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退吧。”
李承文张开嘴想要说话，却是猛地先吐出一大口血。
察觉到这一幕的南宫问雪连忙掏出丹药，却发现自己掏出的玉瓶都被冰霜冻结无法打开。
好恶毒...
一定要承文师兄承受最大的痛苦才心满意足么？
教主是不是忘记了，若是没有承文师兄，她连重见天日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审判承文师兄！
“你..噗——”
体内逐渐结霜的灵脉告诉李承文，他已失去了开口的能力。
止不住的鲜血从口中涌出，映衬得那额头上的朱砂越发妖冶。
见当初无情拒绝自己的人如今脆弱到这副模样，南宫问雪不知为何露出几分笑意，随后转过身坦然对上了南宫柯那冰冷的视线：
“弟子不退。”
“斩！”
伴随着一剑剑的斩出，南宫问雪的模样开始飞速老化。
“四千九百八十一剑。”
“四千九百八十二剑。”
......
“四千九百九十八剑，”
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半空中，听者无一不为之动容。
谁能想到那满头白发的老妪，片刻前还是位正处芳华的女子呢？
颤抖着抬起自己的手掌，南宫问雪的眼中带着迷惘。
她为何会出现于此？
罢了，既然内心不断强调这件事很重要。那便继续守着他吧。
“还差两剑就...”
噗嗤——
虚幻的飞剑虚影，第一次发出利刃透体的声音。
南宫问雪有些迟钝地望着嵌入胸口的剑刃，自身的境界开始逐渐跌落。
法相境，
神桥境，
先天境，
蜕凡境，
气海境，
感气境...
“抱歉师兄，师妹无能。”
失重感传来，令坠落的南宫问雪有些陌生地伸出手想要最后抓住这片天空。
哗啦——
一束巨大的藤蔓破土而出，将南宫问雪牢牢地拖住。
李承文释怀地伸出手，将自己体内所剩无几的本源彻底交出。
无论自己本能上都讨厌南宫问雪，从不亏欠，都是他的人生信条。
“文君，会死的！”
“饮蝶，你是真的失去思考能力了啊，复苏一位小法相，能耗费多少本源？现在他这副模样，估计是特意伪装出来卖惨...”
啪——
南宫柯一手捏住陆饮蝶扇来的手，语气中压抑到极限的怒气轰然涌出：
“你还真是不要命了，知不知道这一巴掌打出来后，天道会废除你的修为啊？！”
“如果是为了守护你，那这身修为我不要也罢。”
陆饮蝶失魂落魄地被甩到地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着。
反正南宫姐已经超越她了，那她不如也去了吧。
守护着这样的秘密，余生注定活在永无终止的煎熬中。
“好了，最后一剑，若你这都接不下，那也确实没必要活下去，补天教不收无能之辈。”
看着南宫问雪的容貌恢复如初，李承文没有理会脑海中疯狂刷屏的系统，而是看向南宫柯...身边的陆饮蝶。
“对不起，日后保重。”
他唯一对不起的只有陆饮蝶，害得对方余生要背负这等因果，害得对方不得不与南宫柯反目成仇...
即使愤怒到极致，在听到曾经的挚爱说出这三个子时，南宫柯的内心依旧不免为之一痛。
可苏奶奶在天之灵还在看着，再痛苦她也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现在忏悔无济于事，先吃下这一剑再说。”
原本速度快到出现阵阵残影的飞剑，此刻却慢的出奇。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是生怕李承文没做好准备。
咻——
利刃透体的声音响起，令南宫柯的眼睛猛地瞪大。
飞剑化虚为实，意味着目标...濒死！
“笨蛋南宫姐，其实文君是在同我道歉啦。”
轻笑声从脚边传来，陆饮蝶笑着擦起眼泪：
“鼻子好酸好难受，明明苏奶奶说过，不可以**哭鬼了的，可是好想哭啊，我...不想再难过了。”
原本被泪水浸染的瞳孔，此刻逐渐失去焦距，同远处的那道枯萎的气息遥相呼应。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尘土中泛起涟漪，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早已变得低迷，像是天地在哀悼天骄的陨落。
“呼——”
老执事的眼中止不住的流下泪水，场上所有人此刻都陷入到无比悲痛的情绪中。
“普天同悲，完了......”
最先对李承文出手的王长老双目无神地瘫倒在地，一旁的长老尽皆恐慌地坐到地上。
“三尊法相天骄主动...兵解...何至于此啊？”
环顾四周，曾经的首席弟子南宫问雪捧着那道散发着无穷生机的本源，已是溘然长逝。
宁可舍弃性命也来不及换回李承文的南宫问雪，依旧选择放弃维系自己生机的宝贵本源。
场地边缘痛哭流涕的执事们对视一眼，竟是跟上了补天卫离去的脚步。
现任教主残暴无度，逼死三尊年纪皆不过百的法相天骄，日后必定灭亡！
“走，补天教没有未来了。”
“教主多了三具法相境的冰傀，却断送了补天教的三位仙人！”
场中的弟子看到执事的动作顿时议论纷纷，远处的天边突然浮现出阵法的亮光，一道染血的身影急冲而下：
“十万火急，万魔殿撕毁停战契约，一举夺走万里土地千万人口！”
“魔尊座下黑白无常联袂出手，首当其冲的一流势力狂战门覆灭，留守的徐文天长老战死，仅剩我一人重伤逃离，快请李如天长老出关！”
跑到一半的人影突然呆住，看着那凋零的三尊法相境天骄的气息，躯体内涌现出一道道幽魂。
“哈哈哈哈哈，完啦，补天教要亡啦！”
男人手舞足蹈，最终竟是大笑身亡。
“黑无常的六欲锁魂咒？！”
“万魔殿倾巢而出，补天教必败无疑啊！”
接连死去多名法相境战力，使得补天教的士气彻底跌落谷底，就连家族扎根于此的核心弟子都眼神闪烁，似乎盘算着如何脱身。
没有理会逃窜的弟子执事们，南宫柯呆呆地看着失去气息的李承文同陆饮蝶。
良久，她突然笑了。
“这么简单就想一了百了？未免想得太美。”
话音落下，她的手中再度出现一枚玉瓶。
补天教的第二件镇教仙器——甘露宝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