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进贼了么?”
犹疑着,姜楠嗅到了屋内传出来的淡淡血腥味,比起她见过的某些凶杀现场也不遑多让。
“罗宾,凯尔纳斯?你们在家么?我回来了。”
一边提高音量问询,姜楠一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入眼便是茶几前的那滩触目惊心的血,她实在有些无法想象在她离开家的这段时间里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昏暗的房间内,隐隐绰绰能看见沙发上躺着的人影,还有翘起微微摆动的尾巴,不出意外的话,那便是罗宾了。
“罗宾?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么?家里这是…?”
看着沙发上的人影坐起身,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姜楠总算送了一口气。
还好,罗宾没事,北城区的贵族死在她家里的罪责,她可担当不起。
“嗯…?阿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打了个哈欠,刚睡醒的罗宾总算缓过神来,她站起身,显得有些尴尬。
坏了,没能及时让小宠物把血污打扫干净,这下要解释不清楚了。
“暴雨天,局长也没来,就提前下班了。所以说,这里是发生了什么?凯尔纳斯呢?”
皱着眉,小心翼翼的绕开那滩半凝固的血,姜楠来到罗宾的面前,有些宠溺的摸了摸罗宾的头。
贵族家娇生惯养的女孩子,肯定很少见到这样血腥的样子吧?希望她没有被吓坏。
“呃呃…凯尔纳斯…她不是就躺在这里么?至于这些血…”
皱着眉头,罗宾有些难以抉择,新收的宠物流血量太大了,完全没法用磕到碰到之类的理由糊弄过去。也就是说,要回答姜楠的问题,就必须暴露她是个暴虐的家伙这个事实。
她有点不想这么早抛弃姜楠这个玩具,她还没玩够。
“等等,警局来通讯了。”
打断了犹豫中的罗宾,姜楠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巧的魔法终端,将其凑到耳边,小心的接听着。
“嗯嗯,好,我这就来…唉。”
通讯时间很短,大致只有十几秒的时间,但挂断通讯后,姜楠却有些兴致缺缺的叹了口气。
“阿楠…?怎么了?”
伸出手,轻柔的抚了抚姜楠的额头,罗宾收起心中纷乱的思绪,脸上是一副温柔的样子。在昏暗的房间内,颇有些贤妻良母的样子。
“局长通知让所有警员全部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警局,有重要事情宣布,并且着重强调了不许缺席。”
揉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姜楠反而感到有些解脱,她在看到罗宾犹豫时便知道,地上的狼藉与她脱不了干系。
至于家里的那只捡来的白毛,多半是凶多吉少喽…可她能怎么办呢?为了一个稍有好感的奴隶去问责自己身为贵族的未婚妻?怎么可能!区区正义感比得上前途么?
“我走了,你自己在家小心点,最近南城区不太平。”
轻轻挪开抚摸着自己额头的那只柔荑,姜楠转身,有些沉重的踩着那滩血,又离开了这所她一直居住的公寓。
自己的未婚妻,在温柔假面下,一直隐藏着另一面,她大抵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吧?
…
阳台上,凯尔纳斯睁着眼,静静的看着天空中依旧飘落不停的雨。
她身上的血污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那头长发,那身浴袍,又变得洁白无瑕,仿佛苛待从不存在。
凯尔纳斯自然是听见了姜楠与罗宾所有对话的,她要去向姜楠倾诉自己受到的虐待,请求她把试图谋杀的罪犯绳之以法么?
怎么可能,她与姜楠才认识几天,可虐待她的家伙却是姜楠的未婚妻,有人会为了一个甚至说的上是不熟的人去伤害自己的亲人么?应当是没有的。嗯…奥斯维纳除外。
思绪逐渐飘远,直到一张脸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凯尔纳斯才从迷茫的状态中醒转。
“你…是觉得我没死很失望,所以要来再杀我一次么?”
冷眼看着将雨水遮蔽的罗宾,凯尔纳斯抿着唇,因为失血过多,又被大雨带走了身体的体温,此刻的凯尔纳斯宛如风中残烛,轻轻一吹,便会灭了。
“在生气?”
