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塔雅在阿华的监视下可以出门逛街。

可自己一个人逛外国的街道实在没什么乐趣,身边这个冷面女也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所以喝了两杯咖啡后,菲塔雅带着蛋糕店买来的巴斯克蛋糕返回伦敦郊区的别墅。

“菲塔雅大小姐,萨沙先生今天也会登门拜访,他还托我问您今晚肯不肯赏脸陪他共游览泰晤士河。”

“…………”

菲塔雅默不作声,将视线投向路边开过的红色双层巴士。

萨沙与菲塔雅的婚约在昨日的商业巨头的聚会上已经公开宣布。

现在那个讨厌的家伙应该是想着安排浩大的活动,然后再找几个三流报社虚假报道他与自己的关系以提高婚约的真实性和曝光度。

同时还能在外界保持良好的形象,不至于让他自己像个只为钱而迫害女性自由的逼婚恶棍。

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但是菲塔雅无法拒绝。

只要有自己那绝情父亲魁连佛在,自己在这伦敦便是插翅难飞。

阿华心里也清楚,她只是象征性地把这件事提了下,之后继续专注开车。

“阿华,助本小姐逃跑怎样?”

冷不丁地,印于车内后视镜的菲塔雅目光盯着阿华的侧脸。

她知道这很难,要让本就服务于自己父亲的秘书反水,而且是在自己手上已经空无一物的状态下。

但菲塔雅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希望与她自己相处时日最长的阿华能够点个头或是轻轻地回应一声“嗯”。

“大小姐,已经可以看见别墅了。”

可最后,阿华选择了避之不谈。

走入别墅,行至房间门前。

门后是一片粉红色的柔和布景,同时也是位居高塔的坚固牢笼。菲塔雅不愿往前踏出一步,她左顾右盼,想躲开守卫的视线逃出去避避风头。

见到那个嚣张变态的脸就想反吐啦!

阿华的视线相当刺人,盯得菲塔雅本人头皮发麻,她只好放弃刚刚在脑中规划好的逃跑路线,用门禁卡打开门锁进入房间。

熟悉的床上幔幕,从家中带来的兔子玩偶整齐排列,一切都没显得有何不同。

只是在菲塔雅把门关上反锁后没走两步,她忽然被门后的人捂住口鼻!?

这她能忍!?她这学了八年的擒拿术!

一抓!一摆!一扭!

菲塔雅奋力将捂住自己的手拧成麻花样式!对方的手指像只被砖头打昏的鸡的爪子般不停抽搐,然后是频频求饶的呼救。

“错了错了!菲塔雅放手放手!再这样下去手腕就要转成黄金螺旋线了!”

“……夏瑞?”

菲塔雅这才发现自己的房间挤满了人,为首的正是前些日子说要去山中露营旅游的夏瑞本瑞。

只不过回头想想,这里可是六楼,带着这么一梭子人还能潜进来可真够有能耐的,除非别墅里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暗道。

可夏瑞只是摆手直言“不用整那些玄乎的!”,毕竟她们来到这里前的故事更是迷幻离奇。

“你是说,你们在山中旅游的时候找到了一座中世纪的魔女古堡,然后不小心触犯了禁忌导致厉鬼索命,现在正在不同的画中穿梭找寻能够将厉鬼实体化的结晶,企图化身林正英道长物理驱邪?”

虽然某些细节就像难以过审的内容遭到审核无情地勒令删改,但故事的核心大致没变。

菲塔雅坐在沙发上拿出塑料制的刀叉品味买来的巴斯克蛋糕,她这房间跟一套普通人家豪华装修的平层房差不多,配备着完整的生活设施。

来到这的故事介绍完毕,菲塔雅能有几分信服的呢?

“除非本小姐疯了,否则一时间难以接受。”

答案是她咬着叉子,满脸的匪夷所思。

是啊,是个人都很难相信的吧?

夏瑞尴尬地摩擦着大腿。

“不,我相信你。”

在众人的沉默中,菲塔雅淡然地低头尝了口蛋糕。

“欸?你信的吗!?”

“本小姐只说难以接受,可没说不相信啊。倒不如说,比起高涨的金融经济股票突然跳水和阿华笑起来这种魔幻事件,厉鬼索命这事反而更具有真实性。”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就是不一样呵。”

“后面的我没有经历过。”

夏瑞以为菲塔雅又在开玩笑了,但看着对方投来的真挚眼神,她貌似真的想不出阿华本人笑起来的模样。

如果威胁的笑容也算笑容的话。

“前情提要讲完了,那你们能否介绍一下那位画风与现代不太相称的友人?”

芙丽娜此时正在窗台吹风,她来到这个世界时便一直待在窗台那里,眼睛就像初次来到游乐场的孩子那样隐隐放出期待的光亮。

也难怪,只要想一想她所身处的那幅画的背景就理当知晓了。

那是一种对外界光明的憧憬,也是人类喜爱美好事物的天性。

想到这,夏瑞又不禁沉思,她偷偷呼唤着奥伯兹安的名字。

“小奥?小奥?你还在吗?”

“小奥去洗澡了,现在由咱来回答你的问题。”

接手魔术传声的人是萝莎。

“那个,芙丽娜从画中来到现实世界会出什么事吗?”

“嗯,会消失掉。”

夏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画中的人物要长久显现于现实世界是需要庞大的魔力的,一旦雀斑姑娘身上残余的魔力消散,她自身也会随之消融。所以要快点把她送回画中呢。”

“那,那快点送吧!”

“可是呢,要是咱把雀斑姑娘送回画中,那么画作就会接受它的最后一块魔力碎片,然后逐渐恢复原状。”

“……什么意思?”

“雀斑姑娘的记忆和画中的故事都会被重置,她会回到王国军还未攻打村庄的时间段,然后按照原来的故事线死于地下水道那头独眼怪物手中——咱就是这个意思。”

夏瑞抬头看着芙丽娜,看着她面对城、河,面对这个安然无恙的世界的诧异与惊喜。

即使身上的皮革与血迹和这份安详格格不入,夏瑞也不愿出言打扰芙丽娜眼中的美好。

生长丰茂渐露绒须的尾巴草被鸟折断衔在嘴中,而后又不小心落在芙丽娜的头上。就在这时,夏瑞察觉到了芙丽娜神情突然的沉寂。

“还有件事需要补充呢,”萝莎的声音再次响起。“和画中不同,现在的雀斑姑娘可以听到我和你之间的对话哦。”

“……欸?”

顿时!所有人终于明白芙丽娜的表情为何会极速变化。

只见她迷茫地转过头,眼睛盯着夏瑞等人。

“画中的人?谁是画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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