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你大可以问我要别的更好的东西，例如，强大的力量。”

“不必，也没有必要。”

“这可是你说的，小医师，哪怕让我帮忙的代价很可能是粉身碎骨？”

“医者，本就看淡生死，何况，我本就没有生的可能。”

得到肯定的回答，女子脸上露出了一个冷笑，似乎早就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如果，我是说如果，成功的话，作为交换，你也要帮我做件事情。”

“这是自然，我理所应当该做的。”

“好，倘若成功的话，拜托你的事情，会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你脑海中。”

“自然而然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赫尔有些不解，死神也没有解释。

“现在，开始吧。”

女子将手放在赫尔被匕首洞穿的地方，将一股黑色的力量送了进去。

“呜～”

赫尔感觉心口一股阵痛，原本冷却的身体，心脏，血液在这股力量的激发下似乎都开始了沸腾，原本差不多停止的心脏又重新跳动起来。阴与阳两股力量在赫尔体内不断撞击着，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给撞破。肺，胸腔，血肉，甚至每一根骨头都在这样的撞击中破碎。

“噗～”一口又一口黑血从他的胸腔中喷出，整个身体开始变得僵硬了。

“扑通～扑通～扑～～”逐渐的，他心脏也停止了跳动，这是生命即将走向尽头的预告。

没多久，他吐出了最后一口血，这一口血不再是那种黑色，而是显得鲜红。力量开始趋于平稳，可他，已经站不起来了，生命的体征已然消失。

“失败了吗？明明已经很接近成功，倘若你能驾驭这股力量，兴许，你还能自己和妹妹解释也说不定，可惜了，人类的极限，终究还是承受不了这样的力量。”

见到地上的红血，女子失望的摇了摇头，伸出手，轻轻的将他的双眼给合拢，哪怕他已经没了眼睛。

不是人人能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作为死神的她，见过很多，很多的能人。有不屈于魔神，用尽毕生之气，斩出旷世一剑的剑圣，有挑战上古恶龙，人已经昏迷，意识还在支撑她战斗的勇者。而这位，本就是普通人，因普通而伟大，也因伟大而普通。倘若，他也拥有强大力量的话，或许，不会比上面两位来得差。这或许才是平凡人的榜样。这副不朽的灵魂，就这具躯体中留作纪念吧

她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用镰刀取走灵魂，而是任由他躺在了那里，黑色的身影渐行远去了。

作为死神，她没有忘记自己答应过这位少年的事，哪怕东城区可能会有些难找。

咕～同一时间，她体内一阵难受的感觉传来，她这次也释放很多的力量，只不过作为死神的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踏踏踏～”

战马的响声开始从远处传来，一位暗紫色头发的女子远远的望见了地上躺着的身躯，急忙停下战马，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轻轻抱起这具躯体。

少女看着一地的黑血，摸了摸他的心口，已经没有心跳，连身体都冷却了。

“怎么，会这样？我回来了，你却走了，走的那么着急，都不等一等你的妹妹。”

少女在他的面前卸下了自己的伪装，一张虚假的脸被抹去，只留下洁白，干净，柔情的脸蛋，一双动人的黑色大眼睛紧紧看着他，双手再也忍不住的一把抱住了他。

“抱歉，抱歉哥哥，我来晚了，我一直没告诉你这些事。”

要强的少女一直暗地里守护着众人，哪怕是在哥哥的面前也没有提起过，没想到哥哥阴差阳错下救下了自己，自己，却无法拯救他。

她一生没在外人面前哭过，唯独现在，在他面前哭得像个小女孩。

伤心了良久，周围传来了追兵的声响。

她带起这具身躯，骑上马，来到了一块丰饶的田地上，田里种满了金色的花朵。

少女不及告别，将这具躯体放在花丛中。

“传说，有些人死后死神不会取走他们的灵魂，他们的身躯在经受某种特殊的催化后，有可能会重生。以前我在西方壁画上就看到过一些，一种特殊的母蛇把整个人吞下了，然后在肚子里重新孕育，再到新生。”

少女是无神论者，可这一刻，她是那么的希望所谓的神明出现。人最痛苦的事情，恐怕就是看着唯一的亲人在眼前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人死，就不可能复活，无论他的亲人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希望他活过来。传说，终究只是传说。

少女对着这具躯体磕了一个头，将一只金色的簪子放入他的衣服中。

“我的同伴告诉我，这是能吸引蛇灵来到的信物，死去的躯体越强，引来的蛇灵也就越强。不过，对普通人而言，只是一件隐藏的小道具罢了。”少女凝望着眼前逐渐消失的身体。

“现在，不会有人再打扰到你，我们或许学习不了那些伟人，能一剑斩天下的人，可我们能做好自己，能拥有像你这样的精神，哥哥，你放心，我会努力走下去，剩下的害了你的人，我会一个一个，把他们都揪出来。希望哥哥能在天上过得好。放心睡吧，哥哥，睡吧……”

确认追兵无可能发现藏在花丛中的躯体，少女最后望了这片花丛一眼，确定草丛始终没有声音，转过身，收起失望的脸，骑乘着白马匆匆离去。

……

……

“嘶嘶～嘶嘶嘶～”

就在女子离去后不久，一位上身为人，下身为蛇身的存在探出脑袋悄悄望着四周，确认没有问题后它快速往前滑动，来到赫尔身前。短短几分钟，赫尔的周围竟已长满金色的鲜花。

“嘶～死神的味道～它也在找寻找合适的子嗣吗？这具躯体，好像是她离成功最近的一具了，她好像释放了很多的力量在其中。嗯～似乎还寄托了另一个人的夙愿，兴许，我可以……”

望着地上这具还没有凉透的尸体，母蛇没有犹豫，趁着还新鲜一口完整的吞下，大量的胃液开始分泌在它的胃中分泌。

“扑～扑通～”

胃液带来的酸痛感竟奇妙的中和了赫尔体内混沌的两股力量，身体由溶解到重塑。空缺的双眼，正好成为了这两股力量放置的地点。残余的黑暗之力也开始遍布在她身体的各个位置，为她注入了新的力量。娇小的，暗红的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

“活过来吧，带着你亲人的期望。”

她开始能听到声音，脑海中逐渐有了意识。

我，活下来了吗？

赫儿努力挪动了一下身子。周围一阵浓重的粘稠感，好不舒服。

“如果你活下来的话，应当能听到我留给你的声音吧。”

混乱中，她听到了和之前和那位自称是死神一样的声音。是之前她说过的，活下来的话，拜托自己答应事会自然而然就出现在自己脑海中。

“记住你的新名字，赫儿·塞德娜。”

“赫儿·塞德娜。”

她重复了一遍，暗红色的双眼也伴随着心脏的跳动而打开。

“我赋予你拥有死神之力双眸，代价是需要你能看清一切，真正善与恶，对与错，医人，亦或者，医其他更多的东西，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在此之前，蛇什会赋予你足够的伪装，对了，别让你死神妈妈太早知道她还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哦，她之前可以看着别的妈妈和女儿左拥右抱馋的眼睛都直了，我还得好好笑话笑话她，你要是被她知道了话，那就嘿嘿嘿。加油喽，这位小医师，我们的女儿。”

声音继续说着，可不知为何中间中断了一下下，语气还不一样了。

赫儿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样子，她没有留意到，暗红色的美眸上多了层金色的伪装，显露成一种别样的暗金色。

还有，女儿是设么意思？怎么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赫儿努力活动着新生的小手，在这处粘稠而漆黑的地方努力往下一伸。

“……”

赫儿顿时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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