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凉夜觉得自己记得很清楚，那种唇瓣被别人衔住，生疏的掠夺她口腔内的空气的时候，她本就因为酒精而有些不清醒的思绪也就变得更加模糊。

仅仅在她睡醒之后留下了残缺的、片段一样的回忆。

但是她无比确信，那就是嘴对嘴，甚至连柔软的或是馥郁的香味，她都还隐隐约约的记得。

“你确定是嘴对嘴？”江羡看上去很敷衍，目光游离、毫无定所，似乎也不在意眼前姜凉夜问她的问题。

“绝对是。”姜凉夜说的很坚决。

江羡俯身向前，动作很突然，几乎一下子就笼罩了姜凉夜的身前，侵入了她的安全距离。

姜凉夜下意识就往后退，这样突然进攻性一样的动作，让她有些莫名的慌张——

难不成是她猜对了？就是江羡？所以她刚才说的那些都是骗自己的？

不然她也不会突然就压迫上了自己。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回答？是想我说，那个人是我吗？”江羡轻轻开口，声音就缭绕在姜凉夜耳畔，让她听得真真切切。

“你……什么意思？”姜凉夜有些迷糊。

这样的态度，究竟是不是？

她不知道江羡此时摆出的这个亦真亦假的状态，是不是为了混淆她的视线。

或许是的，但或许，她只是单纯的无辜，是她的性子使然。

如果被别人毫无证据的怀疑，她应该会生气的吧，如果换做是她姜凉夜也一样，可是这一次的问题很重要，至少答案对于姜凉夜来说，前所未有的重要。

她不可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所以你现在问我的意思，是觉得昨天晚上那个人是我？”江羡的声音压得很低，甚至有些沙哑的感觉，于是压迫感也就越来越强：“那么你问我的目的是什么？先不说，你所谓的嘴对嘴接吻，会不会是你喝醉酒后产生的幻想……你这样问，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姜凉夜支支吾吾了一阵，平日里闪着光的眸子不敢看向眼前的江羡。

她的脸几乎就在她的胸前，想要捕获她姜凉夜试图逃离的目光，可惜未遂，于是江羡轻轻弯曲膝盖，慢慢分开她的双腿，姜凉夜的睡衣裙摆无力的垂落下来，盖在江羡的黑丝长筒袜上。

灯光暗淡。

“我只是想知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姜凉夜试图岔开话题，可是这个话题的源头就是她挑惹起来的，她亲手把江羡牵进自己的房间，然后气势汹汹的逼问她——

但是谁告诉她，为什么会变成，江羡压迫着她，主客易位了啊？

姜凉夜想不明白，有一点窒息感在她的心尖上弥漫，她演咽了一口口水。

“那你想不想知道，是不是我？”江羡往后退了一些，给眼前的姜凉夜一些喘气的空间。

亮金色的长卷发微微淌落，姜凉夜大口大口呼吸着，饱满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她眼睛微亮，但是在江羡面前却显露着几分不知所措的光泽。

她错了，她姜凉夜就不该今天去招惹江羡，往日和江羡没怎么打过交道，忘记了一个常年在闹市区开酒吧的老板性子绝对不会好，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

这下作茧自缚了。

至于江羡问她的问题，她怎么可能不想知道？都把她拉进房间里了，不就是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嘛？

要不是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姜凉夜也不会行此险招，万一真被生吃了，她都不知道找谁哭去。

但是昨天的那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几乎没给姜凉夜反应的时间，她也没能剩下多少时间去找出女主们之中藏着的那个女同，所以只能……以身为饵。

怎么听上去有些凄凉的感觉？

“你能证明，是不是你？”姜凉夜小心翼翼的开口。

江羡在她的安全距离之外，默默的点了点头：“我有一个办法，你想不想听？”

姜凉夜好奇心上来了一些，因为江羡的主动退避，她之前的害怕情绪也散去了一些。

江羡也不可能对自己怎么样嘛，不然之前早就做了，她就不是那样磨磨蹭蹭的性子。

“我和你接吻试试，你通过感觉感受一下，是不是我。”江羡弹了弹衣服上的不知道何时沾染上的灰尘，视线偏开一点，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姜凉夜：？

你确定这是个办法？难道不是又把她赔进去一次？

而且，不会真是江羡吧，昨天晚上那个？不然怎么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来？

看到姜凉夜有些怀疑的目光，江羡也只是轻声笑了笑：“不是你想知道答案的嘛？这是唯一一个办法，你让我说是不是，你会相信吗？我说不是，你会撇清怀疑吗？”

姜凉夜摇摇头。

显然是不可能的，谁知道江羡会不会对自己说谎。

“那么实践出真知，看你自己的感受，是唯一一个办法。”江羡摸了摸唇，倒是显露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反正想要知道答案的人是你，不是我。我知道的都和你说了，更大可能，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你的幻觉。”

江羡停了声音，饶有兴致的打量明显有些纠结着的姜凉夜。

“留给你思考的时间可不多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林别漓还在外面等着呢。”江羡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而且我也饿了，不是很有兴趣陪你玩幼稚的，侦，探，游，戏。”

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似乎在强调什么。

姜凉夜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她能感觉到自己在出汗。

如果江羡不是女同的话，这一次的试探的亲吻，其实也不算什么吧，女孩子之间亲密一点也是正常的……

姜凉夜唯独害怕的是真的认真的那一位。

那么，江羡最好别是。

姜凉夜咬牙：“尝试就尝试，我会有自己的判断的。”

江羡挑了挑眉：“哦？看上去你有自己的判断了，那你，别闪躲。”

姜凉夜看着越靠越近的江羡，和她那张暗光下也精致绝美的脸，平白给人一种窒息和忧郁的感觉。

只觉得心肺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