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娘亲和我说,皇天境的仙人承受百万剑气后亦会化身碎裂,饮蝶不妨猜猜,你的文君能撑住几剑?”

“跪下向苏奶奶和李爷爷的在天之灵认错,我会考虑饶他一命。”

“南!宫!柯!”

噗——

数千核心弟子在这一声怒吼下纷纷吐血昏厥,仅剩下最为精锐的少数弟子幸免于难。

望着冲破十数位长老包围网的陆饮蝶,南宫柯血液发冷。

她倒要看看,自己这位护道者是不是要拼着被天道打散修为也要对她出手!

“这万剑,我替他抗!”

娇小的身影张开双臂,果决地拦在了李承文面前。

“别说我不留情面,对他,我只出五千剑!”

紧随其后的长老门连忙停下脚步,生怕被这致命的剑气波及。

强如仙人都要被一剑剑的锋芒磨尽生机,他们可不想白白被斩去寿元道行。

“一剑。”

在南宫柯的呢喃声中,第一柄虚幻的剑影穿透陆饮蝶的身躯。

仅仅是一个照面,同十数位长老争斗都毫发无损的陆饮蝶瞬间被鲜血染红。

原本白皙的肌肤,浮现出数十道血痕,连无往不利的冥火都无法蚕食这恐怖的剑意,仅能无助地望着主人颤抖着被一柄又一柄的飞剑刺中。

“七百二十八剑,”

“七百二十九剑,”

“七百三十剑。”

伴随着第七百三十柄飞剑的刺入,陆饮蝶引以为傲的仙躯中,灵脉开始崩裂。

停住飞剑的南宫柯俏脸生寒:

“陆饮蝶,到此为止吧,认错还是继续?”

“...认...”

“哼,总算迷途知返。”

“...认...清...你,作呕...”

“唉,看来曾经的饮蝶妹妹已经随苏奶奶一同死去了。”

面色铁青的南宫柯一挥手,漫天的飞剑不再吝惜。

周围的长老吗彼此对视,却无一人敢上前求情。

他们看得出来,教主此刻似乎无情到会将任何不顺她心意的人斩杀!

人群中,

“四千八百九十七剑。”

“四千八百九十八剑。”

看着喃喃自语的南宫问雪,老执事不解地皱起眉头:

“老夫都看不清,这晚辈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四千九百剑...极限到了。”

话音落下,半空中那巍然矗立的娇小身影果然坠落下来。

与李承文不同的是,在场所有人都对陆饮蝶赞叹有加。

为了毫不相干的人甘愿献上生命,即使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依旧值得尊敬。

“唉,同室操戈是大忌啊...”

在老执事捶足顿胸的时候,一道阴影垂落。

抬起头来时,他浑浊的瞳孔猛地睁大。

踏空而行,法相大能!

年龄数十岁的法相修士...

此刻的他,耳边再度响起那位被南宫问雪扭飞的晚辈惊恐的声音:

怪物......

“这不可能!”

正在看戏的南宫连城愣住了。

自己消遣时间随手挑选带大的小乞丐,怎么可能如此妖孽?!

天杀的,早知如此他谋反个屁啊,全力培养岂不是直接仙人起步?

一时间,南宫连城已是分不清李承文同南宫问雪两人到底是谁更逆天。

“南宫问雪,我赦免过你的罪行,可惜你还是着了魔。”

法相?

其余人震惊的境界在她手中不过精锐冰傀的标配而已。

“教主仁慈,还请手下留情。”

“可惜了,明明是碾压季无常的绝顶天骄...”

一手托起陆饮蝶的南宫柯无奈地摆了摆手,顿时剑气四溢。

“教主您看,这...圣教似乎经不起顶级战力的损失....”

其余长老试探性的规劝,换来的是足以冻结灵魂的漠然:

“顶级战力能挡我几个冰傀?死了化作冰傀便是。”

“是!”

呼呼呼——

所有长老在极寒中战战兢兢,一句话都不敢再提。

她们到底是怎么做到违逆教主意志的?

冰傀不是某种意义上新生,而是永无天日的囚禁啊!

可惜两大天骄因此陨落,补天教再难崛起。

“以后别再发号施令,我才是教主,你们都不是。”

“遵命!”

“本我法相?!”

突兀的惊呼令众人亡魂皆冒,回过神来才发现出声的是远处的执事。

循着视线看去,他们再度沉默。

只见在南宫问雪的身前,一道乞丐模样的女孩双目无神地盯着剑气,任凭一道道剑气穿过自身。

仔细一看,那小女孩不正是南宫问雪小时候的样貌么?

“本我法相是什么?很强么?”

“唯一在可以发挥化身伟力的法相,还不足以称之为强么?”

“前辈你是说...”

“没错,无我法相最恐怖的能力便是——替命!”

虚弱到无力开口的李承文望着面前的女子,心底的疑虑始终难以解开。

为何他打心底厌恶抗拒的这位,会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守护自己。

明明他并未付出什么,这样一对比,娘子似乎......

“师兄,剩下的一百剑,我替你抗。”

南宫问雪对李承文嫣然一笑,纵使后者缓缓摇头亦不理会。

法相巅峰能抗四千余剑,法相初期为何抗不得百剑?

看着一位又一位女子挺身而出,南宫柯的心情越发烦躁。

“白痴,若非我手下留情,尔等的寿元和道行都将被斩去。”

她所催动的万剑穿心,不过仅仅保留最基础的神魂冲击罢了,不过对待南宫问雪这等曾经的叛徒,没必要这么温柔。

斩寿元!

削道行!

飞剑凌厉,带上了无所不破的锋芒,悄然间染上了破灭的剑韵。

伴随着一柄柄飞剑的刺入,南宫问雪身前的本我法相最终消散。

“师兄,法相可抗五十剑,剩下五十剑我本体亦能...”

噗嗤——

话音未落,一剑入腹,南宫问雪瞳孔骤缩,整个人瞬间变成血人。

悠悠转醒的陆饮蝶看到这一幕,开始猛烈挣扎起来:

“南宫柯,你,竟然斩她寿元道行?好恶毒!”

“你错了,是我对你太仁慈。”

随手控制住失去战力的陆饮蝶,南宫柯昂起下巴冰冷道:

“好好看看,第一柄飞剑刺中时,李承文会露出怎样痛苦的表情呢?”

“像他那样虚伪贪婪的人,肯定会痛到神情扭曲吧?”

“南宫柯,你会后悔的,后悔一辈子。”

“又提后悔的事么?为至亲报仇我无怨无悔更是无错,他接下来要经历的痛苦可没有苏奶奶经历的挖心之痛背叛之痛的万分之一啊!”

“好一个无怨无悔无错,你是对的,其实错的是文君...”

一行清泪缓缓划过面颊,陆饮蝶早已哽咽:

“踏上仙途后他未享受过哪怕一天,他本可以做一个自在快活的凡人,如今却要为你而活终日困于床榻前...”

“他现在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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