挑了挑眉,看着抿着苍白嘴唇的凯尔纳斯,罗宾握住她放在身侧的手,将失去所有力气的凯尔纳斯拉了起来。
好冰,这是握住凯尔纳斯时,罗宾唯一的感受。
少女的躯体已如二月的寒铁,不似活人,似乎…这一次,真的做的有些太过了。
看着软塌塌靠在自己身上的少女,罗宾想起了凯尔纳斯曾经抗拒自己的样子。
她不该这么过分的。
“…不敢。”
低敛着有些暗淡的眼眸,凯尔纳斯不去看罗宾深沉的黑眸,她只是静静的靠在罗宾的身上。
全身上下都使不出力气,想要离开,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只能由着这个几乎杀死自己的仇敌任意摆弄。
“…”
沉默着,罗宾抱着凯尔纳斯进了客厅,用火焰烤干少女身上湿漉漉的衣物和不断滴着水的长发,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
明明是个很有意思的玩具,但却这么快就被自己玩坏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
在心底深处,罗宾懊恼着。
“…要喝血么?我记得,血族是能靠血液恢复的。”
看着依旧沉默,安静坐在沙发上的凯尔纳斯,罗宾没来由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还是喜欢那个软乎乎的,会怯懦的求饶的家伙。虽然认识也才一天而已…
面前这个任人摆弄的白毛完全没有让人欺负的欲望啊…周身好闻的百合花香也早已不知踪影。
“…你又想干什么?”
抬了抬眼皮,凯尔纳斯瞟了一眼坐在茶几上的罗宾,她实在猜不透这家伙。她哭着求饶的时候,面前这家伙往死里欺负她;她实在累了,不再反抗,不再求饶,任由她摆布的时候,这家伙又在这里满脸后悔的装好人。
她性子软,但她也会生气,哪怕是被人圈养的羔羊,在被人用刀子捅过之后,也会暗暗远离凶手。
“…抱歉。”
沉默着思索了一阵,罗宾最终只是说出了两个轻飘飘的字眼。
她伸出一只手,悬在凯尔纳斯的上方,又用另一只手将手腕划破。
炽烈的血珠,缓缓溢出皮肤,在昏暗的房间内,散发着温暖的光。
血滴落下,落到凯尔纳斯紧闭着的双唇,为苍白添上了一丝血色,但凯尔纳斯却没有选择摄取这来之不易的血液。
她只是费力的伸出手,将嘴唇上的血珠抹除,然后偏开头,避开接下来落下的血珠,让它们滴滴答答的为沙发染上深沉的血色。
“明明只认识了一天,为什么?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欺负我,莫名奇妙的道歉,又莫名奇妙的说着让我做你的宠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样折磨…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啊…”
闭上眼,凯尔纳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她有些愤怒的伸出手,掐住罗宾的脖子。
可只是吊着一口命的她,没有任何力量,她的反抗,只是徒增笑料而已。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没有为什么。”
将手覆在凯尔纳斯胸前,罗宾只是轻轻一推,凯尔纳斯便无力的倒在沙发上,再起不了身。
看着总算爆发出活力的银发少女,罗宾无声的笑了笑,就是这样才好,等她恢复体力,自己才能更加放心的把玩。
她伸出手,捏着凯尔纳斯的下颌,强迫她张开口,随后把正在滴血的手腕凑到银发少女的嘴边,将红魔炽热的血一点点送入凯尔纳斯口中。
没了反抗能力的银发少女只能安静的躺在沙发上,用仇恨的眼神死死盯着罗宾。
她此生,唯二说的上恨的人,大抵只有夺走自己贞操的奥斯维纳和眼前反复欺负自己的罗宾了。
随着罗宾的血液被身体吸收,丝丝暖意逐渐从身体中心涌向四肢百骸,凯尔纳斯那凉的像个死人的身体,渐渐温暖起来。
在罗宾的帮助下,她终于有些反抗的力气了。
抓住捏着她下颌的手,凯尔纳斯有些强硬的将其挣开,然后恶狠狠拍开凑到她嘴边的那只还流着血的手腕。
“别碰我,恶心。”
试图从沙发上起身的凯尔纳斯,却再次被罗宾压在身下。
吸食了罗宾的血液,有了些力气,但终究还是无法与罗宾抗衡,她被轻而易举的控制住,无法动弹。
“睡觉。”
将脸凑近满脸厌恶的凯尔纳斯,罗宾呼出一口热气,惹得身下的银发少女又是一阵抗拒。
说完这句话,罗宾便闭上眼,将头埋在凯尔纳斯脖颈间,轻轻磨蹭着,仍是上次被撕裂的那处位置。
“…”
沉默着,不久前的恐惧溢满心间,凯尔纳斯绷紧的身子软了下来,她暗淡的眸子一阵明灭,最终还是选择合上眼眸。
这是…威胁么…?
回想起上午被撕裂肉体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凯尔纳斯终究还是退缩了…
而搂着她的罗宾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又紧了紧捆着凯尔纳斯腰肢的尾巴。
暴风雨下的城市,凯尔纳斯就这么与她仇恨着的少女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