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阳光甚是明媚,还有徐徐微风伴着“沙沙”树木窸动声从百叶窗外吹来。

虽然深秋是很冷,但还不至于冷得透彻,可听着伊斯兰略带迟疑的言语,伽多里亚感觉自己从里头到外头全都格外冰凉。

“别真憋出什么病了啊……”

伽多里亚啊心一紧,原本以为情况不能再糟了,但现在看来,问题还有进一步恶化的空间。

连带着她发问的声音都虚了,有些没底。

「是我……你没事吧?」

「哦…啊,我只是……刚刚好像做了个噩梦,还有些没缓过来。啊,又让你们担心了,真的十分抱歉!」

还有些迷糊地搓了搓额头,伊斯兰断断续续地说着,倒是在最后的道歉上他没含糊,颇有“躬匠”神韵。

不过这次的确是很难受,伽多里亚都能从他脸上轻易读出苦涩感来。

就大概是——我是废物~~呜呜呜……(;´д`)ゞ

于是……她先是看向了门旁跟进来的菲娜。

「菲娜,能请你先出去下吗?我有些话要对伊斯兰讲。」

伊斯兰见菲娜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了房间,不禁心生紧张与不安,连抬起头来看眼伽多里亚的勇气都没有。

这是要对他使用人格修正拳吗?还是痛骂一顿?

当他实在受不住自己所创造的罪责气氛,试探般地瞄了一眼时,却发现,伽多里亚的表情很是温柔。

发现自己的小动作还浅浅一笑。

「别这样嘛,搞得我好像会吃人似的。」

伽多里亚半开玩笑地说着。

「而且,我们也都算受了阿内墨斯小姐的恩吧?

唉…说实话,有时候也不必把这些看太重。」

她轻松地说道,但这句话其实还有下半句:“毕竟他们很可能并不会在意你,又或是都自顾不暇了。”

伽多里亚在内心将其补完。

或许是顺手为之,或许是些世俗欲望,抑或根本就是无意做的。欧~要是真是地上圣人那就更不用内疚了,他们不会图求你去报恩的。

可看他那稍微有些好转的神情,伽多里亚就不忍从自身价值上打击伊斯兰了,而是直接开始了叙述:

「给你讲讲我以前的事吧……

那时我才3岁半(地球7岁),也是上一位皇帝,“战争皇帝”塞托郃达姆在位最后三年,我位于西南边境的故乡还是被以盟约为牵线还在扩大的岱斯联军占领了……」

平缓的声音慢慢将时间带回了过去……

犹如汪'洋中的孤岛,世界仿佛断了联系,只有前线不断传来的,不知是否可信的失守噩耗,村里人自然是人心惶惶的……而就在一天夜里,尚且年幼的伽多里亚正睡得半梦半醒时,突然感觉有人将她抱起,急切地冲向了家里的地窖。

“别出来!别出声!”抱着她的人影饱含关切与不舍地哽咽道……而也很容易猜到,那便是伽多里亚啊的母亲。

那只是一位普通的金发妇女罢了,不会什么大魔法,更没有超能力。

她将还有些发蒙的伽多里亚带向了地窖,可惜天太黑,即便伽多里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来不及了——她没能最后再好好看母亲一眼,看不真切。

挚爱之人离去了,弱小自己留了下来,在阴冷黑暗的地下。

她听到村民惊慌地尖叫,军队的号角声,以及震悚的…那应该是被称为枪的声响。

可她不会知晓,她母亲为了将敌军引走,让其忽视这房子都做了些什么。

真的害怕,怕得缩在墙角发抖,可伽多里亚还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妈妈…妈妈……”“神啊,帮帮我,把妈妈找回来吧!”

