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言想了想，还是将漱口水给她，她也不拒绝，马上拧开盖子往嘴里灌。
“等等，那不是给你喝的！”
聂言连忙上去制止，担心再晚两秒她就像喝酒那般把漱口水全部咽下肚。
吐完之后的路尧明显清醒不少，把遮挡视线的发丝撩到脑后，眼神有些迷离。
“感觉好点了？”
“嗯……”
路尧看了刚吐出来的晚餐，找了个远离它的的地方坐下。酒醒了，但头还是晕晕的，像后脑勺挨了一记棒槌。
“我没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没有。”
这次路尧醉酒不久就被聂言带走，没有闹出更多事情。不过有的事情，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她说清楚。
“回去之后你可能要向杨枭枭道歉了。”
“啊？”
“你说她有巨大的邪恶，你懂我的意思。”
看着聂言奇怪的手势，路尧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片刻之后才哑然失笑。
“就算是平时，我也这么做。”
真假？聂言总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好戏。
一阵海风吹来，路尧身体抖了一下，蜷着双腿，单薄的身形仿佛会被吹走。她闷闷不乐地盯着海面，不知是否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自责。
“谢啦，幸好你来得及时。”
“我倒是觉得不够快，明明知道你酒量不行却没有阻止你。”
“那你下次可就要给点力啊……”
路尧说着打了个哈欠，或许是因为他们身靠海边，今晚的气温明显比较低。
白天玩水玩了那么久，现在光是被风拂过皮肤就能感到自己热量被带走，更何况她刚刚还把晚餐全部吐了出来。
“接着。”
一团白布突然被聂言丢到她怀里，她摊开一看，这不是自己的衣服吗？
今天路尧的外衣只有这一件白色连衣裙，可是在她到旅馆后就将其放在了自己的房间，为什么会在聂言手中？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自己说过要穿，故意塞到我手中的。”
聂言赶紧解释，路尧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因为烧烤的事情完全忘了。
“如果聂言成为变态，我想我会结实给你一拳。”
“呵呵。”
聂言看了一眼少女紧握的小手，就这软绵绵的拳头打人根本没有力气。当然，她变身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一拳下来聂言能活命就是奇迹中的奇迹。
穿上连衣裙，路尧苍白的脸终于恢复些许红润，不过手和脚依旧很冷。
少女抱着膝盖，裙摆被海风吹起，偶尔露出一点大腿，比穿泳衣的姿态更吸引人。穿着拖鞋的小脚因为在沙滩奔跑沾上了沙砾，五指并拢，像刚出土的美玉。
看向海面的目光还是炯炯有神，并没有因为感到寒冷而黯淡。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聂言忍不住开口。
“先等一会，回去后还得跟杨枭枭道歉，明明这就是我最不擅长的事情。”
路尧苦恼地挠头，像做错了事感到委屈的小猫。
不过在这坐着也很无聊，夜晚的沙滩十分安静，只有海浪在不停刷存在感。
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
聂言思来想去，确实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间了，一旦错过这次机会想再遇见可就难了。
“跟我来。”
路尧微微点头，起身跟着他走，起初她还以为这家伙的好主意就是在沙滩上散步。
聂言走在前面，留下一串脚印，而路尧实在太闲，对着他脚印一步一步走。
她感觉自己的年纪一下子年轻了十多岁，只有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子才会这么玩，而且还玩得很入迷。
她正调整脚的角度之时，突然撞上聂言的后背，刚想抱怨的时候歪头看到令人惊讶的一幕就。
这里是一处小小的码头，白天没有走那么远所以完全没看到。更重要的是，在这码头之内，居然还停着一艘快艇！
路尧呆呆地看着聂言跳上快艇，还向自己招手。
“既然都来海滩了，不去兜兜风怎么能行呢？”
“这是你的？”
“不然你以为，我稍微花了点力气弄到手的。”
路尧看了看周围，确定这里没有出租快艇的项目，脸上露出笑容。
“没想到你居然是有备而来。”
她说着快跑起步，用力跳到快艇上，落地的冲击让船身产生了倾斜，吓得她面色发白。
“小心点。”
聂言说着放开铰链，准备启动快艇，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还在想你会不会不喜欢这种东西。”
“胡说，我超级期待的，快点出发吧！”
虽然路尧看起来已经急不可耐，聂言还是先给她穿上救生衣，然后才启动快艇。
因为速度突然提升，路尧身体有一瞬间向后倾斜，心猛地跳了一下。
在适应之后，路尧发现这种感觉跟在陆地上坐车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周围掀起波澜的海面也在随时提醒她，这里不是陆地。
海滩在视野中越来越小，聂言也放慢了船速，问道：“感觉怎么样？”
路尧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深吸了一口气。
“很奇妙，原来这就是在海上兜风的感觉吗？”
她小心地靠在快艇的边缘，伸手到海面之中，急流冲刷着手掌，很舒服。
聂言见到她这样，连忙提醒小心点，万一掉下去可就麻烦了。
对此路尧才不担心，她捏着手指上戒指，真出事了自己还能变身带聂言飞走。
光是这么在海面漫无目的地行进也很容易让人烦腻，路尧心中突然冒出一个问题，并且把它说出口：
“我们能不能就这么到达这片内海的尽头呢？”
这片海域并不是完全归D市管辖，据说另一头的海岸就是其他城市，从地图上看，似乎是C市。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们会在到达陆地前就因为跨境被逮捕。”
聂言无情地打破她的幻想。
“不过我们可以试着去找其他东西。”
其他？
路尧还在疑惑，聂言就把答案说了出来：
“珍珠岛，听说过吗？”
“我知道，那个传说有很多宝物的岛屿，随便从上面带点回去都够一辈子花销了。”
可那不是一个都市传说吗？
“都市传说又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这些半真半假的东西吗？”聂言轻笑一声，“今晚我们还要很多时间，不妨朝着这个方向，看看能不能找到它。”
聂言说的话正合路尧心意，她心中的激昂也被激发出来，双手搭在聂言肩上。
“那我们还等什么，本船长下令，扬帆，出发！”
“船舵在我手里，我才应该是船长。”
“是吗，那你不介意我发起叛乱吧，聂船长？”
“停停停，别乱动，小心船翻了！”
见到聂言真的慌了，路尧忍不住笑出声，差点就要在快艇上打滚了。
等她笑完之后，回头看去，脸色骤然凝固。
“聂言，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吗？”
“这不是废话，哪里有海岸我们就从哪里来。”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身后有陆地的踪影。”
“……”
聂言突然把船速降到最低，扭头看向身后，正如路尧所说，他们四周除了海，什么也没有。
这不对呀，虽然嘴上说着要大远航，实际上聂言心里早有把握，不会离海滩太远。难道是航向和船速出了问题。
见到他的表情，路尧就知道，今晚的航海，恐怕要搞砸了。
她心中又冒出一个问题，如果他们就这么栽在海面上，多久才能被人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