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叶歌拿起之前做的概念图看了一眼，挠了挠头之后又忍不住画了一半的草稿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面，从旁边抽出一张纸重新开始画。愉快的公休日已经结束了，不过手头上的设计还差了一大截没有完成。
虽说他也可以等阿卡莉亚醒过来之后直接拿到答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叶歌的心里总是留有几分对阿卡莉亚的戒备。他不希望自己对阿卡莉亚产生任何依赖之情，能不要借用那个家伙的力量就最好不要用，不然迟早有一天是要连本带利地还回去的。
幸好，在成为牧师以后他的记忆力就比以前强了很多，只要仔细去回忆总归是能想起一些细节的。再加上叶歌本身就是亲手做过一遍类似的设计，当初甚至还和卡纳尔一起完成了魔法结构的填补，所以只要花些时间就能搞出来一个像模像样的成品了——起码看上去应该是没问题的。至于做出来会不会爆炸，那就要看运气了。
按理来说，叶歌本该是趁着工作日在忏悔室里发呆的时间去完成这个设计的，但问题是他一闲下来爱丽丝就会跑过来粘着他，搞得他完全没有心思去做了。比起坐在那里画设计图，那肯定是看爱丽丝撒娇然后犯蠢的样子更加有趣啊。他又不是学这个的，就算把设计做完了也不会有成就感的，愿意接下这个委托也只是习惯使然。
不管怎么说，他们才刚刚打破了彼此之间的障壁，正是处于感情急速升温的阶段。爱丽丝虽然是圣女，但本质上和普通的小女生也没什么区别，闲下来就会忍不住想和喜欢的人粘在一起。倒不如说她已经算是相当克制的了，没有对外作出宣誓主权的行为——起码埃尔希直到现在也还没发现他和爱丽丝已经变成了事实关系。
“现在我们应该是情侣关系了吧？但是总觉得和我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啊。”今天爱丽丝也是特意跑过来忏悔室粘着叶歌。虽然她也知道叶歌有工作要做，而且在有信徒进来的时候也会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可现在忏悔室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已经恋爱上脑的爱丽丝果断选择了放飞自我。
这就是最典型的学好一辈子，学坏三天了。要是换作以前，爱丽丝肯定是说不出这种话的，但是在粘了叶歌几天，发觉叶歌对自己根本就是毫无防备以后，爱丽丝的胆子就变得越来越大了。她不需要去以这种方式去试探叶歌的底线，只是单纯地在享受着那种被偏爱的感觉，进而变得愈发有恃无恐。
但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在叶歌刚回来的那段时间，爱丽丝也会习惯性地跑过来忏悔室里找叶歌闲聊。不过照这样发展下去，其实很快他们的关系就要掩盖不住了。距离感的变化会引起很多细节上的变化，这些细节在外人眼中或许是一样的，可在熟悉爱丽丝的人眼里就会变得很明显了。
爱丽丝自己大概是没有特意想去掩饰的念头，但也不愿意主动告诉其他人，所以就想先拖着了。更重要的是，她其实还没做好带叶歌去“见家长”的准备……一想到自己要带叶歌回中央教堂向卢西恩报告这件事，爱丽丝就害羞得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从这点上来说，爱丽丝也不能说是完全的恋爱上脑了。至少当时在她主动推倒叶歌的时候，心里是有考虑过后果的。只可惜最后她还是选择了顺从内心的欲望，直接把天平丢到了一旁，先将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一来，就算叶歌有再多想法都不可能抛下自己了。
至于这样做是否会显得太过卑鄙……卑鄙的是爱丽丝啊，和圣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哪里不一样了？”叶歌看到爱丽丝那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就有些想笑，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问道：“顺带一提，如果你只是想让我换个称呼的话就算了。”
“不是这个啦……虽然我也挺想听一下你会喊什么的。”爱丽丝摇了摇头，但一想到自己看过的小说里的情节，心跳就忍不住地加快，脸上也染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绯红。可惜的是，现在她正坐在沙发上，而叶歌是坐在办公桌后面，两人之间是隔了好一段距离的。
