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来到对策局,却弄得浑身光溜溜的姜月璃,则是在重新穿上衣服后,在姬雨晴的帮助下,完成了入职的一系列前期手续。
期间,她还偷偷找过贺夕明。
专门为上午偷窃一事,扭扭捏捏地,极不情愿地向后者道了歉。
并承诺一定会在明天之前把钱包找回来。
至于那些已经粉碎的钱,她也会慢慢偿还。
只求贺夕明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姬雨晴。
贺夕明悻然接受,并额外附加了个条件,那就是从今以后,再不许叫他“四眼仔”。
否则“偷窃”一事,他可就堵不住嘴了。
姜月璃对此没有异议,只不过转头便叫起了贺夕明“Lo li控。”
午饭时间,贺夕明按照表彰大会时和姬雨晴的约定请客,当问及姜月璃有什么想吃的时候,后者毫不犹豫地答道:KFC!
对策局大楼附近一代并没有KFC,于是贺夕明便点了外卖。
受自身异能特性的影响,姜月璃的食量很大,一个人便干掉了三份全家桶和四杯快乐水,看得贺夕明都傻眼了。
也得亏姜月璃吃的是这种热量极高,果腹感强的快餐,如若是去酒店点餐,那不得把贺夕明吃破产……
不过吃饱喝足的姜月璃,明显对贺夕明的态度改观不少,还憨憨地说了句:“你虽然是个Lo li控,但人还怪好的嘞~!”
贺夕明:“……”
由于今天是年末表彰的日子,所以除了一些不能离人的岗位,和一些正在处理的任务外,对策局下午统一放假半天。
趁此机会,姬雨晴负责带姜月璃去往公寓入住,而贺夕明则是去医院陪了一下午妹妹,直到五点。
随后,他便动身去往林医生的别墅,接受平均一周两次的心理疏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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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装潢典雅的欧式厨房内。
穿着身漆黑塑胶雨衣的林心璐,背靠着水台,姿势放松惬意。
她一手提着台嗡嗡作响的电动骨锯,一手拿着张照片看着,眼神如微醺般迷离,似是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照片上,是一名戴着眼镜,颇有些书卷气息的青年。
青年五官端正,略显消瘦。
虽说不上多么英俊帅气,但那双深埋着忧郁的眼睛很特别,使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立异且脱俗的感觉。
半个多月前,当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名青年时,林心璐的脑海中,就萌生出一种强烈的感觉。
在她过去、现在、以及未来所接收的全部病患中,这个青年绝对是不可取代、独一无二的存在。
只因,他很像曾经的自己。
一样被自身的“天赋”所困扰,一样的不被人理解,一样的彷徨终日,惴惴不安。
在理性与疯狂的边界不断游离试探,如履薄冰,却始终迷失方向,寻不到真正的自我。
而在与青年的一步步接触中,林心璐越发对他来了兴趣。
看着他初出茅庐,看着他逐渐成长,看着他一路走来——
奔波于谎言与真相的“迷宫”,纠缠于“父子”虔诚的献祭,迷惑于“蝶蛹”扭曲的幻象……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身为观察者的林心璐深深沉醉,渴盼着事态的每一瞬变化。
然而,即便如此心驰神往、不可自拔。
林心璐也从未将自己心底的狂热情绪表露出来,反倒总是以冷静而平和的姿态示人,以良师益友的身份引导。
正因为足够喜爱,她才会克制,克制自己那野兽般的欲望,克制自己那非人的本心。
而她的这种“喜爱”,并非是男女间的肉 欲情爱,而是一种如孩童见到新玩具般的新奇和窃喜。
她的内心有一杆天秤,一边让她想要好好呵护这个来之不易的“玩具”,而另一边……
想要把他撕成碎片、研究透彻,把他占为己有、尽情享用,把他摆在橱窗上彻夜欣赏,把他捏在手心里放肆把玩!
她的内心如此矛盾,如此混沌,如此不堪,“天秤”的平衡岌岌可危,总有一天会彻底倾斜……
或许,比起她曾“治愈”过的无数精神病患,她自己恐怕才是最需要看病的那一个。
但她深耕于外在的精致伪装,完美无缺地掩饰着这一切,且从未暴露过一丝破绽。
这伪装花费了她多年的心血,亦是她于无数次“蜕变”中,精心雕琢的缤纷“羽翼”。
而现在,她已用这对充满迷惑性的“羽翼”,获得了照片中这名青年的信任,无论是他,还是他的至爱亲朋,都已对自己不再设防。
是时候,迈出下一步了……
如此想着,林心璐嘴角勾勒出一丝深不见底的笑,将手中的照片扔向灶台的火焰,焚烧殆尽。
随后,她竟操起手中的电动骨锯,缓缓伸向了自己的头盖骨……
——
——
一来到林心璐家的院子前,贺夕明就闻到了一股勾人食指的肉香。
“林医生这么快就开始准备晚饭了啊,不会是因为有我的预约才…咳咳…想什么呢……她和我只是医患关系……”
贺夕明甩了甩脑袋,有些难为情地咳了咳,娴熟地按响了门铃。
“叮——咚~!”
门铃声悠扬婉转,很快,大门便打开了。
林心璐扎着马尾,穿着一身围裙,热情地欢迎道:“夕明,你来了!正巧晚饭刚刚准备好,快请进~”
“打扰了。”贺夕明略显拘谨地换了鞋子,走进这个熟悉的别墅内。
即便这半个多月以来,他已经来林心璐家打扰了不下四次,却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个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的地方。
跟随着林心璐来到餐厅,贺夕明第一眼便被摆放在餐桌正中央的,那交 融着红白两色的鸳鸯锅,吸引了注意。
鸳鸯锅周围一圈,摆满了种类繁多,甚至可以说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火锅食材——各种蔬菜和菌菇、牛羊肉、豆制品、海鲜、毛肚、黄喉、脑花……
林心璐解下围裙,招呼着贺夕明入座:
“最近气温降得快,正是适合吃火锅的时候,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所以自作主张弄了鸳鸯锅,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林心璐莞尔一笑,这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贺夕明心中一热,不禁让他联想到一个词:“贤妻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