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非的裤子成了半截短裤。

不见的半截,被他用短刀切成了条状,当做绳子,把那看不见的虚灵的手脚给捆住了。

好在处于“意识体”状态的他,并不会感觉到寒冷。

看着雪地里有些诡异的不断晃动的绳结,谭非抬脚在那虚灵的屁股上踹了一下。

柳阳嘿嘿一笑,说道:“这娘们儿身材不错。”

谭非一愣,“女的?”

“嗯。”柳阳道,“不信你摸摸看。”

谭非苦笑,却没有上去动手动脚。“现在怎么办?”

“等你那个朋友来审一审啊。”柳阳道。

“今天还没见她。”谭非道。

“等着呗。”柳阳直接在雪地里盘腿坐下,看一眼悬浮在空中的绳结,想到刚才捆绑这虚灵时摸到的柔软身子,竟是有些口干舌燥。

可恨呐!

如果自己没有变身的话,此时此刻,机会千载难逢……

不过……

变身又何妨?

自己还有手指呢!

一个猥琐的念头冒出来之后,柳阳心中的邪念压也压不住了。看一眼坐在一旁查看伤口的谭非,顿时感觉十分碍眼。再看谭非腰间的血红,还是忍不住问道:“伤的重吗?”

“还好,皮肉伤。”谭非道:“夏末应该帮我止住了伤。啧,本体止住了伤,意识体好像也会受益。”

探讨一下本体和意识体的关联,当然很重要。不过柳阳此时却没有这种正经心思。她随意的应了一声,说道:“你那个朋友,今天还来吗?”

“应该会来吧。这几日每天都来的。”

“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谭非皱眉,摇头,道:“不知道。”

“你要不要去看看?”

“去哪看?”

“我哪知道,到处找找呗。”

谭非略作迟疑,又看向那悬浮的绳结。

“放心,我看着她。”柳阳说道。

“好吧,我很快回来。”谭非起身离开。

柳阳的心跳开始加快,没等谭非走远,柳阳便往那绳结处挪了挪屁股,之后眼睛盯着谭非的背影,却伸出一只手,顺着绳结摸索起来。

……

杀手的出现,让谭非真的有些担心那位虚灵朋友的安危。

地堡里转了一圈儿,不见那朋友,谭非愈发担心了。

不会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吧?

谭非出了地堡,在地堡外焦躁的等待着。

终于忍不住,更往外走了一段。

已经到了最远距离,不能再往外了。

谭非的本体所在的位置,限制了谭非的意识体能够达到的距离。

仍然不见那虚灵出现。

或是因为彼此看不见对方,而错过了?

谭非又折返回去。

看着空荡荡的雪地和纷飞的雪花,谭非懵了。

那被捆着的虚灵,和柳阳,都不见了!

难道那虚灵挣脱了捆绑,把“吴誓”给怎么着了?

谭非大惊,犹豫了一下,扯开嗓子大喊:“吴誓?!”

没有人搭理他。

找了一夜,也没找到。

次日一早。

谭非醒来的时候,感觉到了腰间的疼痛。

房间里还弥漫着血腥和药味儿。

夏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正守在谭非身边。见他醒来,夏末温柔一笑,说道:“醒啦。”

“你没睡吗?”

“睡了一会儿的。”夏末道:“怕你有什么意外。”

谭非叹气,抬手摸了摸夏末的脸颊,道:“没事了,你睡会儿吧。”

“我不困的。”夏末道:“对于我现在的身体状态而言,少睡两晚不碍事。”握着谭非的手,夏末问:“梦里遇到麻烦了?”

谭非把经过和结果简单说了一遍,又担心道:“老胡的消息很灵通,我得找他打听一下,看看地堡里有没有什么人突然死掉了。”

“你是担心吴誓被杀了?”

“嗯。”

“外面的风雪很大,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夏末说道:“我陪你吧。也是憋在房间里太久了,想出去转转。”看到谭非面露迟疑,夏末道:“我会戴上面罩,穿的厚实。再加上风雪那么大,没问题的。”

谭非也是心疼夏末一直如坐牢一般待在房间里,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小心一些。”

夏末很开心,赶紧换上厚实的兽皮衣服,再把面罩待上,瓮声瓮气的问谭非:“严实不?”

谭非笑着回答:“严实。”说罢,抓了一下夏末胸前,“就是太大了,穿这么厚,还能看到一些起伏。”

夏末眼睛弯弯的,明显是笑了。“胸肌太大而已。”

“哈哈。”谭非笑了。

夏末打开房门,风雪呼啸而来。

“好大的风。”夏末低声说道。

风雪交加,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不同于上次那般的风雪,这一次,感觉来势汹涌。

根据去年的经验,猎人们认为,这是暴风雪来临的前兆。

天堂星上的暴风雪,可是不可小觑。

谭非本来就没有恢复好,被风一吹,连着摔倒了好几次。好在地上积雪很厚,不至于摔伤。夏末在一旁陪着,没有搀扶谭非,也没有拉他起来。

“老公,加油。”夏末给谭非鼓劲儿。

谭非出了一身的虚汗。

他也想加油的。

可风实在是太大了。

感觉再瘦点儿的话,就要被吹跑了。

“不行了不行了,拉我一把。”再次摔倒之后,谭非没有力气爬起来了,终于开始寻求帮助。

“不要放弃。”夏末却不伸手,更后退了一步。“你可以的。”

