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驻扎在了岔路远处,距离少女十多丈之远。
他们在煮东西,香味渐渐飘了过来。
其他人正想吃东西,领队打断了他们,然后拿着一些东西朝着少女这边走过来了。
靠近以后,他举着双手,示意没有恶意。
近了身,递出一纸包好的东西,是吃的。
“我们是江北的商人,平时做的边关和江北这段路的生意。”领队示好起了好,打开包裹的纸,“这是麻饼。”
两块黄褐色的博饼,上面撒了些芝麻。
少女接过,闻了闻,再看了看。
注意到了她的好奇,领队努力挤出了憨厚的笑容,解释道:“我们那也管这个叫金钱饼,一般我们商人出来都会带点,方便,虽然不是特别好吃。”
少女点了点头,收下了。
等到领队走了,她才悄悄吃了起来。很硬,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冷还是什么缘故。
味道嘛……很淡,只有微微咸味,有些许的辣意,是面食,谈不上好吃,应该只是他们在野外的临时口粮。
少女试着把东西都吃下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进食,身体的基本功能还在运转,能吃东西,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人类的正常排泄。
她正在试着熟悉这具未来自己可能要待一辈子的躯壳。
无论喜欢或者是不喜欢,她都得把这具身体弄清楚。
见少女收下了东西,领队的过了些时间又来了,端着一碗热乎乎的东西。
“让你见笑了,这是糊羹。”或许太烫了,领队将热乎乎的碗放在了一旁偏高的石头上,然后将双手按压在雪中降温。
少女点了点头,等到领队走了,她才试着用勺子舀起,吹冷。正要送进嘴里,银色的发丝很碍事地挡到了面前。
她轻轻将发丝撩到了耳后根。
将那黏糊的东西送进了嘴里,嚼了嚼。
味道比较繁杂,有不知道什么菜叶在里头,还有像是什么动物肉。味道也同样有微微的咸味,很淡。
她轻轻又舀了一勺,然后倒回了碗里,发现那些东西很黏稠。
不是平时喝的汤。
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很神奇。
又吃了几口,没有饱腹感,也没有饥饿感,干脆就全吃了。
身体暖了些,还产生了一些不寻常的现象,法力的恢复速度有所提升,虽然很微弱,弱到几乎难以觉察。
又过了些时间,商队那边吃完了,领队过来回收碗勺。
他没有立刻走,而是坐下,思考许久,最后问:“我们要去江北,不知道你……要不要载一程,我们还有一些空位。”
挠了挠耳门,本来已经酝酿好了台词,不知怎么的,和少女那双金色的眼睛对个眼神,自己就忘记了要说什么。
少女不知道江北在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至少,那里的人肯定比这里多。
知道她要搭便车以后,领队比她还开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领队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领队又和少女单方面聊了许久,对于少女一言不发的这件事,领队也渐渐习惯了。
他为少女介绍了起这个小商队,只有几辆板车,车上装满了货物。
他们看样子也是老商人了,知道长途运载能力是多少。
聊了许久,他也说起了江北那里的趣事,希望少女去江北玩玩。
聊到深夜。
领队邀请少女去板车那边休息,地面太冷,不如装满货的板车舒服。
这倒是。
她没有拒绝。
入夜了,众人闭眼。
天亮了,众人睁开了眼。
昨夜不是平安夜。
“领队呢?!”商队里的人大喊大叫了起来。
商队里消失的领队让众人在这个寒冷的地方愈加感觉冰冷刺骨。
先是询问昨晚守夜的人,守夜人没听到什么动静,没有任何动物袭击,没有打斗或者呼叫的声音。
领队要么是自己走的,要么就是遭遇了玄学事件。
众人分头搜查了起来,越过痕迹杂乱的车道以后,在道路另外一侧发现了比较新的脚印。
沿着脚印一路追踪过去,走了百丈,终于发现了人影。
众人又惊又喜又觉得怪异。
商队的领队被脱光捆在一根树干旁边,嘴里塞满了枯草,说不了话,只能呜呜呜地喊着。
别人可能看不到,但少女能看得到领队的身上有法力流动,那些法力保护了领队,可能是抗寒的效果?
因为领队的状况看着不是很差,没有冻僵的感觉。
他被什么东西保护了。
事实也是如此,众人解开了他身上缠绕的衣服,救下了他。
他自称不是很冷,刚说完,他突然浑身一哆嗦,感觉到冷了。
少女也注意到他身上流动的法力已经消散。
他连忙想要穿上衣服,却发现衣服已经被扯烂,幸好同行的商人脱下外套给他披上,回到商队以后,他找来了备用的衣服穿好,身体倒是没事。
说起自己发生的事,他也很迷糊。昨晚睡得好好的,整个人犯迷糊了,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捆在了那里,奇怪的是,他也没感觉到冷。
就这么被捆了一夜,直到早上被大伙儿发现。
地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没有别人的,看起来像是他自己走过的。可是,他自己一个人没法把自己捆起来,明显有其他东西在那里,将他捆起来了。
还有,对方图的是什么?并没有伤害领队。
思来想去,众人想不出一个所以然,赶紧驱车离开了这里,早饭都不敢煮了。
少女坐在末尾的车队,不想和大伙儿挤在一起,图个清净。
领队又送来了麻饼,没走,在车尾和少女交流了起来,询问她关于昨晚那事的看法。
对此,少女只能连连摇头。
她知道的只比他们多一丁点而已,也就知道抓走领队的不是一般人,还知道对方给领队加持了抗寒的术法,不希望领队被冻死。
“你觉得,对方只是想和我开玩笑?或者说是……一种小小的警告?”领队明白了少女的意思。
少女点了头,认同这个推测。
领队思索了许久:“可是我思来想去都不明白得罪了谁,如果是玄门的人,我更不可能平白无故去得罪,平时我也行的正,坐得端,没有仇家。”
少女指了指一车的货物。
领队又沉思了一会儿,朝着少女抱拳道谢:“是了,只有这种可能性了,也许是我经商积累的敌人,经商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会遭人妒忌,怎么都会不小心得罪一些人。”
似乎,找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