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之中，警长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聂言，啧啧称奇。
聂言依旧板着张脸，面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没抹干净的血迹，衣服也脏兮兮的。
将参与街头斗殴的两人都抓进来后，聂言对警察的调查还挺配合，警长也没有为难他。
“我有个私人问题。”
聂言闻言抬头看他。
“你小子体型比他还瘦了一圈，怎么做到占上风的？”
“我也不知道。”
聂言当时心里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揍他丫的，是输是赢根本不重要。
警察赶到现场后都被他的战绩吓了一跳，如果聂言是挂了彩，那健身男的结局只能用凄惨形容了，以至于他根本没进局子，直接被抬进了医院。
“抽一根？”
警长递给他一根烟，等了一会见没反应只好收回去，先一步起身。
“审讯结束，在牢房里清醒一下吧。”
聂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叫住快离开的警长：“我会被关多久？”
“五天。”
听到这个数字，聂言心里就像挨了一记重锤，他哪耗得起五天时间？
直到被送进冷冰冰的牢房，聂言整个人都是懵的，无力地坐在角落。
距离比试结束还剩不到三天，他不能连路尧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但是在这警局之内，他又能做什么？
只能期望姐姐快点发现自己蹲了局子，早点把他赎出来。最早也得等到明天，聂清心注意到他没有回家睡觉才会察觉到异样。
“唉，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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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花了一个下午剪好的vlog发送出去，路尧伸了个懒腰，保持坐姿时间长了，屁股肉疼。
她揉了揉自己的大腿和屁股，打开房门来到客厅，注意到事务所内哪里不对劲。
太安静了。
楼下还有工作人员在忙碌，她却感到自己独处于一个孤独的世界，四周的事物让人提不起兴趣。
聂言不在，有他在路尧压根不会感到无聊。
他还在生气吗？
路尧坐在沙发上，回想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对他太冷漠了。
或许事前找他商量比较好。
噔噔噔的声音传来，路尧看过去，上楼的并不是聂言，而是他姐姐聂清心。
“聂言呢？快到晚餐时间了，他还在玩电脑？”
“不知道，他可能出去了。”路尧去过他房间，可是里面没人。
“他出门不带你倒是少见。”
“……”
路尧没把自己和聂言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聂清心，聂清心走后就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刷手机。
一开始她还能保持端正的坐姿，随着时间推进逐渐向躺平转变，直至完全瘫在沙发上。
“嗯？这是什么？”
她刷到一个刚发布不久的视频，标题写着：东湖公园斗殴两男子发生斗殴，上演极限反杀。
手指点进去，路尧看了两秒就猛地坐起，红色的瞳孔缩小。
视频画面很模糊，但能看清斗殴者穿的衣服，其中一人穿的和聂言一模一样！视频视角晃动不断，她又看见了偶尔上镜的李秀秀，正在给那个比聂言强壮的男人加油打气。
我擦，不会吧？！
路尧急忙跳下沙发，脚底一滑摔了个狗啃泥，她也来不及查看自己撞到地板的额头，摸了摸膝盖就跑下楼。
“清心姐，聂言……聂言可能出事了！”
路尧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太久没锻炼导致自己体能严重降低，话都说不清楚。
聂清心接过手机，完整看完五分钟的视频，拿起桌上的钥匙串就踏步走向门外。
“小李，我有事外出，帮我照看好事务所。”
“好的，所长。”
“等等，我也要去！”
路尧跟在聂清心背后，坐上她的新款电炉，跑得太急发丝飘进了嘴里。
不等她整理好，聂清心就说了句：“抓稳”，然后开始加速。
在她的操作之下，电驴发挥出远超平常的性能，带起一阵狂风，于马路上奔驰。而路尧，差点被突如其来的加速给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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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之后，聂言就躺在床上数星星，意识飘到不知何处的远方中去。
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想睡睡不着，想做点什么打发时间也不行，这牢房里什么也没有。
哪怕有一只虫子给他逗一逗也好，可惜要不得。
一名警察走到门口，敲了敲牢门，大声道：“聂言，出来签个字，然后就可以走了。”
“啊？”
我姐这么快就来了？
聂言等着警察给自己开门，跟他去签字，然后被送出警察局。
刚出大门，他就见到聂清心在给一名戴眼镜的男子道谢，那人他认识，是姐姐的律师同学。
