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结束了?”
“洛洛要是意犹未尽的话,姐姐不介意再咬你几口。”夏妤瞳舔了舔唇瓣,笑得肆意。
余洛垂眼看看自己的肩,牙印咬痕狰狞刺眼,还带着细微不散的痛觉,他拿起床边自己的衬衣,重新穿好。
“那我可以走了吧?”
“走?去哪?反正下午都没课,不留在这儿陪姐姐?”她伸手轻抚着男孩脖颈的印记,桃花眼狭长的眼尾微微上翘,“洛洛现在这样,真的能出去见人?”
“可是…”他茫然无辜地对上夏妤瞳好看的眸子,咽了咽口水,难免生出几分心悸。
他会认错道歉完全是因为夏妤瞳是她姐姐,他得主动低头,而对于他们争执的起点,余洛一直不觉得自己想法错误,从他长久以来树立的三观评判,夏妤瞳才做错了。
更何况,那还是姐姐给他塑造的观念和性子。
“陪姐姐再睡会儿吧。”她温柔地摸了摸余洛的头,侧躺下去,拍了拍自己身前的空位,“姐姐也困了,躺好,乖。”
余洛只能听话地躺了下去,背对着夏妤瞳,背后柔软温凉的身躯缓缓贴了上来,搂着他的身子。
“刚刚真的没在害怕吗?”
“有点,太疼了。”
“姐姐和你说得很清楚的吧,永远不准叫姐姐的名字。”
“我…我当时太生气了,姐,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余洛低着声音,依旧有些紧张。
“这不是你该问的,洛洛。”夏妤瞳贴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像是在教育懵懂无知的幼童,“你只要听好姐姐的话就够了。”
“可是,姐,你会犯错吗?”
“那洛洛觉得,是对错重要,还是姐姐的命令重要?”
余洛不由得陷入沉默,他不想对夏妤瞳撒谎,可也不愿服从她的某些恶劣过度的指令。他有自己的是非观念,如果真的再出现与姐姐的争执,他大概…还是会尝试反抗。
他张了张口,心里措辞着能让夏妤瞳满意的说法,对方却先出了声打破沉寂,“洛洛还不用急着回答,先睡觉吧。”
反正…姐姐也不会给你选择的余地。
“嗯。”
余洛也还有些困,之前还没怎么睡着就被夏妤瞳咬醒了,睡眠不足,不久便双眼翕合,随即沉入梦乡。
窗外暖阳高悬,在时间的推移下升起后又慢慢西垂坠落,上下课的铃声在校园里交替着响起,空气里传来了食堂的饭菜油香。
日暮的时候,余洛意识渐渐苏醒过来,鼻尖萦绕着一股子清浅的香甜,他没有睁眼,声音模糊地说着,“姐,你的被子好软。”
“小笨蛋,那是姐姐的胸。”
他猛地把脑袋移开,一抹羞涩的赤红从颈部漫延上来,男孩视线躲闪逃避着,“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做都做了,洛洛觉得现在道歉还有用?”夏妤瞳唇角勾笑,睨着他脸上的绯红,“还有,你压到姐姐头发了。”
余洛连忙抬了抬手,拉开距离,端正地坐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洛洛睡着后抱着姐姐,一个劲把脸埋进姐姐胸里,这是故意的吗?你还流口水了哦。”
夏妤瞳洁白的衬衣上能明显看到胸前泅出的一小块深色水渍,丰满的起伏撑着衣料,依稀可见纽扣间隙中白皙细腻的肌肤,和胸衣的颜色。
“我…我没想到,我睡着了。”
“睡着就可以对姐姐耍流氓了?嗯?”
“对不起,姐你罚我吧。”
“好,这可是洛洛你自己说的。”她站起身,靠近过去,与余洛额头相碰,“那就罚你以后不许碰别的女孩子,只能和姐姐亲近,记牢了哦。”
“姐…好吧,我会听的。”
“真乖。”夏妤瞳揉了揉余洛错落的黑发,“今晚就好好待在这儿吧,反正你这样也没法出去见人。”
余洛低头看了看,肩膀的咬痕还没消散,看着依旧明显,脖子上大概也是,衣领恐怕遮掩不住。
夏妤瞳接着便离开了房间,走进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饭。余洛理了理衣角的褶皱,走到阳台,吹着晚风,远望着夕阳下的洛安城。
黑色的高楼直插云霄,宽阔的街道上车流如织,霓虹闪烁,这是老家小镇所见不到的喧嚣,也是无数年轻人趋之若鹜的繁华。
他和夏妤瞳跨越过了人生最黑暗的时期,在数年的勤学苦读下获得融入这片繁荣的资格,从就读到任教,姐姐真的很厉害,也把他教得很好。
可某种不知来源的恐惧仍如跗骨之蛆般攀附着余洛的神经,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就是怎么都没法安心下来,仿佛灾厄预兆,警告他祸患将至。
只能希望是自己杞人忧天。
微暖柔软的身躯忽然从背后抱住了他,女人搂着他的颈子,在耳畔温柔地轻语,“可以开饭咯,洛洛在看什么呢?”
“看看脚下的城市,姐,你不觉得很美吗?”
夏妤瞳抬眼望向遥远的地平线,金色的余晖将高楼大厦都染上了绚丽的色彩,日暮黄昏,光暗交替,白昼即将迎来终结。
黄昏的景色很美,晚霞与火烧云交织,万家灯火陆续亮起。夏妤瞳喜欢黄昏,日落意味着夜晚将至,黑暗来临,很久之前,只有天黑以后,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才能得到歇息。
也只有在夜里,小女孩才能被女人拥入怀中,躺在柔软温暖的麦草垛上,望着漫天星光,幻想幸福到来,渴望爱与被爱。
可是女孩已经死了,现在剩下的只是个偏执扭曲的疯子,为了得到所爱能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很美。”她说,“可惜太短暂了,回屋吧,天就快黑了。”
“我想再看会儿,姐你先吃。”
“听话。”夏妤瞳轻咬着余洛耳垂,“穿那么点很容易感冒的,等下饭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