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沉,心也沉沉。

“那么,为何你的木屋里会有一道女子的气息?”

佳人似若非笑的美好神色,让秦安为之发愣。

“......花峰主,弟子向来是独居,木屋中如何会有女子的气息?”

少年看着花以柔美眸眼中淡去的些许暖意,心中满是“是不是自己的女装和香水落在里头”的猜测。

“或是本座灵觉出了岔子。”

熟美女子只是面色平静地看着秦安,让后者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不会吧?

难道,上次自穿的那杜丹花流云烟罗衫身上的“金莲花香”香水味没有除干净......

不管怎么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怕什么......

秦安内心如此想道,咬了咬牙,走到木屋前,将门栓打开。

嘎吱.....

“喵——”

木门打开,一只通体亮白的猫咪猛地扑进了男主人的怀里。

“啧,你这家伙。”

秦安摸着白小柔顺的毛发,动作满是怜惜。

将白色的猫咪轻轻放在肩膀上,秦安将墙壁上的几根明烛点燃,橘黄即刻笼罩了昏暗的书舍大堂。

环顾四周,皆是沐浴在浅黄色的烛火中的课桌课椅。

哪里有女子半夜“潜入”?

“所以嘛,作为好男人,我怎么可能金屋藏娇......”

秦安心中嘀咕几下,紧接着,他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情。

上周在家的时候,他似乎并没有找到自己最近获得的那套南鹤花间裙......

这说明,在那一次穿着女装出门后,他并未将其带回,而是将这套花间裙放在了某处地点......

那么,存放的地点,有极大的可能,在这书舍中。

而他往常存放衣裙的地点,正是他平日教授习课,所使用的木制讲台。

而猫咪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下了他的肩膀。

白色的小家伙居然拉开了讲台的暗格,正在用小小的鼻子嗅着那套南鹤花间裙。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要知道,“秦霖”这个马甲的人设,便是平日近人,面容姣好,气质温和,家境上佳的邻家小师姐的形象。

因此,他虽然拥有“银纹绣百蝶度花裙、缕金挑线凤羽纱裳、杜丹花流云烟罗衫”等由仙衣坊出品的“奢侈之物品”,但长期就轮流换着穿这几套,便有些违背“家境上佳”这个人设。

原本他近期是打算再去仙衣坊采购几件“奢侈品”,但最近几个月通过做“道侣咨询”挣来的灵石资助给了比她还穷的二师姐......

所以,他只好忍辱负重,将某位少妇的衣裳纳入了自己日常的穿搭中。

当然只是暂时的,他以后肯定会想办法处理掉这些衣服。

穿成熟大姐姐裙子和丝袜的是“秦霖”,关我秦安什么事!

而在前一周,“秦霖”来到书舍后,便将身上这套衣服放在了象征着威严的讲台暗格里,结果便忘了拿回去。

而此时此刻,白小不仅嗅花以柔赠与“秦霖”的南鹤花间裙。

还用毛绒绒的小爪子扒拉着附带的、曾经属于某位大姐姐的冰蚕丝袜......

若是花以柔发现了她的贴身衣物,出现在了他的讲台里......

“......!”

秦安暗中道吸一口冷气,瞬息中便决定了,要在花以柔进入他的书舍前,将这套衣服收入具有气息遮掩作用的储物戒指中!

至于之后的事情,再做打算。

先保住小命!

他将白小直接丢了出去,让后者在半空中发出了不满的叫声。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似曾相识的感觉。

啪嗒,啪嗒,气质端庄而成熟的大姐姐走进了木屋,足上的木屐轻盈地踩过地板,动作满是优雅和久居上位所带来的高傲。

白小再度爬上了讲台,在木制高台的边缘上摇晃着小脑袋,一副幸灾乐祸的小模样。

在秦安绝望的目光中,花以柔来到了他的跟前,面容不见喜怒:

“看来,秦先生似乎有所隐瞒。”

熟美女子接着看向那讲台中的暗格处。。

在光线不太充足的暗格里,整齐地叠放着一套做工极佳的衣裙:

那是一套月黄色与淡粉红交杂的锦缎长裙。

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

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使用者的肩上,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

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在裙面最中央,栩栩如生,英气逼人。

凤凰......?!

花以柔戏谑的浅笑刹那间僵住。

那双美眸,被那只无比熟悉的凤凰所占据。

就那么一会儿功夫。

这位常年身处高位而总是波澜不惊的大美人,只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脸蛋儿上。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冲刷着她早自认为坚韧无比的道心。

或是愤怒,或是失望,又亦或是......羞恼。

花以柔水润的俏脸早已恼怒地红了,耳根、如天鹅般的颈部、精致如艺术品般的锁骨,以及那似水的腰部,甚至足背,皆氤氲着一层在白嫩肌肤中的粉。

那种似羞似恼的韵味、独属于某个阶段女人的姿色,在短时间内如野玫瑰般霍地绽开——让在讲台上的某只猫猫也为之震撼。

脑子发晕,身子发酥的大姐姐勉强稳住的心神,语气既威严又冰冷:

“这女子的衣裙子......是谁的?”

衣裙之所以送给秦霖,不仅仅是因为某个极为重要的原因。

这套南鹤花间裙陪着花以柔,度过了相当长的岁月。

自冰雪初融的春,到万物萧条的冬;自总在春闺脸红的花信年华,至如今事业以及实力有成的年纪。

花以柔当然记得那个春意阑珊的雨夜。

尚且青涩的她,相当羞恼地发现,这套衣裙不知何时,变得又紧又勒。

少女看着镜子中捂着胸口的自己,却不清楚如此的情态,会让多少男人移不开眼睛。

青涩的少女既是尴尬,又有些对于某种方面的......担心。

于是从那时起,这套衣服便被她闲置与衣柜最底层。

或有闲情逸致,将其取出,对着半身镜比划几分,然后又会因为完全无法穿着而稍稍叹气。

花以柔在短短的瞬间回想起了少女时代的迷茫和羞怯,此般复杂无比的情绪,让她的嗓音带上了能轻易让男人着迷的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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