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次次以炼气之姿活过狂猎的天命人嘛,怎么,今年运气用完啦,不敢参加狂猎了?”

世家少年眯起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常乐完好的手臂。

“找哪位师兄师姐求来的虚藕灵丹?啧,这张小脸确实蛮帅的,难不成是卖屁股换丹药?”

“根基被毁,现在没半点修为,来伏邪堂作甚?难道是想接除草的任务?你一介凡人拔得动灵草吗?”

他比常乐矮了半个头,此刻却高昂着脑袋,满脸嘲讽。

没有等常乐回话的打算,世家少年接着滔滔不绝:“听师兄一句劝,现在手好不容易长回来了,就老老实实下山找家客栈当个店小二,稳当活个五十年,师兄哪天心情好了,没准还带上新弟子去点壶酒喝喝,把师弟你的传奇故事与他们说道说道。”

“不过嘛,就凭你这张脸,师兄还是感觉你去春风楼更合适一些,抹上些脂粉,扮成女子,说不定也能混成一代名妓呀,春风怜少年嘛!哈哈哈!”

零星的笑声响起,大多来自于他身旁另外几个衣物上绣有金线的弟子。

这小屁孩嘴也忒毒了些。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关门,放系统!

妈的和你爆了!

众人眼中,常乐正垂着脑袋,沉默不语,似乎被这番话深深打击到。

几个看不过去、心软的修士刚想站出来说句话,就看到常乐突然暴起,一个飞扑直奔那世家少年。

众人皆是一惊,要知道同门相残可是重罪,更遑论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伤人。

万众瞩目中,常乐一个熟练到令人心疼的滑跪,狠狠地抱住了世家少年的大腿。

泪水花的一声就涌了出来。

“求求你别说了,我知道除了这张脸我一无是处只是个废物,我本来也准备离开宗门的,但宗主给了我丹药让我留下,以我的资质就算根基完好都没法晋升筑基,肯定要辜负宗主信任,我真的好自卑好痛苦啊,这七年间我无时无刻都想要一了百了,求求你别骂我让我难堪了,要不然我又想跳崖了,我真的不想死啊呜呜呜。”

偌大的内厅只剩常乐凄惨的哭声回荡。

常乐:虽然这是第二次了但还是太羞耻了啊啊啊啊!

这都是为了积分,他如此安慰自己。

世家少年何曾遭遇过这等阵仗,他面色发白,颤抖地指着常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忘了这货是个奇葩到极点的窝囊废,连怜仙子的大腿都敢抱,他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没有沉默太久,不知是谁先开了口,整座内厅变得吵闹了起来。

“叶少这些话确实说得有些过分了。”

“对啊,选择退出试炼的大有人在,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到底都是同门,何必如此诅咒贬低。”

“难道他真是传说中的天命人?宗主都看好他,赐他丹药为他付了狂猎的代价,叶少这不是在打宗主的脸吗?”

“叶少平日里虽是跋扈了些,但也很少主动找人麻烦,如此恶毒的话也很少说......他不会是嫉妒这小窝囊那天抱了怜仙子大腿吧?”

“卧槽,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众人议论声的最中央,世家少年的脸色时白时红,他嘴唇颤抖,“你你你”了半天,还是没有一句完整的话语。

正在此时,一道洪亮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

“静!”

这道声音带着某种诡异的力量,在场众人不乏实力超群的内门精英,竟无一人能再开口言语,愕然发觉失去了唇舌的控制权。

炼魂宗三大秘术之一,以言断神,言灵!

一位留着山羊胡,穿着玄色大褂的老者自内厅的楼梯下来,脸色肃穆平静。

侯明威,侯长老,元婴后期大修,炼魂宗的中流砥柱。

世家少年一喜,仿佛找到了救星,出声大喊:“姑丈,快把这废物赶出伏邪堂!”

姑丈?

“这算什么事,侯长老和这货还有这层关系?”常乐有些慌,“狗系统,你能影响到侯长老的情绪吗?”

“能,但是没用,这种细微的情绪波动是用来推波助澜的,不可能直接干扰他们的决定。”

“好弱!”

“哪里弱了,这么多年一直是这种能力,不要睁着眼睛乱说,天道做系统很难的。”

侯长老没出声,穿过沉默的人群,在两人面前停下。

他抬起了右手,宽袖衣袍随风摆动。

“滚。”

“蛋。”

嗓音深沉,一字一顿。

在所有人瞠目结舌地注视下,被称作叶少的世家少年双眼突然失去了神采,双手抱住脑袋与膝盖,两脚一蹬,面色严肃地开始翻跟头......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二十个,出了伏邪堂,三十个,五十个,一百个,终是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我的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伙终于回过神来。

“狗系统,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偷许愿了?”常乐迷茫了。

“没啊,但是本系统倒是问过价,愿望内容是‘侯长老处事公正’,要八千积分,你付不起。”空灵女声也很迷茫。

“这么贵?”

“已经很便宜了,如果许愿的内容是更宽泛的内容,比如‘接下来一分钟之内不会受伤’,至少要两万积分起步。”

“不会受伤不就意味着无敌吗?一万好像也不贵。”

“价格是会根据环境变化的,如果你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这个愿望可能只有一百积分;如果你在宗门会战的战场上,这个愿望可能就要十万积分。”

“好家伙,坐地起价是吧。”常乐服气,不愧是天道做的系统,一点漏洞不给钻。

先前的言灵“静”不知何时过了时效,细微的议论声如燎原之火引爆了人群,泼天的喧哗震得整座大殿都在晃动。

“侯长老,您这是做什么?哪有向着外人的道理?您不帮凌宇就算了,何必如此羞辱他?”身着金纹弟子服的几人又惊又怒。

“早听闻侯长老秉公办事,大公无私,今天算是亲眼见识了。”

“真是恶人自有天收,凌宇师弟也确实该收收性子了,侯长老做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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