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已经瞒不住了吗？
聂言看着自己手里还剩一半的饮料，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被路尧的视线一直盯着，他很难静下心来。
他很担心自己说出口后，受到与那对男女一样的对待，如果路尧也对自己露出看垃圾的表情，他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墙上。
不对，这难道不是奖励吗？
聂言想起手机里收藏的图，这种类型的貌似还不少，虽然他不是抖M，不知为何就是喜欢。
要试试吗？
聂言视线微微移动，定格在对方的手上。
路尧细腻光滑的右手握着珍珠特饮的杯子，柔软纤细的手指弯曲，粉色宝石戒指正面对着聂言的脸。
他这才注意到这家伙居然涂了蓝色美甲，而且还选了非常符合她本人气质的修饰类型，既不花哨也不廉价，简约美型。
似乎是粉色宝石给了他勇气，聂言正欲开口之时。
嗖的一声，一个排球从远处飞来，精准地打在他头上，冲击让他的脸撞在面前的桌上，手里的饮料洒出来。
路尧大吃一惊，“哪来的球？”
我也想知道！
被打断的聂言心中怒火升起，脸部的疼痛就是助长火势的燃料，如果让他碰见是哪个混蛋坏了自己好事，这股怒火一定会烧到他们身上。
“聂言，你没事吧？”
“……还好。”
“你都流鼻血了，这叫还好？”
路尧瞪了他一眼，从吧台上抽了几张纸，要帮他擦鼻血。
眼看少女的脸越来越近，聂言心中警惕声大作，立即从她手里抢过纸巾，胡乱擦了两下。
“不就是流了点血，我耐打得很。”
最好是这样。
路尧看着他刚擦完的鼻血又流出来，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椅子传来震动，她低头看去，是那个袭击了聂言的排球，沾满了沙子静静躺在自己脚边。
她跳下椅子将其捡起，心说这球到底是从哪飞来的。
“嘿，聂言，一起打排球吗？！”
说来就来，从远处走来的是三人组，他们勾肩搭背向这边挥手。
这个排球就是他们先前打闹扔过来的，见到聂言两人就不用担心排球被人捡走了。
三人组打排球不太够，再加聂言一个肯定够，而且路尧也在。
“聂言，快来打……排球……”
三人组话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因为鼻孔塞了纸团的聂言的表情越来越黑，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气正从他身上散发。
他们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阻止要过来的路尧。
“算了，我们满人了！”
“璐璐你把排球丢过来就可以！”
“对对，我们可以自己玩。”
离得太远路尧看不清他们脸上的情绪，而且也没有感受到身旁聂言的杀气，只当这是一个玩笑。
既然他们要排球，给他们便是。
路尧没碰过排球，如果就这么丢过去，以自己没变身的臂力肯定丢不远。
脑中灵光一闪，路尧放开抓住排球的手，同时抬脚用力踢去。
“接住……嘶，痛死我了！”
小腿与表面布满沙子的排球接触，传回来的力道让少女五官扭曲，抱着腿叫疼。
为了接住她踢得太高的排球，三人组你争我抢，最后精准砸在压力怪脸上。
等三人组离开，路尧的注意力才放在聂言身上，此时他正站着挠自己的头发。
刚刚被排球砸在后脑勺上，弄得头发里满是沙子。
“啧，真想洗个头。”
太可悲了，来海滩第一次接触水居然是在更衣间洗头？说出去聂言都不好意思露脸了。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衬衫的扣子脱落，本人并没有注意到。
路尧看着他苦恼，突然伸出手，葱白的手指贴在他胸膛处，慢慢往下滑。
等等，这是干嘛？
聂言整个人愣住。
路尧似乎没察觉自己的行为的意义，手指最终停在他肚脐上方，怒了努嘴，“我都没发现你身材那么好。”
“……你说什么？”
“啊，我说你身材好，这不就是以前我认为的理想身材嘛。想不到你小子居然练成了。”
聂言再怎么说也是有坚持锻炼的人，虽然没法跟健壮的人相比，不过脱掉衣服后还是能看到他锻炼的成果，比单纯宅在家里打游戏的路尧好不知道倍。
“你那是什么眼神？”路尧微微蹙眉，语气不悦，“你不看看我现在什么样，我对现在的自己很满意，不用再追求健美身材了。”
聂言关心的点完全不是这个，他很惊讶对方居然直接说出口了。
同样是夸赞，为什么这家伙就能如此干脆。
相比之下自己还在磨磨唧唧。
妈的，什么时候我连路尧也比不上了？
被注入一剂强心剂的聂言停下手上的动作，猛地抓起少女的手，对上她惊愕的视线。
路尧的手，小小的，软软的，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折断，以至于他不太敢用力。
“你的手……全是沙子，去洗洗不好吗？”
“路尧，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啊？”
路尧突然慌张起来。
“等我先把这杯饮料喝……”
“待会再喝！”
路尧刚抓住杯子，就被聂言使劲拽走，布满水珠的杯子从她手里滑落。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但两人仿佛都没有听到。
看着聂言严肃的表情，路尧也变得紧张起来，脑中闪过种种可能性，心中小鹿乱撞。
她扯出一丝苦笑，“到底是什么事啊，神经兮兮的。”
说完她嘿嘿傻笑，不过聂言铁板似地表情让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等路尧终于安静下来，聂言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
“路尧，你……”
话到一半，伴随一阵破空声，熟悉的排球击中他的侧脸，聂言上半身倾斜，如果不是人还站得稳稳当当，路尧差点以为要出事。
“又是排球？”
路尧看着在地面上滚动的白色球体，扭头看去，果然见到三人组往这边跑来。
“抱歉啊，都怪他太用力了。”
压力怪指着游戏宅大叫，后者目瞪口呆。
“我靠，这不是你打出去的球吗？”
“如果不是你挑衅我，我会那么用力？”
“意思是怪我？”
“不怪你怪谁？”
正当路尧无语的时候，聂言有了动作，他捡起排球，在手里试了试重量，然后瞄准三人组所在的位置，用力掷出！
力道比压力怪更大，排球化作白色残影在半空中划过，瞬间就来到的他面前。
压力怪的脸颊与排球接触的瞬间，整张脸都变形扭曲，倒地不省人事。
看着他的惨状，剩下两人倒吸一口气，看向聂言。
“你的脸，没事吧？”
路尧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挨了刚刚那一下，聂言半张脸都红肿起来，血丝与沙子混合在一起。
塞鼻孔的纸团也不知何时飞出去，鼻血再度从中流出来。
他向三人组走过去，路尧跟在身后。
捡起排球，看着他们，聂言嘴角扬起危险的弧度，“你们那么喜欢打排球，我就陪你们玩玩怎么样？”
“我，我们……”
“嗯↗？”
“好好好，我们非常愿意！”
路尧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三人组的表情完全没有一点愿意的意思，反倒看聂言的眼神有点像看瘟神。
他们招惹聂言是自作自受，路尧管不着，不过她还有更在意的事情。
“聂言，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话音刚落，聂言就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上，眼神肃杀。
“我们待会再谈，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看着走向排球场的聂言，路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表情复杂。
“不是叫你去洗手了吗，全是沙子，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