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第一个视频而言，路尧做得很好。”
“但她很不喜欢。”
聂言看着评论区里新增的留言，还是没有人赞赏她的唱功，大家一致认为路尧唱的歌就是一坨勾石。
“唱得好不好并不是关键，只要她能给观众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就足够了。”聂清心耸耸肩，“偶像毕竟是靠颜值营业，唱歌跳舞都得往后靠靠。”
“也有不少偶像靠着歌曲和舞蹈爆火不是吗？”
“重点是人家长得好看啊。”
聂清心捏着他的脸颊，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这个业界就是如此，只要你是一坨牛粪，再精致的包装，再好看的造型也无法改变被人嫌弃的命运。”
“说起来我真羡慕路尧，她这个年纪还能凭着外貌出道，我当初也有出道的梦啊。”
“结果你却开了事务所，干起后勤事业。”
“这不是条件不符合嘛。”
姐姐的笑容令聂言揪心，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聂清心还有工作要忙，临走前嘱咐她好好安慰路尧，出道作完成后就要着手准备下一个视频了。她也会尽可能争取更多资源，将路尧推上高台。
安慰人可不是我的强项啊，老姐。
聂言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不禁苦笑一声。
如果路尧的偶像事业不成功，她大概率没有像姐姐这样转为幕后人员的机会，毕竟年龄限制就摆在那。
很多偶像都在二十五岁左右退役，凭借积累起来的人气转投其他事业。
五年，对路尧而言还太少。
墙上分针转过一圈后，聂言才下定决心，起身去找路尧。
在走廊转了一圈，发现那家伙又躲在自己房间里，裹着刚搬出来的新被子，像个粽子似的在床上。
聂言来到床前，对着大粽子就是一巴掌。
“呀，哪个孙子摸我屁股？”
“我。”
“哦……”
聂言想看她的脸，但路尧不留一点缝隙，根本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思来想去，还是就这么开口。
“网上那些人的评论别那么在乎，你也是冲浪许久的老油条了，网民什么尿性还不清楚？”
“我当然知道，但我就是气不过。”路尧的声音传出来，“粉丝还没有，就先有了黑子……这就是我的偶像事业开端？”
“道阻且长，道阻且长。”聂言挠挠脸，“也不是所有评论都在批评你，夸奖你的也不少啊。”
粽子安静了两秒，路尧的头从里面探出来，看着他：“可是他们对我的唱功只字不提。”
“那好歹也是夸奖，有那么多人对你发电，你不开心？”
“不开心。”路尧吐吐舌头。
聂言对上她充满攻击性的眼神，不知怎地就说出下面这句话：
“你很漂亮，而且也很可爱。”
他的眼神澄澈且认真，宛如夜晚湖泊倒影的光。
“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发到评论区……”
“太廉价了。”
少女向他做了鬼脸，又缩回去。
你还嫌弃我廉价？我再怎么也和这两个字扯不上边。
聂言被她气到了，好心被狗咬，真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不对，这是自己的房间，该滚应该是路尧。
果然还是该使出那招吗？
“你再不出来，我就自己去吃鸡排饭了。”
“老司机带带我！”
路尧立即掀开被子，蹭地站起来。
“我们去哪吃？”
一提到吃你倒是很主动……聂言无言扶额，目光无意间瞥到她手里的屏幕。
“你在用手机干嘛？”
“没干嘛，啊，打错了……”
“嗯，让我康康！”
“聂哥不要啦。”路尧翻滚躲过扑击，向着房门爬去。
啪。
“回来吧你。”
聂言抓住她的脚踝一把拽回来，夺走她的手机，目光定格在屏幕上。
嗯？WC！
“你在跟观众对线？！”
路尧被他的吼了一声，肩膀一哆嗦，只能弱弱地点头。
“你疯了？”
“我看他们不爽……”
“那也不行，这对你来讲太危险了。”
“没事的，反正我也不是用官方账号，总得有人炒热气氛不是吗？”
“你不是在炒气氛，是在引发战争。”
互联网的可怕聂言清楚得很，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快能引发世界大战。
见到聂言身上散发气息愈加危险，路尧想跑又没胆，只能扭捏着身体，娇滴滴地道：
“聂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鸡排饭？”
“啊？”
路尧把双手放在头上，歪着脑袋。
“喵~”
——————————
坐在鸡排店里，聂言很后悔，他恨不得把自己面前这个家伙给做成鸡排。
路尧完全不像是做错了事的人，坐在座位上轻轻拍打桌面，口中哼着轻快的小曲。因为今天出门终于穿上了正常的鞋子，时不时抖两下脚。
为什么每次我都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聂大少开始思考人生哲理。
“二位打算吃点什么？”服务员小姐走过来。
“大号变态辣鸡排饭一份！”路尧当即开口，“早就想试试这传说中能辣死人的鸡排了。”
“又吃辣，你忘了前天的事了？”
“现在不一样，我精力充沛。”路尧拍拍胸膛，“不如你也点一份变态辣鸡排如何？”
聂言实在没心情吃鸡排，被她这么一说就有一句不过脑话语蹦了出来：
“我现在想吃你。”
“啊？”路尧愣住。
就连服务员小姐也捂住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两个。
后知后觉的聂言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真想挖个洞钻进去，还是仅存的理性制止了自己。
“我的意思是我不饿，来瓶豆奶就好。”
服务员小姐沉默片刻，带着商业性笑容开口：“这位先生，不如你点我们这的套餐吧，我看你和她……”
“我们既不是兄妹，也不是情侣，懂？”
“嗯嗯，我都懂。”
虽说服务员小姐的眼神并不是很让人放心，聂言还是松了口气，只不过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你们是父女对吧？”
现在的年轻人真早熟。单身三十多年的服务员小姐心里如此感叹。
“噗哈哈哈哈！”路尧绷不住了，拍桌狂笑。
对个锤子！
聂言瞪了路尧一眼让她赶紧憋住笑，然后才看向服务员小姐：“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我不要什么套餐，一杯豆奶就行。”
“哦，好的。”
等她走了，路尧终于憋不住了，再次笑出声。
“你笑什么？”
“我笑你。”路尧抹掉眼角的泪花，“想不到我们出来吃个鸡排都能有喜剧效果，你可以转行当喜剧演员啦，聂言。”
“我还没有工作。”
“怎么啦，当我的爹是什么坏事吗？”路尧左手撑着下巴，微眯着眼看他，“能有我这个女儿可是您老人家的福气。”
“我若是有你这个蠢女儿，早就气得升天了。”
“怎么会，你女儿我集美貌、智慧、道德于一身，别人想当我爹还没那个资格。”路尧边说边展示自己的身材，身形很不错，就是胸前跟同龄人比起来贫瘠了点。
“就你？”
聂言冷哼一声。
“刚才是谁破防冒着塌房危险去评论区对线的？”
“伦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喵~”路尧故技重施。
“少来，以后这种卖萌对我都没有效果了。”
“很抱歉，这是最后一次。”
“那我们来谈谈评论区对线的事……”
“伦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喵~”
第三次了。
聂言呵呵一笑，非常镇定，目光看向柜台，似乎是在催促豆奶快点上桌。
实际上路尧的卖萌他不管看多少次都是同一种心情：
哇擦，萌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