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塔的窗户进入房间,奥斯维纳将凯尔纳斯放下,凑到银发少女的耳边轻声提醒,随后有些坏心思的对着凯尔纳斯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灼热的鼻息喷到敏感的耳廓,有些痒痒的,触电般的感觉涌现。
凯尔纳斯的脸红了起来。
看着少女可爱的反应,奥斯维纳微笑起来。
虽不及苦苦求饶的楚楚可怜,但羞涩的少女仍就扣人心弦。
以后,她会看到更多。奥斯维纳想。
“…滚…”
重新站在坚实的地面,凯尔纳斯空悬着的心落下。她整理好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转过身,死盯着奥斯维纳。
她原本是应该道谢的,她原本不想对奥斯维纳恶言相向的。
为什么要调戏她?很好玩么?厌恶感,恶心感,各种难受的感觉重新涌上心头。将刚刚升起的一丝丝好感再度泯灭。
“…?啊?”
奥斯维纳的笑容僵住了,嘴角的弧度渐渐平了下来。
明明,刚刚在空中时还很安静,不吵不闹,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怎么会?怎么会转眼间就变了态度?
奥斯维纳不知道,于是她只能呆呆的看面前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银发少女…还有她身旁的剑。
“我说,滚…滚出去。”
闭上眼,凯尔纳斯重复了自己的话,她不再去看奥斯维纳,而是背过身。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总会做出些不知所谓的事情,是觉得这样能够让人喜欢么?开什么玩笑,过于轻浮的行为,只能换来厌恶。
握紧了身旁的剑柄,凯尔纳斯压抑着自己。不能生气,不能打她,否则的话,遭殃的还是自己。
“好…好…好,这就走,我这就走。”
连说数个好字,低垂下头,奥斯维纳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失落起来。一整天的努力,因为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付诸东流。
不仅没能让凯尔纳斯对她的感官好转,好像…还变得更差了。
她转过身,抓住窗沿,又翻了出去。
她想起带凯尔纳斯回来那天,自己这可爱的妹妹,用尽全力的抱着那个低贱警员的时候,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她后来查过背景,那个可恶的蛇人和凯尔纳斯只是第一次见面。
为什么,为什么可以和一个陌生人那样亲昵,却只会对我冷言冷语?
扇动着翅膀,奥斯维纳飞在云层上,看着下方那个散发着温暖灯光的小小窗口,目光渐渐变冷。
捂着心脏,它正砰砰的跳动着。被强压的施虐欲呼之欲出,想要将那高塔里的女孩撕碎,玷污,吞吃入腹。
“不行。”
有些用力的摁住胸口,奥斯维纳这样告诉自己。
她知道自己是个烂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自顾自的赎罪还能持续多久,但起码,不会是现在结束。
人们常说,心爱之物,必须以全力来呵护。她已然知晓自己爱着凯尔纳斯,那就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的虐待那可怜的人儿。
她爱她,毋庸置疑,但是否和常人一样怀揣着呵护的心思,没人知道。她为何不再对凯尔纳斯下手?是因为真的不想再伤她,还是被世人所认为的爱束缚?
不得而知,奥斯维纳也不再去想这些问题。她扇动翅膀,向南城区飞去。
她接手的那个案子,有了一点头绪,今天一直陪着凯尔纳斯,没能及时去办公。
不知道那些血脉卑劣的低等种族是否会责骂她的不称职,不过她也不甚在意,只要不是当面咒骂,懒得管他们。
…
房间内,凯尔纳斯将剑扔在棺材里,和那本被她从梦境中的日记摆在一起。
“为什么,刚才心脏会有些闷?就好像,随时会有什么东西冲进来一样…”
轻轻抚摸|胸口,在刚刚奥斯维纳险些没压抑住施虐欲时,凯尔纳斯没来由的感到一丝心悸。
“应该是今天太累了吧…今天也确实还没休息过。真是的…”
坐到床上,凯尔纳斯将鞋脱下,看着自己被袜子包裹的足。
有些酸痛,她将袜子一点点脱下,轻轻揉搓着足底,缓解着自己的疲劳。
肚子有点饿,早就过了饭点,女仆们此刻应当已经把饭菜全部扔掉,不太好意思再去麻烦她们。
“今天就这么早点睡吧。”
把自己扔到床上,凯尔纳斯已经懒得再去洗漱,一切都等明天再说吧…
无论是洗澡还是看日记。
将床上的帘幕放下,银发的少女很快便陷入梦乡。
…
“女皇陛下,为何不进去呢?”
房门外,黑白的女仆在女皇的耳边轻声耳语——这是女皇的要求,为了不吵到凯尔纳斯。
“还是算了吧,那孩子已经很累了,我就不再去打扰她了。”
伸出手,有些失态的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安娜贝尔尽力让自己不那么心情低落。
她为何来这里,她不知道。只是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应该来这。
对凯尔纳斯的感情,其实很复杂。过去16年忽视,让她有些愧疚,大女儿16年前的死亡更是她至今无法走出的阴影。
为何她始终无法释怀?为何她过去会愚昧的把错归结于一个孩子?
因为她原本的实力,足以独自颠覆整个人界的军团,是突然的临产让她失去一切反击的手段。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成了过眼云烟,魔界之大,早可以重新组织军队,再一次掀起战争。是她惧怕了,她怕自己再次因为可能出现的意外而导致战争失利。
现在的她,早没了争霸的心思,只想培养自己的继承人,然后颐养天年。
在过去,她只当自己只有奥斯维纳一个女儿,全然没想过凯尔纳斯将来该怎么办。
可现在,她想要弥补凯尔纳斯,便不得不考虑起一些问题。
若将来,奥斯维纳真的继位,她会对凯尔纳斯做些什么?凯尔纳斯没有强大的实力,也没有任何可以支持她的大贵族,岂不是只会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安娜贝尔知道奥斯维纳与凯尔纳斯之间的关系不好,现在有自己压着,尚不会怎样。可自己总有一天会不在的,那时候凯尔纳斯又该何去何从?
莉莉丝家族高贵的血脉不该像低贱人类一样为了权力自相残杀,可凡事总有例外。
安娜贝尔不得不提前思考起凯尔纳斯的后路。
“阿罗尼亚,明早把三公主带去议事厅吧。”
看着身旁的女仆,安娜贝尔闭上眼,有些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肩。
名为阿罗尼亚的女仆,是过去许久一直侍奉安娜贝尔的女仆,在凯尔纳斯回来的这些日子,安娜贝尔安排了她照顾自己那个备受冷落的小女儿。
至于曾经待在凯尔纳斯身边,排挤过,欺压过她的那些不合格的女仆,都被阿罗尼亚优雅而迅速的处决了。
“是。”
一个合格的女仆不会问逾矩的问题,阿罗尼亚深知这一点。
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跟在安娜贝尔的身后,送她离开了这座高塔。
…
“明天,是新任索林大公来见女皇的日子。那孩子比三公主殿下还要小上两岁。唉…索林家也是个多灾多难的家族。”
送走了仍旧处于矛盾中的安娜贝尔,阿罗尼亚独自走在高塔的扶梯上。
她的叹息在这空旷的塔内久久回响。
不出意外的话,这皇城内又将掀起一番争权夺利的斗争。众所周知的不受宠的三公主被女皇安排与索林家新上任的公爵见面。
谁也不知道女皇是些什么心思,初次牵线搭桥,便是一名手下掌握数支军团的大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