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认识多久了？”
“......差不多十多年了吧，那会儿你还是个毛头小子......”楚梦卿露出了一丝笑意，似乎十分怀念过去与自己的这位弟子相遇的时光。
“你少在这个时候给我来什么师徒情深的桥段，”秦然一眼就看破了自己师父那拙劣的把戏，“我问你，这十多年的时间，你自创了多少功法？修为精进了多少？”
秦然问出这话的时候，好像是师父质问徒弟一样——两个人直接翻转地位了。
“功法......一部，修为嘛......等等，你一个徒弟如此质问师父，是何居心？”发现自己正在处于被动的地位，楚梦卿立刻尝试着想要掌握回主动权。
“一部是吧？我这两年写出的功法都三部了！三部！咱俩到底谁是师父谁是徒弟？你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和那些老家伙拼能力拼成绩？既然这么想摆烂，那你非要把我留在手里图个啥？！”
秦然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几乎是要把平日里积攒下的怨念一起释放了一般。
“......你虽修为高强，根基却不稳，为师打算......”
“嗯？”
“......好吧，主要是因为有你在我每年的绩效就能达标了，把你留着我省心。”
......
秦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也很清楚楚梦卿打的是什么算盘，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是摆烂模式，只要阁主这边不安排，她绝对不带新弟子，新来的弟子也全是让自己这个大徒弟来教，最后成功达成了徒弟们只认大师兄不认师父的离谱成就。
“今年你这个如意算盘打不成了，由于这两年你年年摆烂，阁主开会的时候说了，你今年必须要带新弟子，而且指名道姓让你亲自带。阁主还说，要是再出现以前那种弟子出师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师父叫啥名字的情况，以后就把你从宗师之位除名，你只能做一个普通的师者了。”
“啊！？怎么会这样，那老王八蛋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说秦然你就是没骨气，你咋就不敢跟阁主干一架呢！？”
“咣！”
楚梦卿话刚刚说完，秦稷便微笑着将茶杯往桌子上一砸，于是她原本刚雄起的气势一下子就无影无踪了。
“今年这个徒弟，你无论如何也得教，我可不希望以后别人一问我师承何人，我只能说我师父是个被人降了职的师者。放心吧，我提前找阁主看了一下今年的新弟子的名单，在里面给你挑了一个。”
理论上来说，万剑阁宗师分配弟子是随机抽签的，因为能成为宗师弟子的基本上都算是有些天赋的，再差也不会差哪去。不过秦然还是找阁主稍微争取了一点便利，允许他为楚梦卿直接挑选一名弟子。
“是吗？我徒弟还是个忠厚人呀~”一听是他亲自给自己选的，楚梦卿的表情瞬间就多云转晴了。只要能挑个好苗子，稍加指点就能有不小的成就，岂不是省心省力？
......
“你给我找的，就是这？”
看着手中的弟子履历，楚梦卿觉得自己血压有点高了。
本以为自己弟子不会坑自己，要挑绝对是挑底子最好的，结果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给自己找了个宗师弟子中被普遍认定为天赋最差且底子最不稳的......
“不是挺好的吗，小姑娘长得也挺好看的，而且是妖族混血，底子是差了点，但身为宗师，只会教天赋高的人有什么意思，能把顽石雕刻成美玉才有挑战性。”
秦然的表情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楚梦卿知道，这家伙是真的觉得能把那个半妖的未来的“小师妹”教出来。
但是......
“你高兴就好。既然你给我揽了这么大个活儿，那你今年先别走，负起责来帮我一起调教调教你这位小师妹，应该没问题吧？”
手里攥着一个底子差的学生确实很让人头疼，但是一想到这样一来自家大徒弟又能被自己留在手里一年，楚梦卿突然一下子觉得这也不算是什么令人难受的事情了。
他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他肯定是已经做好了再留一年的准备了。
“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我先说好，你给我老实点，你师父我虽然也不敢自诩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我可不允许你做出什么潜规则小师妹的事情出来。”
听到楚梦卿这番话，秦然愣在那里足足三四秒，然后恶狠狠地说：
“你这段时间肯定又偷偷看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了吧？你等着，回头就把你那些不着调的收藏给烧咯！”
“过分了啊！”楚梦卿飞快地起身把自己书房锁好，“不提这个了，有什么条件，你说吧。”
“第一个条件，”秦稷伸出食指，“考虑到你本身的的条件，我觉得你再熬几年，大概率就要成为阁主的候选人了......因此，这一年的时间里，请师父您至少正经一点，多上进，争取未来能当上阁主。”
“不行，让我不摸鱼我做不到。”
“可以，那就满足我的第二个条件——明年争取能够让我有一个单独的洞府用于修行。”
第二个条件，其实才是秦然的真正条件。他早就知道自家师父这种摸鱼摸到天昏地老的主儿是不可能求上进的。
“......我努努力应该还是可以争取的，但是，你要单独的洞府干什么？我这边的洞府应该足够你修炼了。”
“我打算冲一下天师席位。”
“......你对天师这个位置还真是重视啊，我承认你的修炼天赋和悟性都很不错。但是你距离天师这个高度还差了不少。况且，”她无奈地笑了笑，“别怪我没提醒你，天师可没你想得那么光芒万丈。”
“您就说答不答应吧，只要答应这个条件，我愿意在您手里继续留着。”
“行。那就这么约定了。”
...............................
在师徒二人已经开始拿着新弟子作为筹码时，新弟子已经来到了万剑阁的门口。
那对淡紫色的奇异瞳孔，令她受到了不少人的侧目。然而，少女却完全忽略了他人那异样的目光。
“万剑阁，我来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