“我……”谭非趴在雪地里,啃了一口雪,抱怨道:“有个贤惠的妻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夏末闻言,忍不住笑,说道:“没办法,感觉形势越来越复杂诡谲了,你必须尽快好起来才行。”

谭非应一声,休息了一会儿,提一口气,终于站了起来。

可惜,走不了几步,又被风吹倒了。

跌跌撞撞的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了老胡的住处。

谭非让夏末在门口墙边等着,自己去敲门。

老胡还在睡大头觉,听到谭非的问题,老胡有些懵了。“突然死掉的人?冻死吗?嗐,我消息是很灵通,可今儿还没出门呢,就算是真有人突然死了,我也不能知道啊。”

“也是哈。”谭非苦笑。

“有没有人突然死掉,我是不知道,但有没有人即将突然死掉,我可能知道。”老胡说道。

“啊?”

老胡堵着门,指了指北方。

但见北方白茫茫一片,还有诡异的声音,正快速欺近。

谭非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提一口气,大喝道:“快进屋!”说罢,一把抓住了旁边靠墙站着的夏末的胳膊,之后推着老胡进屋。

“哎哎哎,挤个毛线!”老胡咧着嘴笑,“咦?这谁啊?捂这么严实?”

谭非哪有空搭理老胡,进了屋,快速关门。

喘了三息,外面诡异的声响越来越大。

犹如鬼哭狼嚎。

暴风雪来了。

来的特别突然。

谭非抬手掏了掏耳朵,忍受着呼啸的风,扯着嗓子对老胡说道:“幸亏你在家!”

是的。

如果老胡不在家,谭非和夏末肯定要被暴风雪吹飞了。

老胡同样大声回话:“救命之恩啊,要以身相许吗?”

“滚!”

“哈哈!”老胡看向夏末,“这谁啊?阳哥?不是……”注意到夏末的眉眼十分清秀,老胡又问:“夏天?”

“你别管了!”谭非道:“你不认识。”

“靠!介绍一下,不就认识了?”老胡嘿嘿一笑,要跟夏末握手。“老弟,幸会。我是非哥的好哥们儿。你叫我老胡就成。”

夏末看了看老胡粗糙的手,迟疑了一下,戴着手套与之握手。

戴手套握手很不礼貌。

不过老胡也没有在意,只是问道:“老弟怎么称呼?”

夏末稍作迟疑,粗着嗓子回道:“夏末。”

“哦,哈哈,坐,坐坐,别客气。”老胡热情的打招呼。

注意到老胡一直往夏末脸上瞅,谭非赶紧上前,站在两人中间,没话找话的说道:“这暴风雪要多久啊?”

老胡嘟囔了一句。

谭非道:“啊?”

“我说我哪知道!”老胡扯着嗓子喊。之后又瞄了瞄躲在谭非身后的夏末。他感觉夏末的眉眼实在是过于清秀了。单看眉眼,就知道是个小鲜肉、大帅哥。x-24号地堡里,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吗?

……

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乱。

经验丰富的猎人们见惯了风浪。

把山头抹平的风,他们都曾见过。

今天这风雪,算不得什么。

大多人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决然不敢打开房门。

起床早的,有几个被吹飞了,不见踪影,大概是活不成了。还有几个侥幸逃进了酒吧里——包括柳阳。

酒保给柳阳端上一杯酒,笑着说道:“阳哥,这杯是小弟请的,您千万别客气。”

柳阳笑一声,想到了以前来酒吧时酒保的态度。

他也没说什么,端起酒杯,朝着酒吧里的雅间走去。

以前,这雅间,他可消费不起。

现在,他仍然消费不起。

服务生一脸恭敬的打开了包间的房门。

柳阳道:“我小眯一会儿,不要打扰我。”

“阳哥放心,小弟在这守着。”

柳阳把酒一饮而尽,在沙发上躺下来,努力进入梦乡。

很快,柳阳睡着了。

大街上。

柳阳任由风雪在眼前肆虐。

她癔症了一会儿,才径直回了自己的住处。

那个被她和谭非捆了手脚的虚灵杀手,就藏在她的房间里。

她知道,在语言不通又看不见彼此的前提下,想要审讯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很不容易。不如将这个女人交给谭非的那个朋友。

但是,柳阳却没有那么做。

她要亲自审讯这个女人。

审讯么,当然要无所不用其极!

一些比较特别的手段,也必须要用!

可恨自己变身了!

可恨自己的本体,又碰不到这个虚灵!

据说,太监的性格会因为身体的残缺而变得扭曲。

柳阳觉得自己的性格应该也已经扭曲了。

或者没有扭曲,只是人的本性便是如此。

——反正没有人能看到,也不会有人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所以,龌龊一些,也无所谓!

不,这不叫龌龊!

任何一个男人,在没有女人的天堂星上待了一年多,都会发疯的!

这就是人性。

这就是……

行吧,哪怕是没人性。

不重要!

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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