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言蹲点蹲了十多分钟，终于见到快递员把自己想要的包裹送来。
幸好他提前检查了行李，先一步回到事务所，不然还真的会出事。
“这是……所长为路尧她们定制的打歌服？”
路过的小张傻眼了，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对，我这就送过去，不能会毁了今天的演出。”
聂言说着注意到他在对自己微笑，心生疑惑。
“真不愧是清心姐的弟弟，果然跟她一样靠谱。”
被人拿来与姐姐对比，聂言顿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连忙解释自己并不是那么厉害的人物。
聂清心能靠自己经营一家事务所，并且在最困难的时期还不会卷款跑路，他认为换成自己早就被击溃了。
况且，他能及时发现打歌服遗漏的问题，也并不是未雨绸缪，而是出于其他原因。
看着包装好的漂亮衣服，聂言眼中浮现白色少女把它穿在身上的场景，嘴角不自觉翘起。
小张见他一直盯着其中一件看，露出八卦的表情，低声问：
“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聂言吓得浑身一震，“开什么玩笑……我是说我身为事务所的一员，出一份力也不过分。”
“真的假的，你这个表情看起来并不像。”
“那是因为你太闲了！”
聂言掏出手机看时间，还赶得及，不再给小张调侃的机会，抱着两件衣服就往外跑。
小电驴早就充满了电，他一个跨步坐上去，启动电源，嗖一声飞出去。
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聂言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赶到秋叶梦，急忙冲进后台。
“我把打歌服带来了！”
随着他一声高呼，正在伤脑筋的三人同时看向他。
“弟，原来你并不是回家睡觉啊？”聂清心脸色一喜。
发现聂言一声不吭地离开后，她还以为对方嫌这里太无聊回事务所玩去了。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聂言来不及休息，把打歌服丢给即将上台的二人，还没有坐下屁股就被路尧拍了一巴掌。
“果然关键时刻你还是靠得住的！”
“啰嗦什么，快去换衣服。”
把她们赶进更衣室后，聂言开了一瓶矿泉水，大口大口喝着。这样自己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落了。
没过一会，里面又传来路尧的声音：“聂言，快进来帮忙！”
“啊？”
聂言走到门前，犹豫片刻还是推门进去。
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犹如踏进了盛开的花田。
聂言看见了换上粉色与白色相间打歌服的路尧，头上戴着小巧的蝴蝶结，洁白领口勾勒出颀长修长的颈项，从吊带到腰线处薄如蝉翼的纱片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清新的香气。
裙子下摆层次分明，花瓣般分布着一圈圈宛如流波的褶皱，露出膝盖和纤细的小腿。
聂言进来的时候，路尧正坐在椅子上给自己的左脚套上雪白的丝袜。
聂言喉咙无声滚动了一下。
“快过来，帮我化个妆。”
“我不会啊。”聂言寻找事务所化妆师的身影，他在另一个房间给杨枭枭化妆。时间和人手都不够了，只能叫他顶上。
“帮我描一个眼线就好。”路尧的手指在自己眼皮上划过，“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拿过书法大赛冠军吗，用那个感觉就好了。”
接住她丢过来的眉笔，聂言眉头紧皱，“不怕我伤到你的眼睛？”
“我肯定相信你才这么做。”
听到“相信”两个字，聂言的表情就缓和不少，经过短暂挣扎后，还是答应下来。
路尧半躺在椅子上，抬起头，等待他的动作。