魂不守舍间,她的思绪只不断想着爸妈,又一边胡乱希求着人们口口相传的神能帮帮自己。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无边的黑暗。

无数次祈祷,又无数次想直接冲出去,却因害怕那群坏人还在村里而退缩。

于是,伽多里亚只得期盼,期盼那扇门能被打开。

就这样,在地窖里靠存储的酒水食物浑浑噩噩地或大醉伶仃地不知度过了几日,地窖门被打开了。

恍惚,幼小的她永远记得那道光有多刺眼,但可惜,光的背后站着的不是其父母,而是一群有着兽耳与尾巴的亚人……

话到此处,伽多里亚感慨般地望向了窗外,而伊斯兰大概也明白了她到底想说什么。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而是收留了你?」

「是。」

伽多里亚答道,面容从先前的沉郁变为了由“幸运”而生的微笑。

「而且我觉得他们所带给我的,到今天还在升值。

……继续说吧,不管怎样,他们中为首的狼族收留了我,将我带了出来。我也因此得以窥见地上血腥又悲惨的画景——横竖尸体,焦枯田林,残垣断壁,黑红血痕……」

“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

看着这光景,特别是开始腐烂的尸体,小伽多里亚差点就如第一次不得已喝酒一样,吐了出来。

她怎知道自己,还有亲友们有何罪才能招致此劫……

只是说实话,当时面黄肌瘦的伽多里亚也没什么可吐了。

茫然地在家边游荡,她希望能找到哪怕一点父母的痕迹;而那狼族就保持着距离,默默地跟着、看着,也不知打着什么算盘。

那份茫然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一个…不,一具熟悉的尸体进了伽多里亚的视线。

「伽多里亚…要是你不想讲,就不必……」

「没事,讲都讲了,况且…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伊斯兰听着伽多里亚逐渐揭开过往的伤疤,便愈发觉得自己很是没用,有些没脸听下去,但她仅是十分洒脱地摆了摆手。

「我只是想说,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弱小或成长期,伊斯兰。

当时的我表情如傻愣一样靠近了母亲,拍打着、呼唤着,直到几滴眼泪落在了她身上,才发觉自己早就哭了。

哈,然后就跟个小女孩一样,哭哭唧唧了。嘛,不过当时就是个小孩啊……

那个时候可以算是六神无主了吧,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直到一只粗糙的大手轻抚起我的头,我哭声就戛然而止了。

嗐,那一刻还挺安心的呢……」

随着过往继续被伽多里亚平淡又普通地叙述,好似昔日景与思又被唤起。

失去原生的依靠,于乱世中走投无路的小女孩还有其他什么选择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话语几近消失,伽多里亚变得缄默,跟着……不,或许用寄生在那群亚人拾荒者身边更好。

行走在荒村,讨生于旷野,伽多里亚与他们一处便是半年,期间是有啥吃啥,有酒就喝酒,没有就只能喝生水。

不过这倒是让伽多里亚见识到了许多她这个年纪不该知晓的东西.

因为她是幸运的,遇了一位十分“有野心”,但现在看来还有些“可爱”的狼族领袖。

其他人族?杀!

但他这个头头梦想却是想让人族和亚人关系缓和!

他的歪理是这样的:大人?丑恶刻进骨子里了,杀!小孩?小孩好啊,培养好了送回去给咱说好话啊!

所以拾荒者们不止收留了伽多里亚她一个,而且基本衣食有保障。

可其他孩子内心早已被仇恨填满,将对亚人为首侵略者的恨撒在这群拾荒者身上,甚至差点出了人命。

由此,伽多里亚都险遭牵连,最后……那狼族似是心灰意冷,杀到只剩她一个,也没再收过另外的。

害怕,感谢?

连伽多里亚自己都不清楚她是个什么心情了,总之,她唯一敢肯定的是,她那时有种十分想帮忙的念想与对力量的渴望。

「或许我对魔法的执念就是从那来的吧,哈哈。毕竟那时我真的很弱,练体他们会,可我不行啊;至于魔法,嗯……“要不我们找机会给你拐个魔法师来?”他们可能会这样憨憨地挠着头说。」

「哈…哈……」

伊斯兰笑得有些勉强。

不过他是能发觉伽多里亚说着说着是愈发轻松了,甚至谈到“憨笑”时,他能感受到伽多里亚气场中的平和与追忆,连着自己都暂时忘却了烦躁,放松下来。

「但他们最后还真给我捣鼓来了一本漦学书。」❶

“哝,你不老想要学魔法吗?来,这什么……‘吃学?从入门到…’哎呀!反正给你了!”

