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校门口，林白烨就看到牧秋遥站在那，像是在等人。

看到林白烨后，牧秋遥立刻就跑了过来：“林白烨同学，早上好！”

发生了那些事后，关注牧秋遥的视线变得更多了。

一栋写字楼直接被拆掉这种事，必然是瞒不过普通人的视线的，所以只能对外宣称那栋写字楼失火。

但是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超凡者们都已经多少了解到了真相。

不过牧秋遥显然不打算理会这些视线……或者说，看到那么多人在看自己，牧秋遥直接牵起了林白烨的手，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这个人是我罩的，想要伤害他的话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早……怎么了？”林白烨则被牧秋遥的牵手吓了一跳。

“校长让我们去一趟校长室。”牧秋遥说道。

“哦。”

对于卫大附中的校长，林白烨一直都很好奇。

在林白烨的印象里，那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老年人，基本上只有一些全校级别的大活动里才能看到他上台说话……他甚至连校长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姓陈。

然而从牧秋遥之前零星提到的信息来看，校长似乎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光靠名字就能把无数超凡者唬住的那种。

两边巨大的差异，让林白烨感觉十分神秘。

“校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林白烨好奇。

“校长是个很伟大的人。”牧秋遥思考了一会后，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他的目标是创造一个超凡者们可以和平共处的世界。”

“这能实现吗？”林白烨觉得很荒唐，就像是世界和平一样荒唐。

牧秋遥当然明白林白烨的意思，于是开口道：“不是林白烨同学想的那样。林白烨同学认为，超凡者有哪几类呢？”

“人类跟妖怪？”林白烨立刻给出了回答。

“准确来说，是异能者、修真者跟妖族。”牧秋遥摇了摇头，纠正道。

修真者认为异能者是依靠运气觉醒能力的幸运儿，异能者则觉得修真者都是一些固步自封的老顽固。而人类与妖族之间的矛盾，自然是那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一直以来，超凡界的三股势力都在互相敌对。

然后，有一个人认为这样不好，于是主动站了出来，想要改变现状。

他建立了一所学校，招收那些超凡者们的后代，让他们来这所学校上学。

要让那些老顽固改掉观念，已经不可能了。

而在同一片环境中一起成长起来的新一代超凡者，或许能够化解掉互相之间的矛盾。

这就是卫州大学，以及附属中小学的由来。

听完牧秋遥的说明后，林白烨突然想到了每次新学期，校长都要说的那句话：希望所有的同学们都可以享受自己的青春。

现在看来，那或许并不只是一句场面话？

“……”

两人连书包都没有放，就直接来到了校长室。

“来了啊，牧秋遥同学，还有……林白烨同学。”

这还是林白烨第一次近距离跟校长说话，给他的感觉只是个和蔼的中老年人，既没有领导架子，也不像是什么绝世高手……看起来年龄还没他的养父大。

““校长好。””两人一起问候道。

“这次事件我已经了解了全部始末。把你们卷入危机，是我的责任……对不起。”校长问候完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道歉。

那些人之所以能够实行计划，关键点就在于周煜这个班主任身上——因为他本身只是个普通人，所以绕开了学校方的监测。

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终归是校方的失误。

“那个共犯已经处理掉了，之后会有新的老师来接替他……不过别担心，这次一定不会再出问题了。”校长将后续的处理告诉了两人。

除开周煜之外，作为主谋的三个异能者死了两个，只有一个逃走了——那个红发女人同样是傀儡，追查的人注意到这点的时候，背后的正主已经逃走了。

之后，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包括上面逃走的那个异能者再回来，校长还送给了林白烨一张新的校牌，以及一台新手机。

之前那台手机好像已经跟着写字楼一起没了……好在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也就是存了一些林白烨平日里拍的小动物照片。

校牌的话，实际上则是一张护身符：里面绘制了金刚符，可以帮助佩戴者抵御一定程度的攻击，同时触发了之后，学校里有人能感应到。

至少像是林白烨遇到的那种情况，校牌足以撑到学校的人赶过来了。

不过新校牌并不是只有林白烨专用的——这次事件让校长意识到了学生的安全方面存在漏洞，所以他打算给全校所有学生都配一块。

林白烨倒是不知道新校牌的贵重程度，但是从牧秋遥那惊讶的小表情可以看出，应该不便宜。

而且他可是要给整个卫大的上万名学生，每人都佩戴一块的。

联想到过来的路上，牧秋遥说的校长的目标，让林白烨顿时对这位校长尊敬了起来。

拥有崇高的目标，并且为之付出实际行动的人，都值得尊敬。

“林白烨同学，补偿方面，你看还有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我们还可以商量。”校长把东西交给林白烨后，又对他问道。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补偿应该是一些超凡物品或者类似的东西。