原本叶歌也是坐在沙发旁边画图的，但架不住他坐在那个位置身上就会多一个挂件，所以最后还是挪到办公桌后面去了。当然，如果爱丽丝主动请求叶歌过来的话，叶歌也不会拒绝她就是了。可惜爱丽丝终究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所以还是想等叶歌忙完了再开口。
“虽然我能够理解你想法，但是现在是白天啊……”叶歌有些犯难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休息室。虽说他也觉得在这种地方不太好，但是回卧室更容易被发现，在这里起码还能锁门。而且爱丽丝在品尝过禁果以后对叶歌表现出了足够的贪恋，这些天几乎是每晚都会抱着枕头跑过来找他——他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魔女们的共性。
“我不是说这个啦！”爱丽丝已经害羞得快要爆炸了，站起来像是想过来跟叶歌爆了。在这方面，她还是有些经不住调侃的。
“那是什么？”叶歌脸色不变地问道。
“是约会啦。”爱丽丝拿叶歌没什么办法，只好有些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重新坐下来，“我们是情侣吧，成为情侣的下一步是不是该去约会了？”
“但是，这样做的话会暴露我们的关系吧。你不是想等一段时间再告诉其他人吗？”叶歌倒是不介意这种事情。至于他们两个一起出门会不会太显眼，到时候只要换一身衣服就好了。
“没关系，就当做是普通的出门采购就好了。正好我也想出门去买一些做蛋糕的材料。”爱丽丝有些期待地看着叶歌。虽然爱丽丝平时并没有出门逛街的习惯，但是这种普通的行为也会因为同行者而被赋予特别的意义吧。
“那就等公休日的时候一起去吧。”叶歌自无不可，但说完之后他就想起了另一件事，“你买蛋糕的材料是为了给埃尔希庆祝吗？”
“是啊。她不是这周末就要去中央教堂升任正职牧师了吗？到时候肯定要好好庆祝一下啊。”爱丽丝点头道。
“她有说想要什么礼物么。正好一起准备了。”叶歌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本来埃尔希就离正职牧师只有一步之遥了，在迈过那道门槛之后，升任正职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唔……我也不知道。”爱丽丝大概是想起什么，主动接过了这个任务，“之后我去问一下她吧。”
“算了，不用问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做蛋糕，就当做是我们一起送的礼物吧。”叶歌摆了摆手，显然是没有这个兴致。他亲手做的蛋糕可比在外面买的东西有诚意多了，相信埃尔希也会很喜欢这个礼物的。
“这样好吗？”虽然爱丽丝是挺开心的，但是又感觉叶歌这样做有些太敷衍了。升任正职毕竟是一生一次的事情啊，埃尔希一直盼望着成为正职牧师，这次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哪怕在成为魔女以后，爱丽丝总是莫名的有些担心埃尔希会和自己抢男人，但是这并不会影响她们之间的关系。
当然，要是埃尔希真的想和自己抢，那就没办法了。就算爱丽丝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但是这不意味着她可以容忍别人觊觎自己的所有物。
“买的东西也很没诚意啊。而且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难道要买套新的厨具送给她？”叶歌随口说道。顺带一提，要是爱丽丝没有表现出嫉妒的想法，他真的会送一套厨具给埃尔希的，刚好放在厨房里的那套也有些旧了。
“那到时候一起去看看吧。如果有合适的礼物，我也挑一件送给她好了。”爱丽丝点头道。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当她习惯性地以爱丽丝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时，内心就会忍不住生出嫉妒的感情。可一旦爱丽丝回到圣女的身份里，这份嫉妒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中的界线本该是一清二楚的，但爱丽丝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偏移，身份的边界也变得模糊了起来。现在，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圣女的身份更重要，还是叶歌这个爱人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