一只黝黑粗糙的手递来了本破破烂烂的泛黄小册。

那便是伽多里亚踏入魔法之道的伊始。

神色怡然,她有如品抿蜜饯般回忆。

「不过,好景不长…」

为何拾荒者能如此自由地在占领区游荡?

他们讨生活是不必通晓,但至少盟军军与官都明悟,他们将推进进度放在首位,要用势如破竹的快速攻击碎法王国的傲慢,让其陷入恐与乱。

至于法王国……哦,被打懵了,还没缓过来呢。

所以对于占领区,盟军仅是掠夺一波,修些道路,重要城村再派些人镇守。

没办法,法王国太大,自己人太少。

而问题就出在了这,盟军推进受阻了……

乱世出枭雄,虽然法王国高层还没付诸行动,但是下层已有凡人挺身而出。

这下,军队攻坚的消费越来越大,内部也有了浮躁的声音,加上有几支胆大包天的拾荒者袭击了军队……

好了!这下好了!盟军高层就脑子一拍决定放缓进攻,巩固起已有地盘,顺便把匪也给剿了。

「那天,头头很生气,嚷着…咳咳,总之他头也不回地一个人冲了出去,一夜都没回来。

荒野的夜晚很凉,我本以为我已经习惯了,结果……还是受不住。」

营地里,任何的柴火都没有被点燃,小伽多里亚只得与其他亚人缩在一起,抱团取暖,可一有风吹草动,月光便会照亮她水汪的蓝瞳。

直到天边曦日抹开粉紫的朝霞,她那眼皮打架的瞳中才映出一个身影——无边平野上慢慢走来的,忽上忽下的漆黑人影。

看到这个身影,小伽多里亚感觉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清醒过,一下便要起身跑去,就算是因长久未眠,身子猛得没跟上,差点摔了,她也仅是踉跄片刻后就再次向其奔去了。

人影在变大,而在空气中,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仿佛与头头衣服上愈发清晰的血渍一同告知起昨夜的疯狂。

“你别…唉,算了。”见叫不住小的多里亚,头头无奈道,“好了,好了,回去吧,今天他娘的要赶路了!”

为不弄脏了伽多里亚还算干净的金发,头头没去搓她,而是向外挥挥手,一副“起开,起开!”的样子。

小伽多里亚听闻这话,内心稍稍升起一丝不安,但还是难掩重聚的喜悦。

“去哪呢?”她问道,可头头却没能像往常一样爽快给予她答复,反而支吾起来。

良久,他言道:“能让你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多么令人遐想的语句,更别提还加了个“你”,而且还是……只有单单一个——“你”。

这让小伽多里亚突然预感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连续赶了几天路,躲过不知几次清剿,他们的队伍十不存五。

最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伽多里亚看到了闪有星星火光的城墙……那是城市。

“头……”

“妈了个巴子的,别磨磨叽叽的!给我跑过去懂吗?!”头头用那家大的粗手拍打着伽多里亚瘦小的肩膀喝道。

“可…你们呢?!”伽多里亚在颤抖,那份少言与沉默已完全消失,可头头丝毫不留情面。

“你踏妈进去了,多说点好话,我们不就好了吗?!快点,别让我追上!”

说罢,头头就一把推开了小伽多里亚,凶神恶煞地瞪起她。

不敢回头,也可能是不愿回头,伽多里亚喘着粗气,越过丛与坡沟,向着城门口的火光奔去。

大喊着,大叫着,头头在后面追着,很快便吸引了神经本就紧绷的卫兵注意。

“艸你妈!”他见卫兵冲来,他见城墙上即将释放的魔法,大骂着回头,却是咬紧了牙关,独自跑开了。

“别害怕,孩子!你安全了,别哭了昂!”跑来的卫兵尽力地安抚着伽多里亚,可她却一声没应,只是有些茫然,泪水不觉流下。

“离人无语月无声。”

望着天际与那一圆一弯的双月,伽多里亚算是完成了从无根浮萍转变为有所住居了吧。

「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哎呀,这么多年下来,我有做什么吗?可能啥也没干吧!但我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嘛~」

