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玩意?”

上午九点,安诺醒来就发现床边站着个怪东西,不敢置信眼前的荒诞一幕。

那天捡来的玩偶熊正歪着脑袋注视自己,漆黑的眼球流露好奇的情绪,模拟出不清晰的人声。

“你……好……”

安诺眯起眼睛盯了几秒,重新躺回床铺的温暖。

“我应该还没有睡醒,这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主人……不理我,不开心……”玩偶熊居然委屈起来。

它似乎是活的,拥有小孩子不大的智慧,站在床边期盼安诺醒来,她很惊讶地再次起身打量这家伙,确定不是安纳贝尔那女人的恶作剧,是自己从家门口抱回来的玩偶熊。

玩偶熊突然活过来的情节未免太老套了吧,这又是搞的什么套路?自己终于被牵扯进了某个事件?

安诺叹了口气,还是伸手摸了摸玩偶熊的头顶,手感还怪好的。

她一愣,难以言语的可怕扭曲直冲脑海,连忙收手。

可怕的污染程度。

这并非活灵附体,而是怪异。

“醒了?”安纳贝尔站门口冷冷盯着女孩,打了个响指。

玩偶熊没了动静,像是被下达了关机指令,眼里的光泽黯淡,变回那个平平无奇的玩偶。

“哟,真少见,居然醒得比我早。”

安诺下意识对女人进行调侃,看见女人冰冷的眼神连忙转移话题,抓起玩偶熊摇了摇。

“这是怎么回事?你要是弄出新的怪异我会吃醋的哦,你只能有我一个怪异。”

安纳贝尔没有说话,用视线提醒她走光了,有几处被子没盖好都露了出来。

女孩扯了扯被子哼哼,“怕什么,这里又没别人,你都看过很多遍了,还担心这个。”

这个话题仅凭安纳贝尔一个眼神立即切断。

“只是怕你感冒。”她还是忍不住说,目光挪向女孩手里摆弄的玩偶。

“这怪异跟我没什么关系,昨天晚上我试图进行观察,它自己就醒了,然后跑到床边看你看到天亮,总之它确实是怪物,可能源于你,至于具体我没有弄清楚。”

虽然不清楚这没心肝的妮子到底会不会吃醋,但为了自己的女孩不会难过,安纳贝尔还是隐瞒了自己在昨晚有将玩偶熊制造成怪异的想法,不过看诺诺那好奇和开心的样子,说了好像也没什么事。

女孩上下摆弄玩偶熊,眼里流露惊喜,像是看到了新玩具的小孩。

安诺对普通的玩偶熊没什么兴趣,但对是怪异的玩偶熊爱不释手,意味着自己有了第一个怪异小弟。

虽然它的来历还是未知,冒然接触会有极大风险,可是叫了自己主人,这就有不得不收下的理由了。

身为半个灾厄阶的怪异小姐,没几个小弟真说不过去,瞧她自己那虚弱的样,就应该待在家里躺平,应该有一群小弟跑腿干苦活狠狠压榨!

本来呢,她是想让坏女人帮自己制造怪异的,对于作为污染源头的邪恶而言并不难。

但考虑到安纳贝尔只是残缺的邪神,冒然制造怪异很有可能带来麻烦,便放弃了。

“你说它在昨晚醒的。”安诺察觉安纳贝尔话语里的漏洞。

“怎么?”

“它是醒来的,而不是活过来的,说明它本来就是怪异,并不是在昨晚诞生。”安诺用指头弹了弹玩偶熊的绒毛,抬头看向女人。

少女眯起眼睛,颇有审视的强势:

“安纳贝尔,我说你……其实在昨晚是有想制造怪异的吧,你要是不尝试怎么能知道呢?”

安纳贝尔皱眉,这妮子多半又要犯贱了,她已经可以预测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心里根本就不属于我一个人的,我干脆死了算了。”安诺仰头叹气,继续说下去:

“这就是被人背叛的感觉么,还是一个将我吃干抹净把我强制爱的坏蛋,你都掠夺了我的心,却又要把我抛弃……”

安纳贝尔握紧拳头气笑了,向前两步逼近又停下,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正中女孩下怀。

“你是欲求不满还是喜欢皮?要是前者就直说。”

“我要是欲求不满就说明你不行,完全不能满足我。”安诺说完就后悔,这不像是自己会说的话。

安纳贝尔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憋出两个字:“吃饭!”

