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面对如此多人的负面议论，内心还是会不免感到难受。
即便如此，工作依旧是工作，她竭尽自己所能向他们展现自己作为偶像璐璐的一面。
以微笑还责备。
但观众显然并不领情，甚至还有人向台上抛出半杯奶茶。
心里还在思索如何平息他们情绪的路尧见到奶茶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眼睁睁看着它砸在自己的裙子上。
塑料掉在地上发出的声响成为了现场唯一的动静。
棕褐色的水渍顺着裙摆流下，如同流淌在脸颊上的泪滴。
“哟，点缀不错嘛。”扔出奶茶的人嗤笑。
“璐……”杨枭枭察觉到她不对劲，向她走去。
“不错你妹！”
路尧当场爆发，摘下手套奋力一扔。
啪！
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中，手套精准地砸在那个人的脸上，他的脸色顿时黑了。
“你袭击我？我花钱可不是为了来看这个的！”
“我呸！”路尧指着他，身上的气势与心中的怒火同样旺盛，“花了钱又怎么样，我是偶像，不是仆人，有什么不满直接冲我来！”
如果不是杨枭枭拉住，路尧甚至会冲下台与那名观众面对面对峙。
“花了钱就以为自己人上人了？”
“你是偶像，我是观众，不是你服务我？”
“谁会服务你这个狗杂种！”
路尧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不快化作语言一口气吐出来：
“垃圾，渣滓，人渣，简直就是一坨狗屎！”
“垃圾分类都没有你的去处，你只配在荒郊野外被一群野狗围着啃！”
“顾客是上帝，我……”
“上帝已死你个**！”
“你怎么骂人……”
“骂的就是你**！”
“你TM……”
“**！！”
如同机关枪般的辱骂连绵不绝，那名观众想反驳却找不到一点机会，现场仅剩下他们两个人对骂的声音。
说是对骂，其实是路尧单方面碾压，所有观众都预料不到那张樱桃小嘴里居然能蹦出那么多难听的词汇，即便骂的不是自己也感觉被冒犯了。
就连拽住路尧的杨枭枭都瞪大了眼睛，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家伙这一面的性格。
“晦气！今天我就不该出门看什么表演！”
最后与路尧对骂的观众忍无可忍，面色煞白，抱着头跑出秋叶梦。
“有本事别让我再见到你！”
路尧意犹未尽，舌头舔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红瞳之中火焰尚未熄灭。
此时她再看向剩余的观众，已经不再是先前可爱的偶像璐璐，而是拥有君临之姿的女王。
不用想也知道，演出搞砸了。
“你们谁还不服，我……”
路尧话说到一半，被从后台冲出来的聂言捂嘴，往后面拖去。
“非常抱歉，我们会处理剩下的事。”
“唔唔唔！”听到这句话反应最大的路尧，似乎是非常不爽聂言的态度，一直在踩他的脚背。
“什么嘛，这不是很有活力吗？”
“嗯，比表演的时候更真实，这也是营销人设的一部分？”
“喜欢跟粉丝对线的偶像，很不赖的样子。”
随着观众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聂言和路尧都皱起眉，他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刚路尧骂了他们，那不是演戏，是真正的辱骂，甚至还气走一名观众。
可是他们却觉得很不错，还有人大叫再来两句。
一石激起千层浪，吆喝声越来越大，取代了欢呼，取代了责备，俨然变成某种奇奇怪怪的安科。
聂言人都傻了，心说你们都是抖M吗？
他认为这群人没救了，更药不能停的还得是路尧。
休息室里，路尧一个人坐着，表情不大好看，尤其是见到聂清心和怒火中烧的老板交谈时更难看了。
她就像一只做错了事被主人责罚的小猫，红色竖瞳像失去光辉的宝石，有一种一碰就碎的脆弱感。
“你没事发什么神经？”聂言把多出来的柠檬水递给她。
“单纯不爽而已。”路尧接过后就大口大口喝着，因为没有加糖，酸涩的味道不禁让她的表情变得扭曲。
“那还是不对劲。”
路尧平时不爽的事情可多了去，但她从来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当场爆发。这样的人才没有拿捏菱形事务所的能力。