是啊,还养出了古怪的绝不饮酒,而喝热水的习惯。

那是她在教会藏经室翻出的一篇古龙国文章里说的:喝热水益于祛病。

哦,还有要是她没留下耶利娅,阿内墨斯大人定不会来,那么自己不就会死在……不对,要是伤害了耶利娅,阿内墨斯肯定会把自己手撕了罢。

唉……

将一切的一切讲述完,伽多里亚对伊斯兰一笑,仿佛那双蓝眸澄澈了些许。

而后,伊斯兰陷入了久久的沉思,胸脯起伏间似是在积蓄着什么。

临近中午,阳光白金,照得人慵懒,也驱散了心中的失意。

“嗯…”得稍微舒展开身子,伊斯兰腼腆而笑。

「谢谢,我……哈,应该现在练练剑还能派上用场吧。」

「错啦~现在该吃饭了,没吃饭哪有力气练剑哪!」

摆了摆手指,伽多里亚边说着边退出了房门。

「等一会啊,我去准备。」

■■■■■■■■

与此同时,另一边,白光照亮的地下走廊中,一人一狐正慢步走着,一点也不急。

因为她们已经到过大厅一次了,发现赫拉还没完事后,斐阒米拉就决定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带耶利娅在基地里好好转转。

「这个是附魔室,要是有需要的话可以报备使用,跟你讲,要是你想,还可以叫那些附魔大师来帮你附,只要积分够。

这是材料实验室,用来……」

滔滔不绝,斐阒米拉如炫耀自豪宝贝般自豪地说着,而且还越讲越上头。

这让耶利娅稍稍汗颜,不过面对这些新奇的事物,耶利娅还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狐脑探来探去的。

直到斐阒米拉突然像是被点了什么穴一样,僵硬地停下。

「噷,识风大人与鹰目大人谈好了……看来只能等下次了。走吧,我们去大厅,」

闻言,耶利娅点头回应。

一到大厅,两人便见个绿毛萝莉一手挖着法杖,双手抱胸地背靠着出口一边的墙。

要是身高再高一点,脸颊再成熟些,配上那毫无所谓的淡漠眼神,可就是很有知性与威严了——可惜长不得。

在见到耶利娅走来后,绿毛萝莉便表现得略微提起了些劲,握住法杖就往出口那走,直到另外两走到跟前才说了句:

「走吧。」

由于赫拉和耶利娅对流程还不熟悉以及礼节,斐阒米拉就领着她们又走了一遭地道,最终是从地里钻了出来。

在斐阒米拉不舍与渴望的眼神下,三人道了别,而后耶利娅与赫拉就装作没事人一样混入了已不算多了的人群,

“咚~~咚~~……”

正阳直射,照得人眼瞎。

就在两人准备动身离开之时,厚重悠远的钟声响起了。

赫拉思索片刻,停下了脚步。

「带你去吃顿好的吧。」

她冷不了对一旁东看西看想找到钟楼的白毛团子说道。

但这并非赫拉心血来潮,想行“大撒币”之事,而是这都到饭点了还不让人吃饭了?

加上法王国家常菜吃腻了——绝对不是瞧不起法王国人的品位!

所以绿毛萝莉决定帮耶利娅改善下伙食。

不过耶利娅对此是闪过了一丝惊愕与狐疑。

“赫拉有钱?!”

“她哪来钱?”

诸如此类思绪在她脑内浮现,但很快,就通通消失了。

因为……

[喂!你在质疑我吧!]

一道来自面前之人的声音直接从脑海里蹦了出来,吓得耶利娅狐耳一竖,晃着的尾巴都给干得不动了。

只见比自己都矮点的赫拉小脸有些气鼓鼓地瞪着自己,然后把法杖一杵,扬起了一边眉毛,如是在说:“唉,愚笨!”

[啊……不是,不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赫拉看着是脱离了自己却还能脑中交流,但是总之先狡辩了再说!

[呵,算啦~不跟你一般计较。总之,我有钱。]

啊这……耶利娅听着这话,联想了下自己的处境,突然感觉这像是个富婆路边捡了个细皮嫩肉的回来包养,哦~自己是被包养的那个。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联想?!

