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靠在树干上,粗糙的树皮硌得他生疼。杜瑶站在他对面,树荫的阴影打在她脸上,让她那双眸子看起来分外明亮。
“(),要试一试吗?”她说,“以后你……要和李清雅成亲,不能不懂这些。”
“可是,可是。”杜玉语无伦次,他今天接收的信息实在太多了,早上娘亲才告诉他,他与李清雅有了婚约,中午李清雅见面还送了他一小包香囊,下午时杜瑶就突然拉着他往小树林跑,说要教他一点“未婚夫该懂的知识”。
杜玉被强势的杜瑶顶在树干边,不知所措。杜瑶娇小的身体才刚刚开始发育,杜玉也是此时才发现她胸前的薄衣微微隆起,恰合了那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杜瑶无视了他的语言,深一口气吻住了他。杜玉感觉得到她也很紧张,娇小的身躯在发抖,像杜玉刚见到她时那样,可怜极了。也许是出于兄长般的关怀,也许是出于某种依顺,他反抱住了杜瑶,试图让她不再发抖。
杜瑶像是得到了杜玉的肯定,情绪一下稳定了许多。她的吻说不上多甜美,仅仅只是唇贴唇,像两块木头贴在一起,但就算如此,也足以让二人脸红心跳了。
不知过了多久,杜瑶缩回脑袋,说:“……我听说,夫妻之间的吻,不是这样的。”
你听谁说的?杜玉心想。她在镇子好像还没有朋友吧。
“夫妻间的吻,好像要、要……”咬舌头了,太紧张了,杜瑶捋了半天,才将话捋顺,“要伸舌头。我们要试一试吗?”
杜玉此时已经找回了主动权,他看着杜瑶那希冀的眼神,不忍心拒绝,自从杜瑶过继到他家后,他还从来没拒绝过她呢。
“好吧,就试一试吧。”
杜瑶面露喜色。
在这充满蝉鸣的夏天,在莲子镇外一片寥无人烟的树林里、溪流边,一对稚气未脱的男女忘我地拥吻……
*
杜玉扶着额头从无涯门尼姑庵的床上坐起来,好像又做梦了,似乎是过去的事,但梦醒时总是想不起梦的内容。自从他第二次在毒林晕倒后,他左手手腕上的蜈蚣印记色泽愈发淡了,他大脑中某些屏障也被打破,总是梦到一些过去的事。
他隐隐觉得,等到某天这印记完全淡去,他就能恢复当初的记忆了。
他穿上厚厚的冬衣,走出房间,只见公孙若已经开始取下挂在院子墙壁上的“福”字。
此时距离杜玉回无涯门已经过了一个月有余,这一个月里,杜玉和往年一样,陪伴着师尊和小师妹过了一个平淡温馨的新年,杜玉放鞭炮时还把小白师尊吓到了,气得鹿师尊追着他顶。
今年稍有不同,年初三的时候李清雅来拜访了,送了三盒杜玉说不上名字的点心,还跟公孙若斗了嘴,不知她们私下吵了什么,总之事后公孙若哭着嚷嚷:师兄才不是她的童养夫。
杜玉连连摇头,童养夫这个名号太难听了,他死活不认的。可若是把他和李清雅的婚约认上,称他为童养夫好像也没错……
对了,忘了说了,李清雅当初练成了无涯功,无涯功也确实能压制体内毒素,李清雅的身体状况一天天眼看着好转起来。也许是出于感恩,也许是别的什么念想,李清雅承包了无涯门往后十年的粮食供应,也就是说,杜玉往后十年,每个月都要和她打交道……
杜玉将自己为了给李清雅治病传功的事告诉了师尊,叶霜月只是随意地答:“能治好就行,本来就是个养生功法,也是入门级的……根本就不稀罕……而且,她练得和你练得不是一回事。”
杜玉没有将他在莲子镇发现化生毒宗踪迹的事告诉师尊,因为此事必然会牵扯到师尊的隐瞒,他还没做好准备去与师尊对话。他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此事,甚至是为自己和李清雅报仇的,只是这第一步的迈出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公孙若看到他,不满地哼了一声,这妮子对他近日的表现非常不满,大概是因为他与李清雅走得太近了。这个年岁的小姑娘都有过于旺盛的独占欲。
“师妹,早上好~”以前杜玉每天早上打招呼时小师妹都会热情地回应,有时还会极不体面地用她那发育过早的胸脯顶撞他。
公孙若偏过头,又刻意用力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杜玉有些尴尬,他紧了紧领口:“师尊起床了吗?”
“不知道!”
“今早吃什么?”
“不知道!”
“李清雅来过吗?”
“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公孙若忽然反应过来,看着贼兮兮的杜玉,耳朵都被气红了,她决定今天再也不答师兄的任何一句话。
杜玉逗完小师妹,搓了搓手,还好今年洛县没有下雪,不然寻仙山满地的积雪估计又要扫一整个上午。他走过院子,来到尼姑庵另一头,此处是师尊的寝室。
他怕吵醒了师尊,只是小声地喊:“师尊,你醒了吗?”
里面传来慵懒的嗯嗯声,杜玉估计她还睡得迷糊,便不打算打扰她了,正要走,忽然听到叶霜月突然拔高的声音:“醒了醒了!当然醒了……”
杜玉推门而入,只见师尊还窝在被子里,眼睛都只睁开半个。
好香……
师尊房间里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知是什么香,但特别好闻。
“玉儿……你起这么早不困么,脱了衣服陪为师睡个回笼觉……”杜玉额头冒汗,有时他真不知道师尊是真的不拘小节还是没羞没臊。
叶霜月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还撑开被子一角,示意杜玉钻进来。杜玉只看了一眼,便瞅见师尊那薄薄的睡衣被胸脯撑的几乎要爆开,他垂下头,不敢再看。
杜玉来找她是有正经事的,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蒲团,行了弟子大礼:“师尊,我想学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