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安以柔要做早饭的缘故,所以她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便离开了病房。临走之前,她还特地拜托护士,帮忙照看一下江啸。

护士小姐笑眯眯的望着安以柔,说:“这位先生可真幸福,女友又漂亮又贴心的。”

安以柔被夸赞一番,自然是心情大好,紧接着她飞奔着离开了楼梯的拐角。

她离去没有多久,护士小姐正坐在椅子上,翻着手册的时候,忽然一个冰冷的气息传来,让她不禁仰起头。只见一个神色凝重的短发女子,穿着军绿色的联安局制服。

“您,您好……”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江啸病房里,陪护的那个女人走了没有?”

江啸……

护士小姐低头看了一眼手册,忽然滞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说:“原来那位先生就是江啸。他的女朋友刚走没多久。”

她的话还没说完,短发的女人连忙转过身,着急忙慌地跑进了江啸的病房,随后关上了门。

……

……

江啸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他之所以醒来,完全是因为有人用毛巾触碰着他的脚。原本江啸以为,是安以柔醒了在作怪,结果当他目光偏移的时候,忽然看到,竟然是那个短发的陈秋琳。

“秋琳?”

陈秋琳慌了一下,随后连忙冲着江啸笑了笑,说:“你醒啦。”

“你怎么来了?你在做什么呢?”

江啸看了一眼地上,放着一个水盆。水盆里的水还在左右摇摆,地面上满是水滴。

陈秋琳拨了一下耳后的头发,随后笑着说:“想给你洗一下的,没想到把你弄醒了。”

“你这样当然把我弄醒了……”

江啸并不是埋怨的语气,而是说完之后无奈的冲着陈秋琳笑了笑。随后陈秋琳将毛巾放进水盆里,重新浸湿,接着说:“脚是擦完了,身子也得擦一擦。来,我先帮你脱衣服——”

“哎不用!”

江啸内心一紧,先是护住裤裆,似乎害怕陈秋琳真的会脱掉他的裤子一样。陈秋琳见此情形,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笨蛋,你全身上下我都看光了,还害羞什么。”

其实陈秋琳本来也不会说出这么玩味的话来。

江啸听得很清楚,现在的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虽然江啸不明白为什么陈秋琳会用这种玩味的语气,但反正他心里很不舒服。如果换做安以柔这么说,估计两个人还能打趣一阵。

可是陈秋琳并不应该是这样的角色。

此时空气倏然变得凝重,陈秋琳似乎也意识到了,随后她坐在白天安以柔坐着的椅子上,双手握着江啸的手腕,柔声地说:“我希望,我们能够像从前一样,无话不谈的打直球。”

“像从前多半是不太可能了。”

冷静下来的男人,就是女人口中的冷血动物。现在的江啸越是冷静,对于陈秋琳来说就越是痛苦。因为陈秋琳知道,江啸的心思已经完全在安以柔的身上。

那个极致魅惑的女人,不知道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如此的勾着江啸的魂魄。就算现在安以柔不在这里,江啸似乎也满心都是她。

“为什么不太可能?”

“秋琳,你没必要这么刨根问底。而且你这个时间段来,一定是有事情来找我吧?”

听到这话,陈秋琳忽然内心一颤——

“难道,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都不行吗?难道你一定要让我忍着那个女人损我骂我的来看你吗?”

“你知道我和安以柔的关系,然后还趁着她不在的时候来找我,而且最重要的,还是这个时间段。那就说明,你一定有必须要找我的理由。”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吗?”

江啸的伤口很疼。

他原本以为是麻药过去,所以才会疼痛。可是实际上,不管是这次还是上次,他缝合伤口的这个医院,还有这个医生,都是同一个人。而且也是联安局医疗所里医术最高明的专家。

上次都不疼,这次为什么疼。

当陈秋琳泪眼朦胧的坐在他旁边的时候,江啸倏然明白,原来是同一个伤口钻不进两个女人。新的进来,旧的就会难过的流血。两个女人每次打架都会牵动心脏,越打越疼。

其实人的心就那么大。

所以怎么可能装得下两个女人呢。

“秋琳,我们打直球,有话就说的前提是,谁先找谁,谁先有话对谁说。而不是你试探我,我试探你。我们明明不在一起了,却搞得像是间谍一样。”

“果然!”

陈秋琳方才积攒的所有高傲,最后还是土崩瓦解。

她脸色一沉,随后低着头说:“果然还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我的确是有事情来找你的。”

“什么事?”

江啸的伤口越来越疼。

这次他才明白,原来是伤口离心脏太近。所以自己并不是伤口疼,疼的是心。原来拆穿一个女人的谎言时,自己的心会是这么痛。

“江啸,你能告诉我,那天你去C栋资料库,到底查到了什么吗?”

天色大亮。

江啸的目光凝望着窗户,看到玻璃上陈秋琳那张沉静至极的脸时,他感觉伤口就快要裂开了。痛不欲生,他的脑海里塞满了无数朵云,每朵云都藏着一件心事,一遍一遍的刺穿着他的心脏。

最沉重的往事,莫过于陈秋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跑到江啸的家里,说出那句:“江啸,我们私奔吧!”

就是那样让自己爱惨的女人,此刻这样冷冰冰的问自己这个问题。甚至,还夹带着虚伪的前戏。

他又将头移向陈秋琳这一侧,望着地板上的水盆,望着水盆周围的水渍,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地板会哭泣。

“没什么,一些琐事罢了。”

“你去了c栋资料库之后,白天就遇刺了。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才能帮你揭开真相——”

“我已经不需要揭开真相了——”

“江啸!”

陈秋琳的情绪忽然激动。

然而与此同时,病房的灯倏然打开。紧接着二人同时望向门外,看到那个戴着巫师帽的女人,穿着黑色的大衣,戴着墨镜,无比冰冷的凝视着他们二人。

“陈秋琳,你有什么事情,难道就不能等江啸好了再说吗?难道你真的要让他死了你才甘心吗!”

安以柔忽然开口。

陈秋琳咬着嘴唇,握着手看着江啸。她眼眸湿润,似乎是打算在江啸身上找出一点期待的光。然而江啸神色平淡地说:“不好意思,秋琳。要不等你先回去吧,等我好了再说。”

“江啸,我就问你这一件事,你就回答我就好了。这样对我帮助真的很大——”

“你他妈有完没完了!”

安以柔彻底震怒,这一次甚至飙出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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