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匕首没有直接刺入他的要害,似乎对方还有意打算玩弄他,想在他身上多留下几道伤痕。

“知道吗?我最喜欢折磨的就是你这种嘴硬的人,听到你们临死前的那最后一声的忏悔。只不过呢,死人,死前说了什么都不重要,你刚刚说过的那番话也很快被遗忘。”匕首从大腿上拔出,直刺入胸口。

“我会让你慢慢死的,不会那么快,毕竟,那些邪教徒们,没准还会来救你呢。”

“呜~!”赫尔硬生生咬住嘴唇没有喊出来。

“嘎吱~”一阵后槽牙都咬碎的响声传来。要死了吗?感觉身体的每一处都快速凋零之失去生机,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自己是医师,医师会有治不好的病,但是能治好的,他就会全力以赴,现在,站在身前的,就是一块大毒瘤!

兴许我无法再继续走下去,可也绝不会让这块毒瘤继续祸害其他人。我可以死,但是,不能拖累到别人。这就是我的觉悟。

“咔嚓!”赫尔抓住他的手,将匕首往更深的地方刺入。

“你疯了吗?”萨利斯没有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一时之间竟被他牢牢抓住。可即便被抓住,又能如何,这个瞎子又能怎么样?

可他很快意识到空气中传来一个刺鼻的味道,来自于这个男子从一开始手中就握紧的东西。一向从容的他竟第一次在这个瞎子的身上感觉到了危险。

“炸药,姑且也算是药的一种吧,专门为你这种人准备的,原本刚刚到这里时准备的,现在用在你身上,也不亏。”

红色的药桶如炸弹般,瞬间爆开。

“轰~~~!!”

伴随一声长鸣响起,在场人们都只感觉一阵耳鸣,然后是一团巨大的黑色浓烟升向天空。人们惊恐的望着这冲向天空的黑烟。

“这,这是什么,神的惩罚吗?”

“恳,恳请神明大人宽恕我们的罪行。”场下的人纷纷跪倒在地上,用恐惧的眼神望着这一切。

“你们这群愚蠢的平民在做什么?那是邪教徒,这是邪术,邪术!只有邪术才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快,上去救神使大人。”

只是,等下面一众人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刑场周围传来了一阵响亮的马蹄声。

“驾~驾~”

一紫发女子骑着白马从刑场外飞驰而来。

“邪教徒,是那个邪教徒!准备迎击!”

“不行啊,神使大人不在,没人能用他之前布置的阵法。”

“笨蛋,叫增援!”

“是!”

然则,女子轻易在这群人中杀出一条路来,冲入烟幕中。然而,在这片烟幕中,除了那位倒地的萨利斯以外,再没有任何人。

女子看着外围不断冲过来的人群,保持着冷静的她很快留意的地上一丝未散的尘埃。她脸上露出一丝欣喜,没有停留,给了躺在地上的萨利斯一剑就匆匆离去。

“神使大人!”

晚一步冲入烟幕中的人也只见到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萨利斯。

“快,找医师,最好的医师!”

“这里最好的医师,就是他……甚至比那些牧师少女还灵。”

“混账,换一个。对了,那小子人呢?”

“不知道啊。”

“你个蠢货!”那人给了他一个巴掌,“他跑不了,活不成了!被注入黑暗凋零的匕首刺中,生命女神来了都救不了他!”

……

“咳咳~咳咳~”

赫尔扔下刚刚趁乱抢来的萨利斯的衣服,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前走。

刚刚拿着那个叫萨什么的家伙当挡箭牌,再及时的趴下身,这才勉强没被劣性炸药给炸死,只是胸口还是火辣辣的疼。

“离开刑场的路,应该是这条吧,咳,咳咳~可回家的路,又在哪里。”

一丝信念苦苦支撑着赫尔没有倒下,他擦了擦嘴角处的血。如果还能看见的话,他应该能发现自己嘴里吐出的血,是黑色的。

“啪~”

身体止不住的疲软,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全身不受控制的抽搐。

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怎么能,连一声告别都没有。

扶着墙,强撑着身体没有倒下,只感觉身体变得越来越冰凉。

“踏~踏~踏~踏~”一阵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传来。

是我听错了吗?赫尔感到不可思议的努力抬起头,哪怕失去双眼的他依旧什么都没看见。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很清楚这里不应该存在这样的东西。

那一刻,他感觉他看见了,那是一位全身被黑色气息包裹的女子,手里提着一把黑色的镰刀,就如同西方的死神那般。

下一刻,他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托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心口处。

“黑暗凋零,真是极大的刑罚,你是犯了什么罪被施以这样的极刑。”

哪怕不用看,赫尔也能感受到对方冷笑的样子。

“原来如此,救了一个人,救下了一个,守护了整个镇子的人。”

不等赫尔回答,女子在原地自言自语道。

“真是可笑,因为救人而不是杀人,因为那些虚伪的人想要拔除异己,被处以了这种刑罚,连生命女神来了也会无能为力的刑罚。”斗争牺牲品吗?不,不是,如果他只是牺牲品的话,根本没有能力来到这里。

“咳,咳咳,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一个,小小的忙。”

“嘘~小点声,有资格与我交谈的可不多,在生与死之间不断挣扎的小家伙。何况,敢于直视我眼睛的人,你是第一个,让死神替你办事的,你更是前无古人。”

“死,神?”

“请神替你办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何况,你的职业还是我很不喜欢的那种,医师,我猜你应该抢过我不少生意吧,虽然都无所谓了。如果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话,说出来你想要的帮助。”

“只要你能告诉我的妹妹几句话,她在东城区的一个小巷子里,请帮我转告她,哥哥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回来……无论任何代价,我都可以接受。”

身体的剧痛感让赫尔已经思考不了其他任何事。现在,只要,只要让妹妹能不担心自己,好好的过下去就行了,哪怕她以后会骂死这个不回家的老哥,不要为了自己而伤心。自己现在,也没什么,可以失去了吧。这就是属于自己的医道吧,我,从不后悔。

这一刻,如果他还有眼睛的话,眼神应该坚定无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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