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的衣裙......”

“你从何得来?”

失去身体掌控权、背对着花以柔的秦安,身后传来了一道声冷冰冰的声音。

“是......是弟子从别人手中所得......”

秦安额头渗出了冷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别人手中?”

花以柔俏脸上,那抹羞赧之意以及澹澹的晕红被很好的压了下去:

“怎么来的?又是谁给你的?”

听得这句满是“不问清楚就不罢休”意味的话语,秦安心中满是对执剑堂地牢的恐惧。

若是扯幌,回答从仙衣坊购得,或是其他女弟子处所得,那将会产生无法控制的连锁反应......

“是,是同门弟子,秦霖所赠......”

秦安说完这句话,身子变得无比的疲软,一股无力感冲上心头。

在方才的与花以柔的对话中,“秦霖”是他的学生。

试问一下,有女学生给男性教师一套贴身衣物,以及冰蚕丝袜,这正常吗?不正常。

更别提在这九州大陆颇为保守的风气加持下,秦安作为云水剑宗唯一道男性,与自己的“学生”有了“关系”,这又叠了“师生”以及“众怒”的加持。

在保守的风气里,在一个女子宗门中,唯一的男老师与自己的“学生”有了亲密的关系......

这怎么看,都是这个男老师要进执剑堂大牢,被狱卒羞辱的节奏啊!

更别提,男性身份被发现,甚至魔修卧底身份被发现的一系列后果。

秦霖......花以柔却是一愣。

那双星眸中,划过两分的欣慰,三分的惆怅,以及五分的不满。

的确。

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但是,这小子的修为,实在是有些......

而且,我的衣服因她赠予的缘由,来到了这个书舍之中,被这小子所得。那,那岂不是相当于......

花以柔想到这里便愣住了。

她虽从未有过道侣,但也对某些人的癖好有所体耳闻。

据她所知,这类人对女子的罗袜、蚕丝,以贴身小衣,最为感兴趣。

若,若他用来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念及此处,花以柔美眸凝固一瞬,紧接着眼神便是顿时一阵慌乱的游移,连忙把眸光从那华美的衣物上移开,生怕看见了什么。

“......”

一旁的秦安因为全身上下只有嘴巴能动,此刻只能看见讲台前的一众课桌椅以及几根明烛。

花以柔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某种程度上,像极了来巡晚自习发现喧嚣教室的级长。

秦安怎么能不汗流浃背?

花以柔看着少年的侧颜。

白齿红唇,剑眉星目,倒是难得的好皮囊......

水润润的唇瓣翕动几下,却是将询问他们关系的话语咽了下去。

都赠给这小子贴身衣物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你......为何要将这套衣裙放在这讲台之内?”

花以柔突然道。

嗯?

怎么,为什么不问我和“秦霖”马甲的关系?

秦安怔了一瞬,视线移动到面前的被猫咪扰得有些凌乱的优质布料上。

“这是因为......”

少年说了半句,大脑当即卡壳。

对啊,怎么解释别人“女孩子”送给自己的衣服,会出现在自己每日讲授习课所使用的讲台上啊!

见秦安支吾半天也没憋出一个词,花以柔的眼神愈发古怪了起来。

某人心中又是一凉,只觉得自己的形象在身旁的这位大姐姐心中,恐怕已经从面容俊朗饱读诗书的正经教书先生,变成了被打上某种奇怪标签的男人......

“......”

又是一阵令秦安想脚趾扣地板的寂静。

“你和‘秦霖’......”

花以柔觉得还是有必要问问一些具体的细节,才说了半句,突然顿住,面色有些奇怪,缓缓道:

“有一位...你的客人前来,我恐怕不太方便出现在此处,你自行招待。”

“关于‘秦霖’的事情。”花以柔顿了顿,在秦安的苦笑中眯了眯眼睛:“改日再谈。”

撂下这句话,花以柔的身子如同被橡皮擦层层涂抹一般,骤然消失。

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秦安紧接着便发现了自己又能重新行动了。

“......”

他其实能够理解为什么花以柔要突然离开。

毕竟夜深人静的,身居高位的琼瑶峰主,和一位白齿红唇的小郎君呆在一块,换作是谁都会想入非非,说不定第二天连“包养”、“面首”之类的谣言都有了。

木门果然被扣响。

先后经历了被袭击,被审问等一系列乱七八糟事情的秦安,心中是一片乱麻,但依旧前去开门。

......

花以柔掐了个法决,隐匿了自己的娇躯和气息。晖阳境的隐匿决,非同境界不可查。

“方才灵觉所感,来者是位女性。”

“哼,我倒要看看,这半夜三更的,又会是谁要来找这小子。”

“若是给我抓到......”

花以柔的眼里闪过几分危险的光芒,运起灵力浮于半空之中,一朵无形的灵力之云幻化而出,承在那软弹的蜜桃下。

她就坐在那云上,翘起二郎腿,冷冰冰地看着秦安上前开门。

秦安警惕地打开一道门缝,往外头看去:

山上的雪被风吹着,那架势分明就是要淹没他的这栋书舍。

大树号叫,风雪向木屋遮蒙下来;寒月怕被一切声音扑碎似的,退缩到远方的夜幕之中。

在雪花乱飘的门前,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的是,有一道虽浅但新的脚印。

在厚厚的积雪上,这道小小的脚印,自门前的道路,蜿蜒至木屋前的木制地基上。

秦安便顺着那道脚印,看到了身前的一幕:

一道将自己包裹在斗篷中的娇小身影,直愣愣地站在门前。由于方才秦安只顾着看更远的地基,所以忽视了这道娇小的身影。

“才开门啊,真慢。”

秦安猛地一惊,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嗓音极为的熟悉。

很快,那道身影将自己的兜帽取下,露出了标志性的柔美金发。

赫然是花灵儿!

“杂修,外头好冷,先让我进去。”

说完,少女自顾自地将门扒拉开来,刺骨的寒风顿时涌入屋内,让白小浑身一个激灵,赶快跑进了秦安的被窝中。

与此同时,处于隐匿状态的花以柔瞳孔一缩。

“灵儿?”

“她、她为何大半夜的会来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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