聂言选了红色，来到她面前，试了一下发现单手不好操作，只能用另外一只手托住她的脸颊。
他屏住了呼吸，少女红色的眼眸离自己如此接近，甚至能看见自己面部的倒影。紧抿嘴唇，焦急中带着点滑稽。
如果是平时路尧肯定会放声嘲笑，但现在她一点声响也没有，静待眼线画完。
因为弓着腰难受，聂言只好靠上去，轻轻压在少女身上，好像有一股轻微的震动从她的胸腔传出，带动他的心跳。
眉笔与路尧的眼部皮肤轻轻接触，聂言按照写书法时的感觉慢慢划过。
就在这时路尧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忍不住闭上眼。
“伤到眼睛了？”
“没有，有点凉。”
“忍着点吧。”
路尧微微一笑，甘愿被他控制着，直到两只眼睛的眼线画完。
“还不错，虽然角度偏了一点。”
路尧看着镜子嘀咕，而聂言就像耗尽了全部力气，什么也没有说就溜出房间。
他抬手扶墙，一闭眼就是少女近在眼前的脸，殷红的双眸，樱色的唇瓣，柔软的肌肤……不行，小聂言要雄起了。
万事俱备，路尧和杨枭枭已经能上场，聂言则是混在观众后面，找了个可以看清舞台的位置。
舞台灯光熄灭，嬉闹的观众纷纷安静下来，神游事务所的第二场表演正式开始。
聂言并不是没有见过路尧跳舞唱歌，先不说平时录视频他大多在场，校庆那次更是坐了VIP席位，因此这种事情对他来讲应该算不上稀奇。
只不过，每一次路尧能给人带来的惊喜都远不止于此。
只要她开始表演，就一定会成为最亮眼的那颗星，这点连前辈杨枭枭都比不过她。聂清心说过，这是路尧与生俱来的气质和天赋，她很擅长这个。
少女的每一个动作都比平时练习时更熟练，每一个表情都比精心设计的更生动，不是机械式摆弄身姿，而是在散发自己的灵魂。
打歌服的颜色是她要求的粉色，因为与自己的魔法战服颜色相近，如果不是聂言拦着，她估计会直接把战服的设计拿出来。
如果说到手的衣服是一朵等待盛放的花苞，那么到了路尧动起来后，它就会完全绽放，射出活力四溢的气息。
她的脸庞洁白如雪，眉间点缀着一颗粉色的小云朵，增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她的眼睛如深红的宝石，在纯净的瞳孔中闪耀着强烈的激情。
她的嘴唇微微上翘，勾勒出一个甜美的弧度。
她充满自信与活力地站在舞台上，微笑着，双手展开，流露出一种独特的灵动。
这种灵动不禁令聂言感到着迷，就连手里的矿泉水掉在地上也没注意到。
“果然，并不是错觉……”
“哟，看得入迷了？”
“嘘！这里人多。”工作告一段落的聂清心拿着一杯柠檬水递给他。
“你们这算是青梅竹马吧？”
“可惜并没有天降女神给我。”
“有一个不够还想要第二个？”
“你别说得路尧已经是我的人似的……”聂言咬着吸管。
“呵，想好待会怎么安慰她了吗？”聂清心若有所思地问。
“……不知道。”
这也是聂言现在苦恼的问题。
作为每天与路尧相处的人，聂家姐弟自然明白路尧的舞蹈进步有多大，她也尽力达到最好了。
但到目前为止，路尧的粉丝都是被她的其他优点吸引而来的，与同为搭档的杨枭枭对比，她的舞姿依旧惨不忍睹。
气质够了，动作还不行。
聂言甚至能预见会是什么结果。
表演结束，累得出汗的路尧还不忘推销自己，一口一个“记得关注璐璐喵”。
但是台下观众并没有回应他，就连表情也没有多大起伏。
“就这？什么表演啊，垃圾中的垃圾！”
“唱歌不出众就算了，怎么粉色那个舞跳得也那么僵硬。”
“同手同脚就敢上台，不是勇敢是愚蠢！”
路尧的笑容凝固，一旁杨枭枭连忙打暖场，可惜效果甚微。
“就因为你们演出才推迟，你以为我们很闲吗？”
“就是，交钱了吧？”
“别以为有点小钱玩偶像就能为所欲为！”
嫌弃迅速演变为厌恶，抱怨演变为责备，原本还井然有序的会场顿时变得吵闹起来。大家的攻击目标都是台上两名少女。
“还不如回家种地！”
伴随这一句话想起，一杯喝到一半的奶茶被扔上舞台，路尧躲闪不及被砸到。
奶茶飞溅，在裙摆上留下一滩的棕褐色痕迹，明明颜色并不怎么鲜艳，却异常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