下,无法从她那里得到帮助。

至少要当着赫瑟尔的面,将事情讲清楚;这样的话,按照最坏情况考虑,格雷尔至少心底能踏实点,今晚睡个安稳觉,坦然面对第二天迎接他的死刑宣判通知。

想到这,格雷尔立刻转身,并且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

“我还有点事,等我处理完马上回来。”

说罢,格雷尔一溜烟地跑了,留下芙琳守着大门,盯住他离开的背影,眼神中闪烁奇异的光彩,很快便转身离去,并将大门留着,等待格雷尔的归来。

跑了一道,药剂仍然在发挥作用,格雷尔感觉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力气,而且因为迷 药的效果,四肢和躯干都感觉不到累,这些让他能够在昨晚这些事情之后,仍然有余力和精力再跑去北边,将赫瑟尔的问题处理妥当。

只是,当格雷尔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半山腰小木屋里的时候,里面已经是空无一人。

当然,这是格雷尔从窗户外面第一眼看到的景象。

“她不见了?!”

格雷尔本能地就要迈出步伐,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因为窗户比较高,有偏角和盲区,很多地方看不清楚或者看不到。

但一想到之前赫瑟尔给他挖的那些坑,格雷尔立刻给自己身体拉下刹车。

一个人不能在同一个坑里连续跌倒三次,说不定这是赫瑟尔给他准备的陷阱呢。

想到这,格雷尔警惕地观察过四周之后,立刻拔足飞奔。

反正无论如何,自己的安全都是第一位的,这时候如果再被人抓了,可没第二个艾瑞莎会跳出来帮他了。

也是因此,格雷尔理所当然地忽略了,就在他死角位置躺着,而且还是被格雷尔自己亲手送到死角位置上,睡得正香的赫瑟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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