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因为把古筝下意识地当成剑了,就往里打了灵气嘛?"

面对着秦淼淼的问题,白羽颔首作为回应。

送走老板娘的秦淼淼回来后,很快就将将一地的混乱打扫了个干干净净。

当然了。

脑袋上莫名中了一拳的顾意也出了不少的力。

秦淼淼觉得是顾意把白羽说教哭了上来就给了少年一拳。

不是很痛。

但却让顾意有点委屈。

"真不是我问题。"

顾意无奈地解释了几句,换来的是秦淼淼的一记白眼。

"突然就消失了那么久,就算白羽不是你惹哭的,我也想揍你很久了。"

好家伙。

咱家淼淼姐这是直接站到无懈可击的制高点了啊。

无话可说的顾意晃了晃脑袋。

要说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呢,回来结果还要被打。

还欠钱。

这穿越的,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啊。

而经过刚刚那一幕古琴爆裂之后,白羽这会儿已经不太敢用剑气,而是俯身抱起一大堆碎片往旁边的木桶里丢去。

看着那逐渐满溢的木桶,白羽总觉得自己应该再做些什么。

在环境更为险恶的北境。

那个地方只要有所实力就能横行霸道。

尽管有金银的制度,但武道中人几乎从不遵守。

白羽不想像那些人一样。

所以她走到正和顾意对话的秦淼淼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秦……"

只是第一个字就让她有些卡壳。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叫我淼淼就好,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像顾意一样叫我淼淼姐。"

索性秦淼淼从来都不是一个冰冷的家伙。

"对了,你以后也不要叫顾意掌柜的了,他一个借别人书肆来做生意的家伙哪是掌柜啊,叫他顾意就好。"

"不带这么拆台的啊。"

好家伙。

底裤都被人翻出来了。

顾意一脸生无可恋地望向秦淼淼,却被后者用哼唧的高调给直接怼了回去。

两人的相处模式被白羽看在眼里。

羡慕油然而生。

良久。

她点点头:

"嗯……淼淼姐,我想问这个古筝……多少钱啊?"

"啊?"

秦淼淼一时间有些愣神,视线错着少女身子飘向后方的木桶,顿了几秒这才说道:

"你说那个啊,不打紧,没几个小钱,不用你赔。"

哪怕整个奇乐堂最好的古筝之一。

"不对。"

白羽摇摇头,用很坚定的语气说道:

"古筝的身子用的是北境的楠木,就算是在北境,这也是挺贵的木头了,应该很贵吧?"

在有所见识的人面前想要隐瞒东西确实很难。

"这都被你发现了啊。"

秦淼淼哈哈一笑,一时不知该咋办,下意识地就看向了旁边的顾意。

眼神落在少年身上,这位年轻掌柜思索片刻后说道:

"南北物价有差距,这琴说不准真的很便宜呢。不过,如果你坚持要赔这个古筝的话,我想一把剑就够了。"

"原来是这样……"

白羽点了点头,物价差距她的确看不清,不过,若是换算到剑上面,在场各位应该没谁比她更懂了。

于是她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温润的玉质扳指,往上轻轻哈了一口气,戒指立即闪烁起来。

与此同时,察觉到袖口的抽动,顾意微微侧脸,只见秦淼淼皱着眉毛瞪了自己一眼。

"你这家伙,都说了不用赔了。"

"总要给白羽一个台阶下的呀。"

两人交头接耳一下子的功夫,白羽已经抄着把同体呈天蓝色的长剑跑了过来。

“这是青崖宗里的大锻造师所制备的玄银长剑。”

白羽双手捧着剑,将其郑重递给了秦淼淼。

作为奇乐堂的头牌,秦淼淼看着这柄与自己估计八竿子打不着的长剑,一时间略显苦恼。

不过她最后还是在顾意的协助下收下了这柄应该是价格不菲的长剑。

结束这小小闹剧。

三个人在秦淼淼的牵头下在奇乐堂吃了餐好的,趁着夜色,心满意足地退出了典雅的乐馆。

“就是说……”

只是有个端着满箱乐器的少年不是很开心。

明明是两袖清风地来。

可走的时候,顾意却端了满满一箱的东西,包括箫笛阮等等各种各样的乐器。

这些都是秦淼淼送给白羽的。

“这些东西是不是太多了点?”

“顾意……你可以吗?”

与此同时,同样扛着三箱乐器出来的白羽语气很是平静地来到少年身边。

“我当然可以了!”

哪能不行啊。

这不得被人笑死么?

顾意瞥了眼白羽手里的三箱,顿时就没了啥怨言,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嗯……哦对了……”

此刻的长街人少了许多。

庆典维持到深夜,也终归是要重归寂静。

白雪飘洒在已经趋于熄灭的微弱灯火中。

穿梭出一抹孤苦伶仃的隐约。

白羽站在雪中,轻纱微微抬起。

“顾意,你的小说灵感,找到了吗?”

顾意闻声回过头来。

只见小雪落在少女的肩膀,轻飘飘的,垒叠出一层层温柔的白影。

恍惚间。

顾意的确想到了某个人。

白羽的掌心偶有微光闪烁。

书里的她穿掌可杀人。

她没吃过糖葫芦,但试过一次就爱不释手。

书里的她对第一次见的玉簪视若珍宝。

她天真的前半生只有剑。

书里的她前半生只有杀。

一个普通的,纯粹的,天真的,可爱的人。

一个因为时代变化而被推上不属于她的风口浪尖的人。

她叫白羽。

而那个她是呵呵姑娘。

所以。

顾意微笑着点点头:

“嗯,我找到了。”

……

“伤成这样,单凭你们自己都难走出新林城啊。”

夜幕低垂。

在月光都照耀不到的位置,林德提起一盏灯笼,照亮了那个已经瘫死在泥堆里的男人面孔。

从顾意手上躲过一劫的王朗没死,可如果林德没找上门来,浑身经脉寸断的他单靠那只晓得端剑的剑侍照顾,是注定活不过这个冬夜的。

“不久,顾意就会代表我妹妹那一系参加曲请文会。”

“所以我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橘黄色的火光映照着林德那张俊俏却阴鸷的脸庞,而他的手上,此刻正握着一张姗姗来迟的汇报。

那是有关顾意全面调查。

“虽然我不晓得顾意怎么入文道的,但他的境界不过是初入二重,能够施展不久前的那一道剑芒,估计就已经榨干了他文道所蕴藏的全部能量,至少未来四个月都无法再次施展同样的招数。”

“至于那个白发女孩,我相信你一个人就能轻松处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会给你派几个第四境的帮手过去。”

“这次文会,我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王朗瞪着已经遍布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德,喉结上下颤抖:

“为……什么……帮我……”

听到这话,林德的脸色陡然一变,带着瞬间无比狰狞的表情,他一掌打飞了碍事的剑侍,同时将一枚血红色的丹药直接塞进了王朗的嘴里。

“不是我帮你,是你要帮你自己,这是还魂丹,能够让你在短时间内迅速恢复。”

“不过我在里面掺了点蚀骨虫卵,如果十天内没有解药,这些蚀骨虫就会挖空你的肚子,而解药,只有我有。”

“所以,王朗,努力吧,因为这次不是他们死,就是你死了。”

说罢,林德拂袖而去。

身后回荡着王朗的惨叫声。

那是经脉被强行缝合所带来的剧痛。

可林德不屑一顾,只是狞笑:

这一次,我看你们怎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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