安诺一愣,穿上衣服鞋都没来得及穿跑向餐桌,好在她有眼力见,才躲避了房间角落冒出的几根触手。

她将那只玩偶熊也带出了房间,故意放在跟安纳贝尔中间的座位,并且取名为熊小姐。

“瞧瞧新加入我们家庭的熊小姐,真是高冷呢,是不愿意说话吗?”安诺朝女人使了个眼色。

安纳贝尔只是撇了一眼,没有加入女孩的过家家,自顾自的吃面。

“呜呜呜,负心汉把我们抛弃咯,不理我们。”女孩像是个神经病似的嬉笑,没有人能真正看透她,除了安纳贝尔。

因为她不是人。

“请熊小姐吃面。”女孩用筷子卷起面条凑到玩偶熊嘴前,快要碰到时急促收回。

“欸嘿不给!”

说完她把卷起的面条塞进自己嘴里,边咀嚼边得意洋洋的看着玩偶熊眼睛,恶作剧成功似的笑容不止。

身旁的女人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又逐渐变得可怜。

谁让这是她的女孩呢?再蠢再智障也要忍着,荒诞无理由的机灵古怪就像是神经病。

莫非是转换怪异不完成的后遗症?安纳贝尔很是担忧,觉得要尽快处理掉这个问题。

不过也多亏怪异转变不完整,使得她迟迟没有被执行局发现。

“我去医院给你开点药。”安纳贝尔很温柔的关心道。

“疗程应该会很快,没关系的诺诺,挺一阵子就好了。”

安诺叹了口气,将玩偶熊放下。

“我不是神经病,安纳贝尔,我只是失心疯了。”

“失心疯?”安纳贝尔放下筷子,她对这种病不太了解。

这坏女人真信了?安诺眨了眨眼睛,心说自己演技挺不错的,都能把邪神骗过去,真应该搬个奖。

“就是要被逼疯啦,感觉自己没一点自由,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安诺全然没注意到女人凑过来的脸,哼哼道。

安纳贝尔在她脸边露出危险笑容:

“哦?难道我没给你自由?我什么时候又剥夺过你的自由?你在外边做的那些事情我有阻止过么,你每天回来装作什么事情没发生的样子,你真是调皮不省心呢。”

“如果你能小小的帮助话,会更好。”安诺像露出獠牙的幼兽,终于暴露了自己目的。

安纳贝尔才知道自己又陷入了这妮子的语言圈套。

但她只是笑了笑,没有拒绝,昨晚她们已经说得很清楚。诺诺始终走不出那个沉重的话题。

“你是我的人,你做的事就是我做的事,别忘了我才是邪神,你只是我的怪异女孩。”安纳贝尔站起来收拾碗筷,语气冰冷又处处心软,“我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孩受到欺负。”

“太夸张了……”

安诺轻抚玩偶熊,看着女人走进厨房的背影,接下来要说的话迟迟未出口,她其实不需要这女人的帮忙,但知道这女人会为了自己做很多事,她只是想找借口把这女人支开百花市。

但现在想想真是天真,安纳贝尔怎么会离开呢?她那么强势,当然会把自己吃得死死的。

天涯海角也不例外。

这时电话忽然响起,安诺看着对方的手机号码,眼神出奇的平静。

……

隔壁的木玫市,下午一点,宾利准时停靠在星彩咖啡馆前,戴着帽子和墨镜身穿秋衣的女人走出咖啡馆,在门口左顾右盼,上了车。

“您好,是陈女士么。”打扮得像特工的黑服司机摘下眼镜问。

“是我,你们终于愿意肯帮忙。”陈女人很憔悴的叹气。

“在这世界我只能相信你们了。”

“我们是专业的赏金猎人,即便如此,也是非官方的组织,还请陈女士斟酌。”

司机递给女人文件和钢笔:“签下这份合同意味着我们的合作正式开始,但你要考虑清楚。哦对了,要先收佣金的百分之四十。”

“百分之四十!”

女人惊呼,被这个数额吓到。

“很多是么,你可以选择别家。”司机冷笑。

“不,只是未免太多了……”陈女士有些凌乱的抓头发,“万一你们办不成呢?合同上说任务失败是不退钱的,400万的佣金就要提起抽走160万!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那就要看女士您信不信任我们咯,而且这不是我定的,是猎头定的,您向我抱怨也不用啊。何况向您这样遭遇的事情,往往和怪异有关,按照行情都是至少两千万起步。”

司机很无奈地摊摊手,遇到这样的顾客见怪不怪了,对处于怪异事件的赏金猎人而言,随时丧命的风险实在太大,但顾客们也清楚这一点,他们对高额佣金并不介意,只是对事还没开始做就收钱很反感。

“猎头,是那个猎头王‘诺’吗?”陈女士听到猎头两个字立马转变态度,眼神惊喜。

“是那位传奇猎头,也是调查员们的死敌。你签完字后他想见你,当面聊聊这项任务。”

“知道了,我签。”陈女士深吸一口气,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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