不对,是富萝莉…呃,赫拉可是能当我救命恩人的人啊,两回啊,两回!

嗯,这就对了。

于是,在绿毛萝莉的小得意与耶利娅的小混乱中,两人步入了一家装修豪华的西点店。

至于为何会混乱……因为赫拉觉得以她们的关系,一些事总藏着掩着不好,所以就说了些关于自己的秘密。

“我自身是依附于你的,离你远近会影响这个联系,干扰我能力施放。呵,要是我离你太远还能表演下倒头就睡呢!”

这一说可不得了,直让耶利娅嫩的脸上闪过了一瞬诡异的笑容。

包养自己的人离开自己会“死”,嗯?!

心虚地摆了摆大尾,耶利娅努力绷住自己以不变应万变的扑克脸,坐在位子上点起了餐。

出乎她的意料,这餐点还真是她认知上的西点,竟不是中世纪黑暗菜肴大礼包。

各类的派,白林特色长棍面包、岱斯风味汉堡、瞿斯兰与威斯兰特色炸薯条,还有……瞿斯兰传统仰望星空派?!

呃……这个还是归类到后者吧,叉出去!

由于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加上对本地物价不算熟悉,耶利娅在吃上还是挺保守的,最终报给赫拉的就只有两个——汉堡和薯条。

算是经典搭配了吧,耶利娅想着,犹如回到了生前。

听着绿毛萝莉跟服务员报着菜名,耶利娅不觉就抖起了腿。

“一共34圣币啊,”她算道,便见绿毛萝莉从红褐袍子内的口袋里掏出些金属与纸币交付了出去。

“也不知兑软妹币有多少…但都有纸币了,应该不会太多?”

不清楚,耶利娅放弃思考,转而开始“品味人文”,瞎看看等了起来。

但还没过几秒,老气却稚嫩的声音又打断了她的雅兴。

[说件事。]

赫拉要言不烦道。

“干嘛老用传话?”耶利娅很想这么吐槽,可“说话得过脑子”这一来自生前的教训吧话给憋了回去。

赫拉这么做一定有她道理,肯定是什么别人听不得的事!

于是,

[你清讲。]

她这般回道。

不苟言笑的面容辅以此冷淡言语,绿毛萝莉敢保证,别人要是见她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生人莫近的角色了。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绿毛萝莉传语:

[也不是啥大事。问你,为修会行正义之事,愿做偷取之行吗?]

啊?

这话,堪称“医学奇迹”,硬是把耶利娅抖腿的毛病给治好了.

可,修会的事能叫“偷”吗?那都不叫“窃”,叫“替天行道”!

虽然不知道修会具体是好是坏,就知道个研究禁忌魔法,但赫拉都上了,自己还不冲?

[当然!为修会助力,当回“梁上君子”又何妨!]

迅速作出决定,取利娅表情上可谓是满腔赤诚,虽现是女子之色,倒还真有几分英气。

“这怕不是戏精上身!”绿毛萝莉忍不住想道。

[咳!“梁上君子”…倒还蛮形象,总之我们要找5个低阶土元素魔晶,3个普通的。

算是…鹰目交给我们的入伙任务吧,这样他们就会把地道修到咱屋子下面,就方便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但是,耶利的总感觉在讲到鹰目时皱了下眉,莫不是交涉不顺利?她不敢猜。

不过“这算是发布任务了?”耶利娅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在玩西幻RPG,视角一拉便在经典酒馆里正对重要的NPC,对话框一跳就接了个任务。

很奇妙,就是耶利娅是愈发认为她那系统是个废物了,如同死物,连个任务都没有。

嗯,她原本是这么想的。

[告,无为与探寻便是命定,众异与通晓即为馈赠。]

梅开二度,无机质的女声很快啊,就进行了一个偷袭,成功地把撇开赫拉唠叨,开始走神的耶利娅给吓到了,狐耳如触电般立了。

[所以…喂!你在不在听?]

绿毛萝莉见耶利娅这副死样,左手便撑起小脸,右手埋怨似地敲了敲桌。

[在听,在听!]

