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平稳运行,过了晚高峰后,车厢上已没有什么人,只是有一对男女格外引人注目。
男孩微红着脸,眼神迷离,肉乎乎的小手不老实地环抱女人纤细的腰肢,脑袋亲昵地靠在那丰腴饱满的酥雪上。
子书娥俏脸红了一路,呼吸也由快到慢。
是了,她怎么能以如此阴险的恶意揣摩这么一个可爱单纯的天使呢?
他可是自己男友的弟弟啊。
严格意义上讲,对方该管自己叫嫂子的。
出站之后,默白似乎也迷迷糊糊转醒,只是神志尚且不太清楚。
“你家在哪里呢?指一下路,我背你过去。”
“好像是……这边……”
兜兜转转,两人终于来到一座静谧的庭园前。
由于没有开灯,别墅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神秘而令人向往。
“小白,小白,是这里吗?”
子书娥转头看了眼靠在香肩上的默白,却发现对方早已睡着,神态温顺得像只软萌的猫咪。
她实在不忍心叫醒这小家伙。
“扣扣扣。”
清冽的月下,池边小树静立着孤鹜,顺着草径走到别墅门前,沉闷的敲门声荡漾在寂静之中,悠扬而深邃。
没有回应。
子书娥并不死心,于是再敲了一阵。
回应她的,只有少年均匀的呼吸声。
无奈,子书娥只好在默白身上摸索起来,最后果然在男孩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来。
“算了,试一下吧。”
“咔擦。”
随着门锁打开的声音响起,子书娥悬了许久的心总算落了地。
屋内昏黄一片,仅留着一盏柔和的灯,勉强能够看见灯光按钮的位置。
“打扰了,请问屋里有人吗?”
无人应答,子书娥又试探性地重复了一遍。
“啪。”
屋内明灯次第点亮,昏黄的别墅顿时亮堂起来,变得富丽堂皇。
来不及感叹少年住所的奢华,身旁鞋柜上放着的鞋子率先吸引了子书娥的注意。
清一色的女鞋,从款式上看,对方的年龄似乎与自己相近。
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男士鞋靴的身影。
“小白,你的房间在哪?”
显然,睡得香甜的少年并不打算从梦中醒来。
子书娥默默叹了口气,随后就近打开了一扇门。
简约柔和的装修,梳妆台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化妆品,独立的卫浴和衣帽间……
似乎是主卧,独属于女主人的卧室。
再次打开一扇门,床上凌乱地摆放着一件校服,正与少年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
房间里似乎氤氲着一股和少年同样清淡的气息,白茶橡苔的味道。
这回,子书娥终于确定了心中所想。
轻轻将男孩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子书娥的使命似乎也在此刻完成。
或许是依依不舍的目光叫醒了少年,正当子书娥打算起身离去时,一只白净的小手拉住了她。
“子书,别走……”
默白迷糊地嘟囔着,眸子里似乎藏着秋水,依恋、不舍。
“怎么了,小白?”
踌躇间,子书娥的身体被拉得更近,以至于少年紊乱的呼吸轻柔地抚在了女人的俏脸上。
子书娥的耳朵变得更红了,霞飞双颊。
“我爱你,小娥……”
默白的嘴里含着淡淡的酒气,可子书娥并不排斥,反倒有些沉醉。
或许是由于酒精的作用,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的少年似乎换成了她心心念念的男友。
那个平时总不着调,关键时刻却让人无比安心的男人。
“你醉了。”
话音未落,少年小手稍一用力,子书娥的娇躯便毫无防备地倒在了默白身上。
馨香入怀,似乎也勾默白心底原始的冲动。
没有思考,他直接吻了上去。
紧接着,便是触电般的酥麻蔓延到全身各处。
默白显然吻得十分熟练,两只小手不老实地在子书娥身上游走着,很快便让子书娥意乱情迷。
这一切仿佛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只消交出理智,便能一直在男友的拥吻下销魂下去。
心跳不断加速,呼吸也越发急促,有那么一瞬,子书娥几乎要彻底沦丧。
可哪怕默白的吻技再怎么熟悉,再怎么犹如故人归,他的嘴里,终究没有那淡淡的香烟味道。
暧昧到深处,默白的手已经搭在了子书娥的腰上,甚至打算直接深入。
然而,子书娥毫无征兆地从他身上离去,头抬起时,两瓣樱桃中吐露银月。
四目相对,默白的眼底飞快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慌乱。
反观子书娥,挣扎、彷徨、羞愧、迷离,各种各样的情绪陈杂在她复杂的美眸里,最终化为一滴剔透的泪珠,砸落在地,绽出一朵透明的泪花。
“嘭!”
别墅的大门狠狠地关上,使整间房子都轻微地颤动一下。
枕着胳膊,默白无聊地躺在床上,入眼皆是纯白一片。
他有点后悔了。
刚刚,自己满脑子都是些黄色废料,所以才会没考虑到子书娥的感受。
‘唉,我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男友。’
可自己该如何道歉,甚至挽救呢?
蓦地,默白脑子里好像被强行塞进些东西,那奇怪的声音又在脑中乍响。
“小子,可真有你的,凭着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差点绿了自己,做笔交易如何?”
……
夜色凄迷,月隐星没。
街边只余几盏黯淡的灯,耳边不时传来铁轨的嗡鸣声。
女人失魂落魄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家?
没有他的地方,还算得上是家吗?
半小时的路程,子书娥硬是迂回徘徊,走了近两个小时。
她不敢回去,更无颜面对那安静的小屋对自己无言的拷问。
‘你爱他吗?’
‘你真的爱他吗?’
‘如果爱,为什么会对别人有非分之想,为什么会对别人动情?’
‘他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可你又做了些什么?’
‘差点和他的弟弟行交媾之事,你就是这么报答自己死去的男友的?’
缄默之中,子书娥的良心好似要四分五裂。
“呜呜,哐当……轰隆隆……”
风洗得女人的身子冷得发颤,远处疾驰而过的火车声音清空了世界的一切。
子书娥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直到漫无目的地游荡到附近的一片陵园。
阴冷而沉静。
“对不起,阿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