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听清老头说了什么,伙计连滚带爬跑下了楼。

听到动静,张巳岸很快就领着张珺珂赶了过来,小丫头还迷迷糊糊的,脑袋晃来晃去,抱着少爷不撒手。

“咋样老头,要开始了?”

“来小子,你不是水木双灵根嘛,来给我学点法术。”

“啥法术?”

“今天来点传统的,就撒豆成兵吧。”

与此同时,伙计吱哇乱叫着跑到一楼大堂,迎面吃了掌柜一个大嘴巴子。

“畜生!叫唤什么!”

“啊,哈——哈——那老头,那老头,醒了!”

“醒了就醒了呗,没出息的东西,窝囊废你…”

就在掌柜数落手下的时候,客店大门突然就开了。

一阵虚虚渺渺的歌声自屋外传了过来,满溢着邪气的红雾渐渐侵入客店。

“快点快点,护法天王来了!”

掌柜的赶紧整了整衣服,领着一众伙计来到了屋外迎接。

整个镇子的人几乎全员出动,纷纷跪倒在大街两侧,毕恭毕敬地等待血莲教护法天王的到来。

人们的身体颤抖着,一动不敢动,更不敢抬头。

越来越浓的红雾将整座镇子完全覆盖,妖异的歌声由远及近,五个人影伴随着红雾来到了客店门前。

“恭…恭迎…”

话都没说完,掌柜便被利刃贯穿了身体,一命呜呼。

见此情景,伙计们就更不敢说话了,只能趴在地上祈祷。

“什么废物,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你,抬起头来。”

随着女人的声音响起,一只脚便踩在了最靠前的伙计头上。

很明显,这是一种故意的刁难。

没有修为的凡人,当然不可能反抗得了修士,更何况还是一个邪修。

但此时的伙计已经顾不上更多了,只能拼了命用脖颈抗衡对方的力气。

“又一个废物。”

女人稍一用力,伙计的脑袋便被踩了个粉碎,四溅而开的鲜血吓呆了其他人。

“够了,收一收你那脾气,我们是来办事情的,差不多得了。”

又一个女声响起,很明显她的身份更高,

“是,天王。”

约束好了随从,身份更高的女人上前两步,用手中的红伞点了点其中一个伙计。

“你,抬起头来。”

这次没有了压力和耍弄,伙计大着胆子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场景令他终生难忘。

四个身材曼妙的红裙女子,脸上都佩戴着一副凶神恶煞的青铜面具,而被她们簇拥在当中的人,周身缠满了黑色布带。

很明显,她就是几人里身份最高的护法天王。

“说说吧,准备了多少?”

“回您的话,都在地窖里呢,数量比上次只多不少。就是…”

“说。”

“有一个…有一个古怪老头我们对付不了,这会儿应该是在二楼,还请您…”

话分两头,此时张巳岸这边,正蹲在后院看老头挖坑。

“我说,您早吩咐是这个工作啊,我可擅长了,在家天天种地。”

老头拄着铲子,有点来气。

“你这小崽子,早说啊,故意等老子干完活儿了才讲。行,你等着我的。”

“您又没问。”

根据老头的吩咐,张珺珂很快就从客店厨房里收集了一包东西。

“爷爷,您看这些可以咩?”

打开布包,里面装着花花绿绿的豆子。

“哎呦,还是珺丫头听话。我看看啊…绿豆,黄豆,南瓜子,大米,樱桃核…够了够了。”

张巳岸将张珺珂给叫过来护在身边,看着老头往一个个小土坑里放东西。

“不是,真撒豆成兵啊?”

“那,你以为?”

老头满脸的骄傲,一边撒豆子一边嘟囔:

“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我说来,你就来,别着急,慢慢来。”

将全部的土坑都放进了东西,老头开始解裤子,张巳岸急忙挡住了张珺珂的眼睛。

“等等!你这老不要脸,干什么?”

“你看看,一点常识都没有,种子种进土里,那不得浇水?”

“停!别动了!等我俩出去你再浇水!”

带着张珺珂往客店里面走,老头还在后面喊。

“哎——!小子,替我问问那小娘们什么来头,叫什么名字。”

“好嘞。”

转身来到前堂,张巳岸面对紧闭着的客店大门,心里还是有点打颤的。

虽然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怕死。

更何况自己前世早早就终止了修炼,其实修为也没有多高,就算再信任老头,真面对了邪修他还是挺怵头的。

“少爷,你冷咩?”

听到张珺珂的声音,张巳岸的情绪这才稍微缓解了一点。

“不冷,没事。跟着我啊,别乱跑。”

“嗯,我知道嘞。”

吱呀一声,前门大开,五个女子慢慢走了进来。

张巳岸当然一眼就看出中间那个身上缠着黑布条的是首领,上前便问。

“我问你,哪来的,干嘛的,叫什么名字?”

“哦?”

面对张巳岸的提问,女子多少有些意外。

虽然听外面的伙计说了,这一伙人有点不对劲儿,却没想都如此青春的少年看见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最起码看上去不害怕。

“我等,自血莲神教而来,收些贡品而已,至于名字嘛…”

只见女子稍一抬手,身上的黑布条四散而开,迅速将张巳岸抓了过去,而张珺珂则被撞倒在了地上。

黑布条下,是一身素衣,完全由头发构成,手臂和脖子上刻着类似手和眼的纹身。

直到这时,张巳岸才反应过来,包括那些“黑布条”在内,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是头发,发量过于惊人,细密而紧实。

“记好了小哥,吾乃血莲神教非天圣神座下,毗摩质多罗天王。”

“毗摩质多罗…”

张巳岸还没完全记下对方的名号,就被女人细嫩脖颈上的吊坠吸引了注意力。

眼泪形状的吊坠,正不断散发着淡淡的幽光,和一种似有似无的哭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张巳岸偏偏觉得这哭声,有些…

“等等!你竟然是…”

毗摩质多罗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气势恢宏的声音就从后院传了过来。

“难为孩子干什么,有没有胆来老子这过过招?”

毗摩质多罗知道对方应该就是那个传闻中的老头,以防万一,她便将吊坠扯下,用手掐住了张巳岸的下巴。

“来,乖,张嘴。”

“你倒是问问我愿意愿意啊…别掐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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