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们的菲塔雅大小姐去哪里去了呢?”

“抱歉,萨沙先生。我们调查过别墅里所有的监控录像,没能发现大小姐出去的痕迹。”

下午,萨沙如约来到关押菲塔雅的尖角高塔别墅。毕竟上泰晤士河的航船夜游前,还需要给娱乐媒体的报道来上点暧昧不清的铺垫。

阿华拿出门禁卡打开菲塔雅的卧室,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别墅的守卫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萨沙踩着皮鞋矫正着自己的领带,牙齿在怒火间摩擦。

卧室里什么都没有,只留菲塔雅故意剩下的一张留言。

“亲爱的萨沙先生,关于今晚的游览,恕我实在无法随同。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还留了个伙伴陪您,希望您能够喜欢。”

纸上画了只翻着智慧眼神的乌龟,还用曲线和箭头指着。

“那个女人!!”

牙齿摩擦,沙沙作响的怒火!

萨沙太阳穴青筋暴起,将纸张狠狠揉作一团。拳头想去砸碎什么东西,可是周围空无一物。

“我们会尽快找到大小姐。”

萨沙没有回应,只是大跨步走出高塔别墅,乘上专属司机的车。

回去之前,他再看向高塔,那是菲塔雅卧室的位置。

“无论你逃到哪里,这纸婚约都是不容改变的事实。如果不是你的父亲,你本身只是个毫无价值的棋子!不要动什么歪心思,菲塔雅,我知道你的软肋是什么。”

————第二幅画————

《钟楼、雾与伦敦》。

此时的英国正值第二次工业革命,空气中飘荡着黄白色的烟雾。不仔细看的话,完全可以达到八百度近视人畜不分的情况。

“有点呛啊。”

海心往鼻子处扇风,旁边的欣春止不住地咳嗽,这烟吸多可不好。

“吸烟有害健康。”

说着,夏瑞从包中拿出之前被独眼怪物扯得只剩一半的衣服,剪成几小块递给众人作口罩。

“有夏瑞瑞的气味。”

“欸!?味道很大吗?现在的情况忍一忍嘛,别嫌弃。”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就是……”

那张小破布在扭捏的欣春手中摩擦着。

“有夏瑞瑞的味道在,很安心。”

“这样啊,欣春很喜欢啊。”

欣春她……是有气味癖吗?

迟钝的夏瑞疑惑地眯起眼睛。

旁边的析染闻了口布条的味道,然后埋头于夏瑞的背后,狠狠地深吸一口!

“她们的关系好混乱。”

“人总会带点小癖好呢。”

作为旁观者的芙丽娜和菲塔雅叹着气。

她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1888年的伦敦贝克街。

虽然周围雾气弥漫,但有三条路是能明显看出烟雾淡薄的,三条路埋没在伦敦建筑群的阴影之中。

“这次的魔力结晶在泰晤士河畔旁的大本钟里。”

奥伯兹安的声音再次从天上传来。

“这幅画由于魔力结晶的影响,所以整个场景都充斥着迷惑人的烟雾。”

“要达到大本钟,你们只能沿着面前雾气淡薄的三条路前进。

“不过即使如此,三条路中也只有一条是真的。鉴于雾霾对人体的危害程度,希望你们能尽快动身。”

贝克街到大本钟的路程……只有三四公里,不算得长。

夏瑞掐指思索着。

“这次这么简单吗?”

心中总有隐隐的担忧。

天上的小奥像是忍不住笑了两下。

“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在你们前进的路中,有可能遭遇到这个时期的伦敦里最为惊世骇俗的杀人狂犯。”

开膛手杰克。

“要是被他抓住,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那个开膛手杰克……原来是真的吗?我以为只是谣传。”

“画中一切皆有可能。”

想起之前下水道里那头独眼怪物,夏瑞她们对此无法反驳。

欣春的咳嗽更加厉害了。

“简单来说,就是要我们兵分三路。”

夏瑞与其他人围作一团。

“刚好手上有三把武器,就以此分组吧?”

芙丽娜手上一把,加上奥伯兹安给的两把。可是面对这个提议时,芙丽娜却意外地表示:

“我自己一个人走一条路。”

“没有人相互照应,遇到开膛手会很危险吧?”

“我一个人行进更快,至于危险……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毕竟我能从村子的环境里生存下来,比你们要更习惯这种压迫感。”

还没等夏瑞出言阻止,芙丽娜一人提剑走进雾中。

“有够倔的。”

这是海心给出的评价。

但考虑到她忽然知晓自己不是真正的人类,只是一个早就被设定好的角色的残酷真相,没人再敢去打扰。

芙丽娜也许有着她自己的考虑。

之后的分组,夏瑞和菲塔雅一起,析染和海心、欣春一组,为了平均战力。

“跑两步可以吗?”

菲塔雅将夏瑞给的半块衣服绑扎成口罩用于防尘,跑两步或许会吸入更多的烟雾,但面对开膛手杰克的威胁,速战速决才是最优解。

夏瑞和菲塔雅两人在街上跑起来。

街道上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寂静得令人后背发悚。没有雾的路一个拐弯通往狭窄的巷道。

“等,等下!菲塔雅,让我休息一下!”

“你不是说最近有在健身吗?”

“弱鸡再怎么健身都只是一只鸡崽子而已啊!哪里斗得过老虎!”

“……你说谁是母老虎?”

菲塔雅只好停下脚步,轻抚夏瑞的背后等她平复气息。

“菲塔雅,你的婚约怎么样了?”

“干嘛突然问这个?”

出了巷子,重回宽阔的街道,旁边就是水波翻涌的泰晤士河。

菲塔雅在前面走着,不时回头等待体力贫弱的夏瑞。

“婚约的问题,你有能力自己解决吗?”

“有的哦,你不想想本小姐是谁。”

“那么,你的解决方法,需要多久,又要以什么东西为代价呢?”

夏瑞的眼神仿佛洞穿了菲塔雅的心思。

“为什么突然不让我们指染婚约的事情?最开始不是你先提出的委托吗?”

菲塔雅默不作声。

夏瑞只是个普通人,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高中生。在知道自己的未婚夫萨沙存在和地下世界勾结的嫌疑时,菲塔雅便决心阻止她们继续调查下去。

这是人之常情。

夏瑞她们不具有对抗萨沙的力量,也没必要把她们拖进这摊泥水里来。

“就算是朋友之间的帮忙也不行吗?”

“正因为是朋友,夏瑞。”

不要让我为难。

不要拿那种悲伤的眼神看我。

上流社会的商品也好,父亲企业的棋子也罢,这都是从出生时起便决定的我所身处的世界。

“不是你们的,与你们无关。”

“第一次知道,你居然是个那么冷酷无情的人呐。”

“不是很好吗?作为朋友,你又多了解本小姐一点了。”

或许是菲塔雅自己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冷漠得不近人情,她淡然地摆了摆手。

“接着走吧,跟本小姐逛一逛这泰晤士河的美景。我可不想第一次到英国来只能留下与某个讨厌的自大狂共乘一艘游船的糟糕回忆。”

两人继续在河边的街道前进。

浑然不觉身后左轮手枪弹巢转动的咔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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