[你最好真的在听。]

心虚地回应后,耶利娅就认认真真把赫拉的话听完了,总结一下就是:

她还没想好盗哪家,今晚先物色一波,明天再行动。

然后……耶利娅就暗骂了几句这破系统,干啥啥不行,背刺第一名!

经过这些小插曲,等餐端上来的时间也不算漫长了,不久,她那汉堡与薯条便来了。

同时,她又瞥了眼赫拉,一份涂了果酱的派,还是那种一看就很齁的如果冻般的蓝酱,以及…一杯类似苹果汁的玩意。

“没想到赫拉这么好甜。”耶利娅想着。

倒是这点像个小孩了。

拿起汉堡,咬上一口,耶利娅的思绪慢慢飘散到了远方、从前。

虽然味道淡了些,可能料用少了点,但是仍让她回想起了生前美好的点滴,不禁便陷入了其中。

在外人看来她如是有些呆滞与迟缓,不过耶利娅自己知晓,她现在内心兴许是五味杂陈的吧。

“唉,不管啦,反正还能多摸一天鱼,好耶!”

虽然是没有了电子设备,少了许多分乐趣,但是生前忙活了那么久,现在能悠闲度日不好么?

反正后面也没东西推着了,少干些事也不影响,日子多着呢!

如此想着,两人,至少耶利娅心情舒畅地享用完了中饭,晃荡晃荡就回了郊外小屋。

还没进门,便在围栏外看到了辛勤练着剑的伊斯兰。

「啊,是耶利娅和阿内墨斯大人,你们终于回来了。」

憨厚地笑着,耶利娅总感觉伊斯兰和昨日的他有些不同……气质上的。

我是不是少看了几集?

「嗯。」

日常冷漠,绿毛萝莉如是在外人面前多说几个字会死一样。

「对了,你们饭吃了吗?要是没有我去找伽多里亚。」

「谢谢关心,但不用劳烦了,我们已经吃过了。」

这次回答的是耶利娅,其实她是不想说那么正事,可她知道伊斯兰最近心态发生了那么一内内的变化。

为了防止自己的话太过敷衍,损他道心,耶利娅就这样了。

「这样啊。」

说罢,他就继续练剑了。

此时,伽多里亚也被门外动静给勾了出来,无他,就是自己啥事做不了闲得慌,一有动静就来了。

但这并非是说她啥也没干,伽多里亚在心里想了很多——那是关于自己的,更是源于阿内墨斯这个极大可能为修会成员的。

“到底……要不要彻底翻牌,舍弃教会,加入修会呢?”

即便教会的确在那段兵荒马乱时候帮了自己,教育了自己,也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自己对魔法的需要,可……

现在却成了她的心头大患。

仔细想想教会的确有很多缺点——死板、规矩多,而且伽多里亚总感觉它在暗地里隐瞒了许多事。

最后,伽多里亚说服了自己,用“如果被教会找到了会怎样”这一简单问题。

好吧,被修会人救了,又没掉块肉,但教会绝对不会这么想,一定是:“他遭受了异端蒙骗,动摇了信念,将来必成大患,审判!杀!”

所以呀,留在教会迟早要完,死路一条,不死也是在审判庭地下室落得个疯癫结局来。

她还不想就这样结束,她还想学很多,干很多。

于是,伽多里亚便紧张着,等待着赫拉的归来。

可正当她见到绿毛萝莉时,还是露了怯,不觉攥紧了黑色裙摆。

「欢迎回来……嗯……」

「你有事找我?」

见伽多里亚这幅样子,赫拉不禁露出一种明察秋毫、看透一切的淡然表情┐( ̄ー ̄)┌,一语道破天机。

「啊?……不愧是阿内墨斯大人……我,的确想找您谈谈。」

伽多里亚愣了片刻才诚惶诚恐地答道。

这就是所谓的大人物气场吧,如果面前就站着一位位于科学界顶端的大牛,想必大多数人都会感觉有些压力。

少顷,赫拉来到了伽多里亚的卧室,还没等气氛铺垫起来,她便用一句话让伽多里亚压力倍增,背上渗出了冷汗。

「让我想想,你是要跳槽到修会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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