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次的镖,到底是什么?”

“对啊师父,那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这是你们该问的吗?你们是要坏了镖局的规矩?”胡振远依旧摆出强势的样子,想借规矩来压制众人。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讲规矩?我们的命都要保不住了!师父!”永德格外的激动,眼里满是失望,“我们一直尽心尽力地为镖局做事,结果这个时候你还要瞒着我们!你太让我失望了!”

胡振远见众人群情激愤,却还想糊弄过去,只好辩解道:“雇主也没有说说,我又不敢问,想来是些贵重的宝物吧!”

“呵呵,那雇主是什么人,师父你竟然不敢问?振远镖局虽不算是天下最大的镖局,却也是声名在外了,有何不敢问的?”永福咄咄逼人的样子让胡振远觉得很陌生,完全不像平时那个老实巴交的乖徒弟。

“师父,雇主到底是谁?你要是在隐瞒的话,那我们可就分道扬镳!”

面对几人的逼问,胡振远只好让步,他忽然压低了声音,仿佛是怕被谁听到一样,说道:“雇主是…盛亲王!”

如果柳子夜在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想不到这雇主就是向她逼婚的盛亲王,也正是盛亲王间接导致了她原本身体主人的死。

其余几人也是一愣,因为一般皇亲国戚要的东西,都会有专门的机构负责,例如花石纲,盛亲王虽然不是皇帝,却也不会找个民间镖局做这事。

除非,这东西见不得人。

“听说盛亲王荒淫无度,那箱子里该不会是个女人吧?”一徒弟联想到盛亲王的传闻,突发奇想。

阿铭摇摇头:“师弟你莫不是说笑?真要有大活人关进箱子里,十几日不吃不喝,那早就死了!恐怕,里面是什么邪物吧?我说的对不对,师父?”

胡振远斩钉截铁道:“放肆!堂堂王爷怎么会与邪物有联系?你们可别忘了,妄议皇族可是杀头的大罪!”

“那这种种邪门的事师父你怎么解释?好好的师妹他们会失踪?这天色怎么会一直不变?师父你还想瞒着我们!”

“算了,既然师父他不说,我们就自己打开看!就算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对!”

几个徒弟说着,当即就要去打开箱子看个究竟。

胡振远大急,拔出剑拦在几人面前:“够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你们以为玲儿他们失踪了我不难受吗?这东西不让你们看,是对你们好!你们一旦看了,才是真的万劫不复!我告诉你们,有我在,你们就别想打开!”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阿铭见胡振远是真打算拼命了,便退让一步,问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师父你总能告诉我们吧?”

“不能说,我要是说了的话,它就会听到!它就会醒了!”一向刚猛的胡振远,此时居然有些惊恐。

众人听罢,内心都沉到了谷底,心里最后一丝侥幸都被粉碎了。

他们这些天来,居然一直和如此恐怖的东西在一起!

一名徒弟当场崩溃,大吼起来:“我要走!我不要死在这里!”那人说着,便跌跌撞撞地跑进林子里。

“阿仲!还有贼人在暗处呢!”

“阿仲!”

其余几人还打算阻拦,胡振远却是黯然道:“算了,让他走吧。”

永德却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表面装作担忧的样子:“我去追他。”随后便跟着跑进了林子里。

现在,就只剩下四个人了。

“已经晚了…”胡振远喃喃自语。

“晚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留着也是死,走也是死!到底该怎么办?”

“俺娘还在家里等着俺回去呢!难道俺就要死在这里了?”

“师父,你敢接这趟镖,就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剩下三个徒弟听到他绝望的自语,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也只能求助胡振远了。

胡振远也涨红了眼,来了股狠气,咬着牙道:“走!继续走!等走到前面的蓟州,自然会有人出面接手!时辰虽然不动了,可我们还活着,那东西还睡着,它又困不住我们的腿!”

“到蓟州只怕还要走几日,要是遇到了那贼人或者山贼…”

“哼,那贼人从不与我们正面交锋,怕是有什么顾忌!说不定就是顾忌这箱子里的东西!只要我们不离开这箱子,就不会被那贼人找到机会!”

“玲儿和永福都是在马车上失踪的,我们把马车扔在这里,不用就是!还有,以后谁都不要落单!哪怕是解手也都让我们看着解!”

“至于山贼来了,那就打开箱子,让他们给咱们陪葬!”

绝境之中,胡振远想明白了一些东西,他再一次振作士气,凭着一股狠劲带着三个人继续赶路。

其实他已经猜中了一些禁忌,只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东西明明没有醒,却还发生了这么多怪事。

他原以为,只要不打开箱子,不提及它,就什么事也没有,事成之后还能得到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

因为那个人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那些钱足够他给玲儿一大笔嫁妆,还能当个富家翁,安享晚年。

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他做错了什么呢?他不知道,也不去想了。玲儿已经不在了,他要这些钱也没有意义了,他只想带着几个徒弟摆脱这噩梦。

回家。

回家!

只要不停地走,就还有生路!

可惜,命运仿佛就是在戏弄他。

咚咚。

箱子里传来了敲击声,在沉默死寂的背景下显得如此刺耳。

“什…什么声音?”

啊…唉…

听到这似有似无的叹息声,众人战战兢兢地回过头看着那箱子。

不知为何,他们一听到这古怪的叹息声,胸口就跳的极快,无比的恐惧充斥着大脑,就连好不容易鼓起来的最后的勇气也消散了。

那是人类对邪祟天生的恐惧。

它醒了。

“它它它醒了!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它还在沉睡吗?”

“你骗我们!你个老东西骗我们!我不要在这里等死!”

“你们听我说,它出不来!千万不要自乱阵脚!”胡振远急忙大喊。

两个徒弟哪里还肯听他的,撒丫子就跑,像没头的苍蝇般很快就跑没影了。

胡振远心痛地看着二人跑走了,他很想阻拦他们,却感到强烈的无力。虽然他有些古板,可他心里还是想救徒弟们的,这种不信任彻底击垮了他。

现在,只剩下阿铭还留在他身边了。

“阿铭,你千万别…”

噗呲!

剑锋刺穿了他的胸膛。

“对不起了,师父!”阿铭在他耳边冷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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