但是林白烨只是个普通人，拿着那些东西不仅没有好处，反而可能招来危险。

直接给钱的话，又感觉有点不太合适。

林白烨本来其实都没想着能得到什么，这台新手机都算是意外收获……毕竟这次严格来说是他自己作死。

嗯，虽然是裁决让他去的，但是林白烨认为还是自己的问题。

“不……”不过林白烨刚想拒绝，牧秋遥就偷偷戳了戳他的腰，使了个眼色。

于是林白烨思考了一会，用十分不确定的语气提到：“那……能不能帮我把之后的学费免了？”

卫大附中的学费可不便宜，一个学期大几千块钱呢。

养父虽然每个月都会打钱给林白烨，但是林白烨不打算挥霍那笔钱……等他以后工作了，有自理能力之后，就把钱还回去。

校长显然没想到林白烨会说这个，有些意外地瞪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后，才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了。”

在校长看来，林白烨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表明自己之后还会继续留在这里上学，也就代表着他并没有因为这次事件而记恨学校。

这次校长把林白烨跟牧秋遥叫过来，一共有两件事：第一个就是进行事件的说明，同时包括了对林白烨的补偿相关。

另一件事同样跟这次事件有关，是处罚的部分。

“牧秋遥同学。”然后，校长看向了牧秋遥，“你擅自破坏那栋建筑，造成了11人死亡，3人受伤，并且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虽然没有波及到无辜人员，但是平息影响花了我不少功夫。”

提到这个，牧秋遥立刻缩起了脖子。

一开始她确实是受害者没错，但是把林白烨送到学校后又反身去把楼都拆了，就说不过去了。

牧秋遥冷静下来之后，也知道自己理亏……但是当时的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按照校规，应当是要将你开除学籍的，不过考虑到当时的特殊情况，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这句话是林白烨问的。

听到牧秋遥要被开除，他比自己要被开除还紧张。

“牧秋遥同学，你上次月考的成绩是多少名？”校长突然问道。

“181名。”

“有多少是作弊得来的？”

“……全部都是。”

之前月考，牧秋遥全部科目都是照抄林白烨的，所以两人的分数也是一样的。

“那，这样吧——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时间给你宽松一点：期中考试后的下次月考，你靠自己的水平考到年级前50%，或者全科及格，这两个条件满足一个，我就不追究这件事了。”校长继续说道，“学生的主业终归还是学习，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就会将你退学。”

这样的审判，让牧秋遥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她愣愣地呆在原地，过了十多秒之后，这才一把扑到林白烨身上：“林白烨同学，救我——”

林白烨也没想到，校长提出的条件居然会是这样……但是仔细想想，却也十分合理。

学生的主业确实是学习，年级前50%或者全科及格的要求也不高。

但是让一只妖怪做这个，就有点微妙了——你来学校上学，他让你学习，这能算是为难吗？

“我尽量帮你。”林白烨摸了摸牧秋遥的头，又顺着头发摸到了后背给她顺顺毛……发质真好啊。

然而，本以为自己安然无恙的林白烨，却同样没能逃过一劫。

“还有，林白烨同学。”校长又对林白烨说道，“你擅自带着校内的怪谈离开了学校，没错吧？”

给牧秋遥顺毛的林白烨也定在了原地。

虽然他确实把怪谈们带出去了，但是怪谈能算学校的公共财产吗？？？

“……”

最终，两人拿着一张社团申请书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因为牧秋遥本来就得到了管理怪谈的许可，所以校长给出的条件只是成立一个正规社团而已。

虽然林白烨很想吐槽，怪谈研究社要怎么成立正式社团，但是没办法，他们理亏。

而且牧秋遥知道，校长这么做，其实是为了她好。

无论是让她学习，还是开展社团活动，都是在告诉她，她现在是在学校学习的学生，而不是在黑暗森林中挣扎的超凡者。

但是牧秋遥可不是那么软弱的狐狸，她问心无愧。

一个正式的社团，至少需要有一位指导老师，以及五位学生。

两人之前那样的小打小闹，显然是算不得数的。

“呜……林白烨同学，该怎么办呀？”牧秋遥耷拉着脑袋。

虽然带走怪谈的是林白烨，但是她才是怪谈研究社的社长，总不能完全让林白烨同学一个人去处理怪谈的事情。除此之外，她还要提高成绩……不然是真的会被开除的。

关键校长说的是让她靠自己的水平，到时候一定会让人来盯着她不让作弊的。

“我怎么知道……”林白烨也没好到哪去。

怪谈是他带出去的，他不可能让牧秋遥一个人去忙。而在学习方面，他也同样不可能放着牧秋遥不管。

虽然看起来是一人一口锅，但是无论牧秋遥犯下的错，还是林白烨接受的处罚，实际上都是要两个人一起承担的。

有难同当了属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