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挽歌今日起了一大早。

这很难得,更难得的是,今日出门却木紫鸢竟未舞剑。

见着余挽歌来了,招手,将石桌上的衣物递过。

“嗯?这是什么?”余挽歌眨眨眼睛,显得疑惑,包裹内几套衣物,皆是显得较为素白。

“梅竹姑娘送来的。”木紫鸢回应着,“你先试着,喜欢那件穿上,要是不喜欢,我再让梅竹姑娘换几套。”

“?”余挽歌歪歪头,又看了自己这身红衣,点头 好吧,属实有些不妥。

“主要是今日我们要上护卫船,若是只是观礼,避着人群远些,小鱼儿这身倒也无妨。”

“嗯?护卫船?我们要去吗?”余挽歌眨眨眼睛,好一会儿回神。

“嗯,言薇姑娘得到消息,今儿个估摸不太安宁。”木紫鸢回应,“既然帮了,也便送佛送到西~”

“嗯...”余挽歌点头,又问,“不安宁?有人闹事?那个端王吗?”

“倒也没说那般详细。”木紫鸢摇摇头。

“总之先去换上,我唤一下梅竹姑娘,让人帮忙准备早膳。”

“哦。”小鱼儿乖巧点点头。

几件衣物,挑选来回,早出来时,对方已经换了一身素白。

“呃...”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以为小鱼儿会挑些粉色,青色的,带点颜色的。”

“我又不是不分场合的人。”余挽歌白了她一眼。

木紫鸢瞧着,觉得眼前人儿有着高岭之花的潜质,是位清冷禁欲的仙子。

这什么古怪说辞,木紫鸢摇摇头。

“什么?你摇头是说我这身不好看?”

“没有啊!好看,很好看!小鱼儿无论怎么穿都好看!”

“你就光会说好看。”

“本人才疏学浅。”

“嘁~”

余挽歌想了想,又疑问,“两艘护卫船,我们一人一艘?”

“我们一起,另一艘是师太他们!”

“哦~”

宗师护卫,一路送行。

这排场,有钱也不定弄倒,都是人情。

......

今日天朗气清,看着是个好天气。

见到花言薇的时候,面纱遮面,遮掩了几分憔悴,但一双美眸那深深疲惫,与之对视,很难不为之心疼。

“言薇姐姐,你要好好注重身体。” 余挽歌拿起她的手,言语很是诚恳。

“嗯,谢谢余姑娘的关心,我会的。”

花言薇轻轻点点头。

木紫鸢也跟着说一句,“虽不知今日会有什么事,若武力能平,我会出手。”

“嗯,谢谢木姑娘。”花言薇颔首,“有木姑娘的保证,我就心安了不少。”

言谈几句,花言薇就又被叫走,需补一下妆容。 “言薇姐姐与她师父感情真的很好呢~”

“嗯。”木紫鸢点头,便见着一小侍女向她们迎上来,“两位也请随我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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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护卫船,余挽歌瞧着那被花团拥簇的花舟,中心便该是那一位水韵大师。

看着模样年纪与清风师太差不多,青丝之中夹杂几根华发,可说驻颜有术,闭目温和,双手按着,嘴角有些弧度,感觉能想象对方什么时候都能从容不迫的魄力,睁开眼眸又该如何的不怒自威。

那位传奇的存在,有了具体形象,感觉并不突兀,该是如此。

“?”余挽歌摸摸鼻子,怪异看着水韵大师的‘尸体’。

“送行。”

花都圣女花言薇站立花船之上,一如前几日的百花宴,只是不同,姹紫嫣红的门头花全部染了白,而撒花也由花船的侍女,变为了沿岸的民众。

那一朵朵白花飘落飞向花舟,那一声声抽泣诉说不舍。

木紫鸢查看着周边。

“木姐姐,太紧张了,再怎么说,也不会这样众目睽睽,没人这么傻...”余挽歌话语未说完,就看着浩浩荡荡来的端王,莫名将着话语止住, “啊...”

“真有傻子?”

她有些无语,这端王是想惹众怒吗?

可说他们这边还没有动作,那些义愤填膺的花都人就已经围上,任由侍卫拔刀威吓也不可能离去。

“诸位误会了!误会了!小王不是来捣乱的!”

“之前是小王的过错,小王深觉自己所作所为实在混账,痛定思痛,痛改前非,此前河道疏通本王也出了一份力,本王是真心实意想要改悔,我身后这位,正是来自那药王谷的高徒,她手中有颗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丹药。”

“诸位请相信本王,水韵大师可是本王的亲姑姑,本王如何能害她?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言薇,花圣女,你难道真想对姑姑见死不救吗?”

这一番言语恳切,推心置腹。

原本阻拦着,现在也变得茫然失措的民众,被这一声对圣女的质问,也像找到主心骨,看向他们的圣女——花言薇。

“欺人太甚,这世间那有起死回生的丹药,药王谷有没有这东西,我还不知道吗?”余挽歌小声咒骂。

可便是她如此,周边声音也逐渐转变成了,‘要不试试?’,‘万一城主大人真能活过来?’,‘试试也没有损失,城主能活过来是好事!’,‘药王谷感觉很了不得’,‘我舍不得城主大人...’

“现下也只能让他们试试。”余挽歌呢喃,“不如说这才是最大反击。”

“但若是...”

余挽歌眯起眸子,盯着花舟上的‘尸体’,摸了摸鼻子。

‘尸体’有问题呢?

这一想法冒出,掩住嘴,只是拉拉木紫鸢,踮起脚,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花言薇迟迟未有回应,只是握着拳。

“花圣女,你我恩怨可他日再做计较,可不要错过令姑姑复活的机会。”

“你难道就连试一下就不想,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当这花都的城主吗?”

这一句说出,可就太重了。

“......”花言薇想说些什么,却一句都说不出。

“哈哈~我说端王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木紫鸢飞身落在花言薇身侧,“毕竟玩笑也有所限度不是吗?”

“求缘道长...”

“小王只是想救姑姑能有什么错呢?”

“是啊!便是救不成,王爷也可凭这句全身而退,可我们圣女呢,却要冒着水韵大师尸体被你侮辱的风险不是吗?”

“什么?”

“王爷别忘了,前几日你是怎么被赶出来的。”木紫鸢老神在在,“当时心有不甘,此时想寻个报复我想这也是可能。”

“你说什么,那可是本王的姑姑?”

“这话,您说的站得脚吗?”

“本王都已经帮忙炸通河道,这事求缘道长你不该揭过吗?”

“若是你真这般情真意切,那就不是贫道亲自上门去求。”

“呃...”

“再者若世间真有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神药,王爷你是会自己吃,还是拿给水韵大师?这事,大家心知肚明,难不成这神药不只一颗?那王爷你自戕一下,以证清白如何?”

“你...”

“识趣的就把路让开,莫要捣乱,谁知道你打算做什么腌臜事!耽误了时辰,你担得起吗?”

木紫鸢一挥袖,掀起风劲,吹得人站立不稳。

这时,端王身前跳出一个身形,虽年迈,却气血充足的老者。

“那老夫来担,可否请圣女给我一个面子?”

木紫鸢眼神微凛,此人,她见过,那日撑船的老翁。

“安伯?”

花言薇嗫喏出声,“您怎么会?”

“臣自长公主殿下年幼便跟随,实在不想如今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之景,还望圣女通融。”

“......”花言薇身形有些摇晃,而后轻吐一口气,站定,“好,我答应,但需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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