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小城,名叫‘风亭’,距离向羊城,还有七八里路。

便先在这儿歇息。

余挽歌瞧着糖人,便嚷着木紫鸢给自儿买。

虽说如此,因木紫鸢身上都是金叶子,结果最后付钱还是她自己。

捧着满满一包,又十分大气分给了木紫鸢一个小凤凰。

嗯,虽是这样说,木紫鸢看着,却是觉得更是胖乎乎,金灿灿的小鸡仔。

但别说,味道,是有些甜味。

糖人,是真糖。

“木紫鸢,你把我拿着!”

“哦。”这是又瞧见什么新鲜物件了?

木紫鸢拿着油纸包,亦步亦趋跟着。

是个首饰摊位。

没什么金银玉器,多是木簪,牛角梳,红绳穗子,各排了一排,顺带还有胭脂水粉,香盒香包。

这是瞧上什么?

余挽歌指着挂着的香包,一排便是全要了。

挂了三行,一十二个。

这是个大主顾,小贩喜笑颜开。

不过又是小心翼翼,多说一句,

“姑娘,您这是买来,若是用来赠情郎的话,我这街上的手艺,肯定是不比那些个绣坊的,他人瞧不上,我也怕坏了情缘。”

“你这小贩管的也真不少,行了,我可没什么情郎。”余挽歌倒也不着恼,看了眼旁木紫鸢,而后像一副嗅到八卦表情,对小贩好奇问一句,“难不成还遇到这事了?”

“欸~可不是吗?但出事不是我,而常同我合作的一个绣娘,她的手艺比我这儿卖的可好上不少,但是吧!”说着,小贩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又说一句,“我在这儿同您说,您听过也别别处去说。”

“肯定啊!谁不知道我江湖人称‘余铁嘴’,嘴巴可严实了!”余挽歌忙点头,催促往下讲。

“前几日,我按往常上门拿货,却被告知这绣娘伤了手,估计这日后再做不了这类活计。”

“一问才知,说是一个千金小姐买了她的荷包送情郎,然后同行的小娘子被挤兑这东西不入流,给狠狠下了面子,当天,那小姐便叫了家丁,冲进那绣娘家,将她手给砸了。”

“嘶...”余挽歌倒吸一口凉气。

“未曾报官吗?”木紫鸢问询。

“这哪敢啊?”小贩摇头,“你说这要能管事,还会这么明目张胆不成?”

“我们这没权没势的,活下去就不容易了,这遭点难,受点苦总比没命强啊~”

“......”余挽歌默了下,“这话说的,那有这般道理?”

又听着小贩这哀叹几声,余挽歌转转眼珠,便向他问询,是否留着那位绣娘的香包。

又说了句说不得能帮人讨回下公道。

小贩这才红着脸,拿出一个精巧的香包,拿出来时,还欲盖弥彰补充句,“我也就瞧着好看,所以就留了一个,您拿着吧,这不收钱,若是真能讨个公道,我谢谢您。”

......

“这确实好看,摸起来也顺手。”余挽歌瞧了几眼,拿给木紫鸢,“但我不懂女红,木紫鸢你说这手艺是什么样水平?”

“嗯...”木紫鸢拿着看看,手感确实不错,又将香包解开,对比内外图案,外面牡丹,内里金菊,可说单将这一面裁开,是无法辨别正反面。

“这手艺怕是高了。”木紫鸢如此说道,“首先双面绣,正反两面均是整齐匀密,看不出正反,能做到这一点,便胜于多数绣娘,再看内外颜色不一,这是双面异色绣,用不同颜色的丝线又是高一层,而后图案不同,再高一层,双面三异绣,绣品正反两面异样、异针、异色。”

“真的欸!”余挽歌又拿出这次买的香包,里面只有蹩脚的针脚,粗糙,连图案都无法形成。

有对比,这差距就显现出来。

很大。

“只是这如此炫技,这件大约怕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绣品。”余挽歌又听木紫鸢轻轻落下这一句,抬起视线与她对视,露出了然的眸色,笑了起来,“我就说嘛!香包赠情郎呢~”

“不过,小鱼儿,你买香包要做什么?”

“那当然是装药粉了!”

“...这样啊。”木紫鸢松了口气,又莫名有些小遗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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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感觉怎么样?”

余挽歌笑着问面前的女子,对方犹犹豫豫,“药膏抹上去之后,又凉又热,感觉很舒服。”

“试着握拳再张开,之前那样的阻隔感是不是缓解不少?”

“嗯...好像是...真的...”女子手抓了几下,眼泪竟止不住要流下来了,“神医,我的手...我的手还能回到以前吗?”

“当然可以,而且我算不得什么神医,只是普通江湖人罢了,这些跌打损伤,都是小问题,比你严重得多,什么手被砍断了,重新接回去也是常事。”

余挽歌笑笑,安抚着。

而后问询女子经历,如小贩所言相差无几。

“余神医,这药要多少银钱?”

“不用太多在意,用着便是,我瞧上你的手艺,等你这手好了,我可要求一件绣品。”

“只要我的手能好起来,无论您要绣什么,我都可以。”

“嗯,那可说定了。”余挽歌便放下几两碎银,“这便做定金。”

“欸?这如何能使得?”女子惶恐慌忙摆手。

“给足钱,才好做事。”余挽歌笑笑,“想要马儿跑,不给马儿喂草怎么行?”

“而且将家里东西也置办一下。”看着这屋内过于空旷,现在两张椅子为数不多的家具,这还是他人赠予的,之前的都被一通打砸全没了。

若是木紫鸢也跟来,怕不得又要多借一把椅子。

“呃...”她赧然,犹豫了下,收下银钱,轻轻点点头,又道了声谢。

余挽歌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告辞离开了。

在这路走了会儿,那岔路口,一身着道袍女子在那站立,余挽歌三步并两步,欢快上前唤了声,“木紫鸢。”

木紫鸢回头露出微笑。

“小鱼儿,回来了。”

......

余挽歌:所以木紫鸢,你是故意不过去的?算到她家里只有两把椅子?

木紫鸢:没,怎么可能?我只是想着从邻里邻居了解一下对方品行和事情缘由,偏听偏信总归不好。

余挽歌:欸~你这人疑心怪重的,所以打听出来什么?

木紫鸢:嗯,倒是有一些,边走边说。

余挽歌:好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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