肯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路尧已经换回常服，打歌服还摊在她的手上，那块污渍颜色淡了不少，看起来被她拿毛巾擦过。不过白色布料沾上这东西，不仔细清洗根本无法完全清理掉。
“这可是聂言你给我的衣服。”
“出钱的是我姐……”
“设计方面你提的意见被采纳最多不是吗？”路尧的手指轻轻拂过柔软的裙子，“若不是你及时把它带来，今天这场演出甚至没法开始。”
“如果是我的问题就算了，但他们不能玷污聂言你的成果，我忍不了。”
“你这说得我好像是大功臣……”
“难道不是？”
路尧抬头瞪了他一眼，聂言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因为看到宝石重新散发光泽而暗自高兴。
想不到原因居然绕到自己身上了。他苦笑一声。
“谢谢你为我着想。”
聂言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
“明天休息日，请你吃麻辣烫。”
“真的？！”
“我都说了，还能是假的？”
路尧脸上重新绽放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身子轻轻摇晃。
少女的快乐如此简单，聂言感觉自己身处于她的的花田之中。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件事必须要做。
聂言独自一人来到秋叶梦外面，穿过马路到对面的奶茶店，四下张望找到了目标。
“跟你说，那个丫头真的很没教养，我付了钱的，她居然还敢抱怨。”
“真的假的？”
“真晦气，既然收了观众的钱就该好好表现。”
聂言走过去，“你好。”
“你谁啊？”
“再见。”
聂言握拳抬手，狠狠砸在他脸上，直接将对方打翻在地。
出门前还有一点愧疚，现在心里只有不屑和鄙视，果然路尧说的没错。
“垃圾分类都没有你的去处。”
这则简单的小插曲聂言并没有告诉路尧，回去之后该干嘛就干嘛，第二天按照约定带她去吃麻辣烫。
看着端上桌，飘散热气和香气的麻辣烫，路尧并没有马上开动，而是一直在盯着看。
“别告诉我你突然开始抱怨自己吃太多了。”
聂言把一次性筷子丢给她，说来奇怪，路尧饭量一直都很大，身材却没什么变化。别的偶像都在节食减肥，她在大快朵颐。
每当提到这件事，杨枭枭那个望眼欲穿的表情就让聂言难以忘怀，感觉她就像渴望禁忌知识的巫师。
“你不觉得太冷清了吗？”
“刚做好的，怎么会冷？”
“我没说麻辣烫。”
“周围人不是很多吗？”聂言来的这家麻辣烫生意一直很好，从来不缺客流量。
“我是说我们的组合太冷清……”
路尧夹起一块豆腐放到嘴里，被烫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路尧与杨枭枭偶像组合名为“星光组”，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新人加入的迹象。
“别以为这种人很好找，你能把杨枭枭挖过来已经是奇迹了。”
“两个人感觉还是不够呀。”
路尧挠挠头，银白色发丝在阳光之下隐隐发光，葱葱玉指转着筷子玩。
“清心姐说过，偶像组合最好还是三人起步。”
单人出道很难造势，组合出道才是最适合新人的方式。
聂清心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满脸苦笑，她并不是没有扩充组合人数的想法，无奈事务所规模不大，吸引不了人。
而且路尧和杨枭枭都是魔法少女，万一新人只是普通人该怎么办？
“这就不是你要担心的事情了。”
“如果能再遇见一名魔法少女该多好……”
“梦里什么都有。”
“不，牛肉丸现实就有……”
路尧边说边偷偷从聂言碗里把丸子夹走，但手背被拍了一下，吃痛的少女只能气鼓鼓地瞪他。
就在这时，尖锐的警报声响起。
一听到恶兽警报，还在享用麻辣烫的众人立即开始逃窜。
“有恶兽？！”
路尧知道又到了吗，魔法少女出勤的时间，今天杨枭枭要上课，看起来只能自己一个人去解决了。
她刚站起来，就看见天上一道红色流光闪过，气势又快又猛，宛如拖着闪电尾光的流星。
“那是什么？”聂言瞪大眼睛。
“……是魔法少女！”
路尧脸上的兴奋抑制不住了。
那道光，那种能量，除了颜色之外，与自己魔法少女形态的气息一模一样。
说来就来，她觉得今天可以去买彩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