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大敌？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你是……高斯得？！”

蓝灰立马跑出小屋，紧张地看着那个徐徐跟上自己步伐的银发男。

银发那带着血红色瞳孔的双眼，释放出巨大的压迫感，让蓝灰倍感不适。

这人是校长？还是说这人已经谋害了校长？

于是蓝灰摆出一副即将干架的势头，这姿态，把“校长”看出了笑声来。

“哈哈哈，年轻人还真容易上头。放心吧，今天我无意与你争斗……倒不如说，我有一条新的路子要介绍给你。”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戕害了我父亲，威胁到公司，动摇了凯哥的地位，是个危险人物。”蓝灰此时头脑异常清醒，他认为自己决不能够被对方的巧语迷惑。

“你能否以本校校长的身份看待我？这样我不就不是你的敌人了？”

“少拿这个头衔来欺诈我！你不是校长，顶多是校董，施工队的人认识你，也一定是因为这样！”

“呵呵，是我打破了校长之于你心中的美好形象，导致你无法接受现实？我寻思我也不邋遢啊……”

高斯得语气带了一丝玩味，

“我公布身份之前，你从遇见我开始到小木屋的那一段，不也是毕恭毕敬的么。”

“你……！”

“我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公开身份？因为这关乎到后面的谈话。只有你知道我实质上是什么人，在你接受那个身份的我之后，我说出来的东西，你依旧能相信的话，那才是最有实践价值的。放心好了，至少在接下来的几十分钟里，你不必警惕我。我绝没有害你的打算。”

蓝灰垂下双拳，不过精神上并不打算松懈。

“这段时日，我都在观察你——通过我给你的一系列‘考验’。”

高斯得主动认头了蓝灰一直耿耿于怀的、围绕在他身上发生的种种大事件。

穆千雪被困地下房间、闻淡草父亲“荣誉归来”、闻淡草人格险遭抹除、毛小绒游轮胁迫、真假御神YS、沙滩人文馆惊吓。

“都是我在幕后指挥的，只为了在这个【平和的世界】考验你的能力。还请你体谅，要不是无法使用‘暴力’，我也不至于花如此多的心思炮制各种不流血手段。”

高斯得后面的话，蓝灰完全听不懂，不过此时他更纠结的是高斯得制造各种事端的真正用意。

“你应该不会忘记吧？地下展览的那一次，以及游轮的那一次，你都在无意间展露了潜藏在身体多年的‘因子’。”

“你是看中了我的能力？”蓝灰直接说出重点。

“对。”

“我不会为你卖命的，你可以死了这条心。”蓝灰一想起躺在医院的蓝凯、父亲二人，对高斯得的怒火便轻易点燃起来。

“我从来不需要任何人替我卖命。跟着我，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从而将我的理想变成你理想的一部分。”

蓝灰皱了皱眉，显然又一次没听懂。

“你从虚拟世界里看到的场景，就是你内心最集中矛盾的体现。当你的理想与现实发生冲突时，你就会陷入迷茫。人总是在困难面前掂量自己的实力，发现对抗不了的时候就会摆烂，你也是如此。你选择的方式是逃避或者不管。”

“我没有这种困难，你少胡说八道！”

毕竟不知道高斯得是什么底细，蓝灰怎能轻易承认内心最薄弱的一环。

“你被这个世界的世俗框架束缚住，导致你在需要选择的人面前难以选择。你认为你选了其中一个，必然会让没有被选的人伤心，你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你内心深处为你构建了一个理想的场景。”

“你偷窥我？！”

“并没有。我只是从所有事件里所呈现的数据中提炼出观点罢了。毕竟你所遇到的那些挑起事端的‘人们’，都是我的眼线啊。”

“……”

“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拥有了绝对的力量时，就可以无视这些世俗的框架，甚至带领你身边的人一起跳出那堆既定的逻辑，奔向自由？格局要打开一点，不然你一直都会困在名为‘世界’或者‘国家’的信息茧房中。”

高斯得说到这，突然来了激情，大概是因为蓝灰表现出对这个话题的兴趣吧。

于是他继续向蓝灰画饼：

“是非观、道德观，本质是掌握力量的人给没有力量的人所制定的。没有力量的人只能选择遵守，却从未思考过有力量的人到底是否也在遵守。你明明掌握着力量，却一直被人以‘普通人’的身份压制，迫使你也去接受这样那样的规则。哪怕你是一个在公众视野里爆红的短视频主，实际上也没有逃出框架——那条名为‘资本’的绑绳。”

“我成为御神YS只是因为我要帮助父亲、帮助兄长！这都是我自愿的，从没有被逼迫过！”

“所以你认为这就是你的自由了？那你为什么在学校还得装模作样，故意戴个假发和眼睛，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为什么你一直都游走在几个对你特别有感觉的女性之间，模糊了她们与你的关系？”

“我有选择！我选择了淡草！是我主动选择的！”

“所以你认为这就是你的自由了？那你为什么在作出选择后还是会陷入辜负她人的苦恼中？”

“这是因为……这是因为……”蓝灰想鼓起勇气黄婆卖瓜地说自己“这是因为我很善良”，不过语速卡顿，而且被高斯得抢答了一嘴：

“这是因为你还不够自由。如果你有把那些女性都纳入自己胸膛的勇气，并且付诸行动，那才是真正体现了你的意志。”

“我就算这么想，那她们呢？她们会有谁是希望如此呢！哪个女生不是想心爱之人只对她一心一意？”

“只要你有足够强大的能力与魅力，自然能让她们接受共同分享你的这件事。”

“不可能有这种男人存在！你别跟我扯某些小国一夫多妻的例子，那是男女不平等之下诞生的产物！”

“我不会和你掰扯那些东西，因为你所举的例子里面的人，被选择的一方往往是不自由的。而我这次要为你打造的，是你、你身边的女性，都能彻底自由的终极方案。”

蓝灰愣了愣，他渐渐表现出动摇。这高斯得的话里头，竟有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既放大了蓝灰的欲望，又增强了蓝灰的自信。

“什么方案？”

“这个方案距离你还有一段路程，不必着急。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回答：是否愿意跟随我。在你作出选择前，我向你提供一个真相。”

高斯得全身披挂着浅薄的光芒，光芒把他整个人的轮廓描起来。

而更神奇的出现了，一块屏幕毫无征兆地从地面竖起，却没有对周边环境产生任何影响。

“请看VCR。”

高斯得玩味儿地示意着。

而蓝灰，也从屏幕中，得知了一个让他几近崩溃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