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全然就是一副“我能献出一切”的架势。
可——翼虺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呢?
梁长卿这么一想,不屑一笑,冲着翼虺竖起了中指。
“嘶——”
翼虺看出梁长卿不会如她所愿,立刻化作一条六翼金蟒,张开恐怖的大嘴,愤怒地一口吃下那个不遂她愿的三公子。
但,她只是穿过了对方的身体,然后撞击在对方脚下的地面上化作金芒消散。
翼虺这畜生肯定生气了、破防了~
梁长卿心中得意地想。
“梁师弟......你怎么总是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沈楚柔觉得好奇,之前她就发现过这个梁师弟总是莫名其妙地盯着空气,然后富含感情地做动作和表情。
“啊——顽疾所致。”
说着,梁长卿佯装咳嗽一声。
反正这世界上病症千奇百怪,更何况这里是仙侠世界,那不为人知的疾病多了去了。
“那你真得好好去五色峰的医馆看看医师了。”
沈楚柔担忧地看了一眼对方,然后转头看着奄奄一息的蛇妖。
对方体长十几米,粗壮如石柱,一双猩红的蛇眼还在怨毒地盯着二人,口中的毒液还在不断分泌,流在地面上,被毒液触及的草地都腐蚀成紫水。
“梁师弟,你真不杀生?”
相比起梁长卿会莫名做动作,沈楚柔对对方不杀生更感到奇怪。
若说是僧人戒杀戮她倒是接受,可是一个将来要遇到无数危机的修士,怎可能不杀生呢?
不杀生就会被杀——
这是很浅显的一个道理。
“纠正一下,沈师姐,是不喜杀生。”
梁长卿摇摇头,看向那蛇妖,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师弟奉行之理是万物生灵皆有它存在之理,人既是这万物之一,那理应尊重存在之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师弟绝不出剑斩杀生灵。”
“虚伪!!!”
翼虺在梁长卿耳边尖叫一声。
“嗯,如此。”
沈楚柔若有所思,然后上前用冷鸢剑结果了蛇妖,并换了一柄匕首对其开膛破肚。
本来她想能抓活得最好,毕竟灵宗境的一部分妖物可以口吐人语,但这一看这蛇妖大概是没到那种程度,于是还是将其杀死再做处理。
沈楚柔动作麻利熟练,很快将蛇妖的头颅取下,蛇皮剥下,但她拿着匕首开始疑惑了起来。
她大概是找妖丹?
“这蛇妖乃是黑金灵蛇妖,与平常的蛇妖不同,它们的灵力聚集处在蛇尾往上量八分之一处,因此妖丹应该在那里。”
沈楚柔听梁长卿的话“咦”了一声,然后那双因灵力附着而不染鲜血的手动作起来,果然在对方说的地方发现了一颗黑漆漆的妖丹。
“梁师弟这都知道!”
沈楚柔歪着头,三千银丝倾洒而下,灰色的美眸中有惊喜之意。
“在书上见过。”
梁长卿淡淡一笑,看着对方走来,把妖丹递在自己面前,他摇了摇头,拒绝道:
“沈师姐,这就不必了吧?师弟又没帮上什么忙,此见沈师姐诛杀蛇妖,已是得到了以后应对妖物的启发,这便是收获了不少,若是再拿妖丹,反倒是有些贪了。”
“妖丹可补灵魄,此物对梁师弟——”
“可蛇妖的妖丹是有毒的啊?”
“......”
沈楚柔面色一红,双手捧着妖丹放在胸前,贝齿咬着下唇尴尬起来。
“这、这我倒是忘记了......”
“那问沈师姐,一般妖丹有毒的情况需要如何处理?”
“当然知道!去炼药师那里!”
“然后呢?”
“......用、用。”
沈楚柔这下被问住了,灰瞳转了转愣是想不出。
“啧。”
梁长卿白眼一翻,心想宋玉乔这徒弟怎么就实战厉害,这点基本的知识怎么还不熟悉?
他闭上眼摇着头,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好啊你!敢取笑师姐!你啧,是何意?”
沈楚柔急得耳垂都红了起来,心想不对啊——
我才是师姐,你个刚入宗的小屁孩怎敢取笑我?
说罢,沈楚柔用手揪着梁长卿的一边脸蛋,轻轻地扯了起来。
“看你还敢笑!看你还敢笑!”
“别!别用手!”
梁长卿只顾着闭眼叹息,似乎完全没意料到对方用摸过了蛇妖妖丹的手触碰自己的皮肤。
对方倒是没事,用灵气附着着皮肤,可自己呢?
他连忙后退一步,面色煞白。
“啊!我、我忘记了!”
沈楚柔面色一白,连忙松开手,可为时已晚。
梁长卿瞪大了眼睛,然后用那条自己擦血的手绢不断搓着被掐到的脸颊,嘀咕道:“坏了——”
“怎、怎么办!”
沈楚柔急得跺脚,可也不敢去触碰对方。
“快、快送我去医馆——”
梁长卿说完这话,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翻倒了过去。
“啊!完了!梁师弟!”
沈楚柔见梁长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连忙手忙脚乱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
...
......
同样不知如何是好的还有宋玉乔。
她此时正在八荒剑门的炼丹房内,那口炼丹的大鼎此时正半开着,鼎口漂浮着丝缕白气,她的手中有几枚褐色的丹药。
“缓解水逆之苦......”
宋玉乔盯着手心里的几枚丹药,蹙着秀眉,满脸痛苦。
水逆之苦已经开始折磨着她了。
方才,一个时辰以前,她拿着梁安何给她的那丹方来到炼丹房,怀着怀疑的心情将丹药炼制好。
如今,这些号称能缓解水逆之苦的丹药就在说中,可她却迟迟没有吃下。
真的会缓解水逆之苦吗?
一袭紫衣的她站在炼丹房内,周遭数个丹鼎中的火光将她那满是狐疑的绝美脸庞照得通亮。
相比于是否能缓解水逆之苦,她反倒是更在意另一个问题。
“梁安何......会给我留下这个?他为什么要留下这个?”
宋玉乔颤抖地拿起一枚丹药放到红唇上,她能嗅到丹药的淡淡苦味,身体中的疼痛在逼迫她服下。
缓缓张口,服下。
宋玉乔顿时感觉一种极为灼热的感觉从食道一路向下直到丹田,这种灼热绝对是另一种极端,宛如灼热的地狱。
可——
这种灼热的极端却是很好的与体内的水逆之苦相互对抗、抵消,最后在宋玉乔的运转灵力之下达到平衡。
水逆之苦——消失了。
虽然水逆之苦消失,可宋玉乔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嘴里不断重复:
“为何、为何......”
这种体内平静的感觉就和......梁安何还活着的时候相同......
“师尊?”
宋玉乔下意识地嘀咕一句,然后突然想起一个人。
“楚柔怎还未归?”
话罢,她起身,面色比水逆之苦折磨时还困苦地走了出去,想到山下找沈楚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