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张巳岸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听错了。

“啊?师父你刚才说啥?”

就在张巳岸发出声音的一瞬间,脚下的莲叶仿佛有了手脚,相当用力地缠了上来。

“公子,来玩啊~”

眼睁睁看着莲花里开出一朵朵人头,张巳岸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用灵力震断枝叶,转身向着岸上跳。

可惜,眼前的一道结界却拦住的他的去路。

“别挣扎啦小子,真是老子一早布下阵法,你要是能蛮力破了那就出师了。这水塘下面有一颗葡萄大小的珠子,拿了那个,送给你脑袋上面的镇兽才行。”

又一个跟头,张巳岸勉强躲过一波攻击,这才有空抬头看向天空。

果不其然,上面有一只小鸟在不断盘旋,反而是这个阵法看起来就像是个鸟笼子。

“不是,那您不提前说一声!这池子里都是啥玩意儿啊?”

“荷花妖啊。我和你讲,植物成精最爱吃人了,别着急啊,慢慢享受。”

“刚才那声…受死是…?”

“啊,啥用没有,就是为了吓你一跳。我走了啊,晚上再来看你。”

“你他妈…”

顾不上骂人,一个不留神的功夫,张巳岸的左脚踝已经被扯成骨折。

就算用灵力暂时保持行动能力,那也不是长久之计。

别说下去找那颗只有葡萄粒大小的破阵珠子了,现在的张巳岸连基本的生存都很费劲,接连不断地闪转腾挪极大地消耗着他的体力和灵力,很快就会全面枯竭的。

荷花是头颅,荷叶和莲蓬是手脚,整座池子里遍布着一颗又一颗的荷花妖,根本就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别说找地方摸索水下了,张巳岸现在哪怕多迟疑一秒就会被荷花叶给缠上,扭断手脚,然后就是越来越多的枝叶攀附。

“可惜没有趁手的兵器…只能试一试了。”

好在前世学过的术式记忆没有忘掉,张巳岸尽可能地凝聚着自己体内的灵力,自掌根发射出数颗水弹攻击荷花妖。

然而结果却大失所望,这些本就是水生的精怪,怎么可能会惧怕如此孱弱的水系攻击呢。

水弹打在她们身上也就是淋了淋雨,不痛不痒。

直到这时,张巳岸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水木双灵根,能动用的攻击手段也就是这两系的初级入门术法,对于这些水生的木精来说肯定是毫无作用的。

眼前这个试炼场,确实可以算是给自己量身设计,但凡换一个金灵根或者土灵根的过来,破阵比吃饭没难到哪里去。

虽然要学“偷东西”这件事是自己说的,但是谁能想到是要在守卫超规模覆盖的情况下去泥塘里面挖珠子啊。

眼下能够依仗的,除了自己的飞贼身手,就只有一身灵力了。

剩下不多的灵力。

“来呀小哥,来玩啊~”

“让我尝一口好不好?就一口嘛~”

“哥哥别走,多陪我一会呀~”

一边跳跃着逃生,还要一边听着这些夹子怪的废话攻势,张巳岸头都要炸了。

“我说姐姐们,别吃我了,等出去了我多给你们做点好吃的行不行?”

“哎呀,有多好吃啊?”

“嗨呀…嗨…的好吃!”

“有多嗨啊?”

“要多嗨呀有多嗨!”

一边穿着粗气,一边和荷花妖们讨价还价,几个时辰下来,张巳岸就要坚持不住了。

终于,日暮西沉,东方雄来了。

“嚯,小子,有造化,还没死呢?”

“求求了,您再不来可就真死了。”

“行吧。”

东方雄暂时扯下阵法,将奄奄一息的张巳岸放了出来。

一直在不远处看着的白玉雪立刻上前,将张巳岸抱回住处。

此时的张巳岸,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不能要了,皮肉也是没有一处完好,四肢全断,肋骨也折了好几根,连屁股都被咬下去半边。

白玉雪眉头紧锁。

原本她是闲得无聊才去看张巳岸修炼的,没想到会残酷到这个地步。

在看到张巳岸第一次受伤之后她就不敢走开了,生怕这孩子真死在池子里。

而东方雄,就像是一早猜到了自己会去守着张巳岸一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场地。

那个瞬间,白玉雪都有点怀疑,按照这样的修炼方法,到底谁才是魔修。

如果自己提前上去打断修行,那么只会让东方雄变得看不起张巳岸,过度保护不可取。

所以,这一切仿佛从一开始就安排好了。

张巳岸负责玩命,自己负责保底,而东方雄则当了个什么都不用管的甩手师父。

“怎么让你伤的这么重…”

“还行,还行吧…这不是还没死透呢嘛。”

“还有心情贫嘴呐,我看你真是快了。”

说着,白玉雪撕下了张巳岸身上那层若有若无的衣服,盘腿坐在床上,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都这种时候就别玩了吧,我都快挂了…”

“小傻子,当然是救你啊。”

作为专炼肉体的问真境武修,白玉雪当然有能力救治张巳岸,只不过过程有点痛苦。

感受着一股股邪恶至极的血气和灵力流进自己的身体,张巳岸甚至产生了有蛇在血管里游泳的错觉。

“姐姐,你这…”

“少说话,能好得快一点。”

纵使白玉雪尽量温柔,但毕竟是修为差了几个大境界的魔修灵力,顿时就将张巳岸顶的头昏脑涨,六神无主。

“我…不行了姐,我感觉自己血还没流干,人可能就傻了。”

“那也比死了强点,先保护住你的性命吧。”

经过白玉雪一整夜的补救,天亮时分,张巳岸已经几乎恢复了身体,活蹦乱跳,就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谢谢姐,我…”

白玉雪伸出食指点住了张巳岸的嘴唇。

“别对我说谢谢,我是你的奴,这都是应该的。”

就在两人又有点情意绵绵的时候,屋外又传来了那个雄浑的声音。

“乖徒弟,快出来练功啦!你要是不练,我就弄死你!”

张巳岸摇了摇头,带着白玉雪一起奔着水池前进。

“我说师父,还练这个?”

“对啊,不练就滚,或者,你俩一起死被我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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