除此之外，还有一道白色身影就在自己面前。
“路……”
聂言话还没说出口，愤怒的少女就在他肚子上狠狠来了一拳，这一拳力道之大，直接将他打倒在地。
“你发什么神经？”聂言捂着肚子，五官扭曲，被健身男揍都没这么痛。
“我还要问你呢！”路尧揪住他的衣领，语气比他更有气势，“为什么自暴自弃？”
“……我才没有。”
“我呸，我还不了解你？还有三天时间，你是想把自己关在那种地方逃避？”
一听到“逃避”二字，聂言心里就有一股血涌上来，拍开她的手臂，起身将她步步逼退。
“我逃避？明明是你在摆烂，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跟人打架？”
“这几天我在努力帮你拍出更好的视频，你却在录那个狗屁volg，是给自己当遗书？”
“为什么我一定要被喜欢摆烂的你指责逃避！”
聂言的声音彻底控制不住，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把路尧逼到了墙角，仅余下一点空间给她躲藏。
“好了，有什么回去再说。”聂清心上来将他拉开。
听到姐姐的话，聂言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不仅警察们在看戏，就连律师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这边。
至于路尧，似乎是被他的行为刺激到了，瑟瑟发抖地站在墙角，眼角残留害怕的泪花。
少女楚楚可怜的模样激起聂言心中另外一根弦，令他迅速冷静下来。
返回事务所后，大家都把他惨兮兮的模样看在眼里，但没有说一句话。
到了二楼客厅，聂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的世界中。
啪，房间的灯开了。
他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头也不抬地道：“姐，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你把药箱放下吧。”
“不，你压根就不行。”
听到不是姐姐的嗓音，聂言抬头看过去，路尧抱着药箱站在门口，脸上残余愠怒。不知是药箱太大还是她体型太娇小，聂言只能看见她露出来的一颗头。
“想干嘛就干嘛吧。”
反正时间也不多了，发生这么多事情，聂言身心憔悴，无力再战。
“衣服脱掉。”
“啊？”
“我叫你脱掉，难道……还要我给你拔掉？”路尧剐了他一眼，继续在药箱里翻找。
聂言乖乖照做，脱掉身上已经不成样的衬衫。空气凉飕飕的，让他感到不习惯，虽然和路尧已经同床睡过一晚，也把她的果体看过好几遍，但她看自己还是第一次。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路尧见到他身上的伤还是愣住，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问道：“怎么搞成这样的，你也太没用了。”
“对方是健身爱好者，我能打赢已经是奇迹……嘶，痛死我了！”
“忍着点，你可是男人。”
“妈的，我是男人难道你不是……”聂言说到一半就把话咽回去。
“呵呵。”路尧表情微妙。
之后上药的过程，两人之间没有再说一句话，尽管路尧没有对他的暴行说一句抱怨，可是上药的动作莫名粗鲁，经常弄得他龇牙咧嘴。尤其是缠绷带的时候，那个痛感几乎差点让他直呼酸爽。
上药结束后，路尧还从他衣柜里找了件新衣服给他穿上。
聂言只庆幸这地狱之旅终于结束，然后发现少女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将他没翻好的衣领整理了一遍。
“我还你的。”
“谢谢。”
两人之间还是存在一股微妙气氛，聂言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也不清楚她上药之后不走在这里干什么。
不过自己身为男人，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自己先开口的。
“对不起。”
路尧把头一歪，终于露出熟悉的笑容：“这还差不多。不过我有个要求。”
“说吧，我都满足。”
少女特地卖了一个关子，抱起药箱，在出门前给他抛了一个魅惑的眼神：“明天，陪我去一趟娱乐街。”
娱乐街……看着她如狐狸般轻快的步伐，聂言突然意识到，这算不算是约会邀请？
不管这是不是约会，聂言都感觉自己得好好对待，于是在第二天久违地对自己进行一波精装打扮，跟路尧出发去娱乐街。
两人选了一家咖啡厅，路尧坐在他对面，点了最贵的一杯，聂言肉痛也心痛，但还是满足了她。
“你不是问过我拍vlog的原因吗？”路尧并没有着急喝端上来的咖啡。
“为什么？”
“答案会自己来见我们。”路尧捏着勺子，搅拌杯里的咖啡。
聂言被她说的一头雾水，什么叫答案会来见自己，难道答案还是个人的名字？
他看向窗外，然后怔住。
咖啡厅大门被推开，一个人走到他们的位置，聂言的嘴惊得合不拢。
是杨枭枭，菱形事务所的杨枭枭！
“这是怎么回事？”聂言忍不住出声。
“别着急，先坐下，我们好好谈。”
路尧双手一拍，彷佛是剧团的报幕人在介绍精彩节目。
“接下来，就是我的回合。”
“？”聂言还是不懂。
路尧看向杨枭枭，笑着问道：“所以，你有加入我们神游事务所的想法吗，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