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晨曦透过窗户散落在床沿。
此时已是清晨，睡梦中的少年浑身上下都是淡红的印子。
跪坐在他身旁的女人，拿来热毛巾，一点、一点地替他拭去额上的汗珠，然后又轻轻擦拭着他稍稍发烫的身体。
“水……”
睡醒一觉以后，司卿的疼痛已经没有那么剧烈了，他只是浅浅地喘息着。
“唔呜——！！”
白姝用自己的双唇去替少年接来水，两人之间的嘴角相交，一股清甜顺着司卿的喉咙滑落。
“嗯？”
少年的睫毛轻轻颤动，眸子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丽至极的脸庞。
“怎么了吗？我的卿郎？”
女人嘴角轻扬，眉目之间满是柔情。
说话的同时，一对白皙细长的美腿还隔着棉被搭在司卿的身上，有意无意地轻轻扫动着。
“没、没什么……”
司卿慌忙挪开视线，不让自己再受美色迷惑。
“与卿郎相处的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每月中旬了呢。”
白姝根本不给司卿思考的时间，直接便用指尖捏住他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
“陛下……”
女人那雪白滑嫩的肌肤一览无遗，如瀑的青丝顺着肩膀披散下来，遮住了没有亵衣的关键部位。
她的身上没穿衣服，甚至连一块碎小的布料都没有。
“唔——”
由于画面实在是太过刺激了，司卿不禁闭起双眸，嫩白的脸庞上也随之露出勾人欲 念的绯红。
“你不是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吗？不是应该已经习惯了吗？”
记得他之前还用一种淡漠地目光看着自己呢？
原来……也只是如此啊……
“那不一样……”
之前是夜晚，现在是早晨。
懂的都懂。
“起床罢，替朕更衣。”
又是熟练的那一套流程，白姝抿着嘴唇，闭目享受司卿的伺候。
“陛下……”
待再次锁上铁索以后，女人却没有像过往那样喂他服下解药。
司卿轻声唤道，眸中满是不解和疑惑。
“朕不是说过了吗？要是不让你吃点苦头的话，你一定又会忘记自己的命就掌握在朕的手上。”
明明前不久才柔情脉脉，替他擦身喂水。
结果此刻，白姝的眼眸之中现在就只剩冰冷与玩味。
“您的意思是……？”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司卿的脑海里面一闪而过。
“因此，朕这次打算让你把这种痛苦好好地铭记于心。”
她的声音轻柔细软，就像是在情人的耳边喃喃低语。然而，说出的话却又让他不禁内心一寒。
“陛下……您不如就直接结束我的贱命吧……”
司卿的声音开始发颤，丝丝痛意让他不自觉地抬手攥紧胸前的衣襟。
“卿郎，你在说些什么呢？朕又怎么会舍得让如此佳人香消玉殒。”
瞧见少年的指尖已经用力到清白，女人的眸子内也闪过一丝不忍。
白姝缓缓抬起手，柔软的指腹仔细摩挲着司卿的脸庞。
她的卿郎，为何就是如此的倔强呢？
“咳咳咳咳——！！！”
终于，司卿摇摇晃晃着身子，跌倒在了由灰黑色石砖铺成的地板上。
没关系的，很快就会熬过去了……
此时的他已经脸色发白，双唇青紫，细密的汗珠布满在他光洁的额上。
痛……真的好痛……
时而像是有上千根银针扎在他的身上，时而又像是有数万只蚂蚁在攀爬，啃噬他的肉体。
哗——
下一秒，胸口血气翻涌，喉间吐出一股腥甜。
鲜血逐渐染红了素白的衣衫，然后向四周蔓延开来。
柔顺的发丝无力地垂落在地上，与少年口中呕出的鲜血混杂在一起。
“今日就无需你再送朕出门了。”
不知何时开始，天空之中竟下了起磅礴大雨。
豆大的雨水打在窗前、瓦上、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就像是在敲锣打鼓一般。
白姝又冷冷地瞥了司卿一眼，随即，便头也不回的抬步离开未央宫。
朝阳此刻已然被乌云遮掩，夹杂着雨丝的秋风，似乎比想象中还要难熬。
又冷又痛的……
真的好难受……
死……
唯有一死，才可以彻底得到解脱……
过去一幕幕犹如走马灯，在司卿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可是又总觉得，好不甘心。
自己好不容易才可以重生，好不容易才可以像正常人那样自如行动。
他紧紧咬住自己的唇瓣，尽管被咬破以后也会感觉得到疼痛，然而那根本不是体内作动的蛊毒可以媲美的。
“希望在梦中可以自由自在，平安喜乐……”
最后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司卿全部的力气，眸光里满是不甘。
随即，那只纤细好看的手就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
另一厢。
左丞相府中。
“思瑜，祁王那边进行得如何了？”
谢道清坐在原桌前，一手轻轻敲打着陶瓷茶盖。
“阿娘，沅姐姐她近来与我亲近了不少，没有从前那般抗拒了。”
站在她身后的男子穿着一袭白衣，一头青丝仅用蓝色的丝带简单束起，垂落在肩上。
他的长相虽然不算极美，可放在一众男子里面也是出挑的。
柳叶细眉，似水剪瞳，在波光流转之间，隐隐透出一丝娇媚和温婉。
“那就好！那就好！依我看，照现在这情势，即便是有太后替我们撑腰，你也难以进宫当凤君。”
忆起白姝眸中的那抹寒意，任是谢道清这种多朝元老，亦会不禁浑身发颤。
想她年少就开始跟着乐始皇一起打江山，用指头算算，已是辅助过三位帝王。
没想到今日竟然会被一位新帝给震慑住。
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阿娘，其实思瑜还在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谢思瑜低头浅笑，明亮的眼眸内满是羞怯。
“别耍那些小聪明！思瑜，给我记好了，无论是做任何事情，都一定要在稳步之中进行。”
她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已经远嫁他乡，现在身边就只剩这个贴心的小儿子。
因此，谢道清绝不能让自己的小儿子发生任何意外。
哎！如果以后可以顺顺利利地嫁入祁王府就好了！
那自己也再无后顾之忧。
“阿娘，思瑜明白的。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