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后，路尧微眯着眼，对周围事物看不太清，连自己咋回家的都忘了。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在餐馆与聂言大快朵颐……
对了，聂言。
路尧记得聂言说要去买水，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被绑票了吧？
这么一想，她就跳下床，穿上洞洞鞋走到公寓外面。
“嘶，头好痛。”
少女捂着自己阵痛不止的脑袋，心说自己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差了，这才几杯就醉得那么离谱。
顺着记忆中离公寓最近的自动贩卖机走去，路尧下意识抱紧双臂，晚上的风吹得她发冷。
“你把我当什么人，舔狗？”
听到熟悉的声音，路尧躲在一旁偷偷观察。
背对自己的是聂言没错，但他身旁那个不认识的女人是谁？大晚上打扮得那么漂亮，一看就知道是水性杨花的家伙。
这一瞬间，她酒醒了，心也提起来。
前脚刚和我喝完酒，后脚就去陪其他女人……好你个聂大少，大少爷礼仪没学多少，花花公子的性子倒是学去了。
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机会，反正第二天聂言也不会再甘愿当自己的榜一，不如趁机敲打他一番。
少女往口袋里摸索，记起手机一直放在家里，只能咬咬手指甲。她不想放过这个时机，又不想错过他们的谈话。
先听听在说什么。
路尧侧着耳朵，把他们说的话全部听进去。
然后她的脸色就黑了。
这女人谁呀，居然把聂言贬得一文不值，还有战狼是什么？
毕竟是有十多年关系，路尧听见李秀秀对聂言大放厥词，心里也很是不舒服。
“就算当了榜一，你也不一定能见到对方一面，而我就站在你的面前，机不可失。”
当李秀秀说出这一句话后，路尧心里的火一下子蹿得老高。
可恶，那个女人肯定是想把聂言打倒在地，把他拖回去当★怒口牙！
这能忍？！
路尧的身体比大脑更先一步行动，飞身而出，对着李秀秀就是一脚。
“Rider kick！”
这一脚蕴含了路尧的怒气与怨气，踢在李秀秀侧腰，当场将她踢翻在地起不来身。而聂言还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
路尧知道李秀秀会反击，见她对自己外形产生怀疑的时候，干脆抱住聂言。
“没错，聂言正在为都市国家的铜制产业做贡献哦。”
表情要俏皮，手势角度要专业。
这一杀招效果显著，李秀秀脸色煞白，就连聂言也被误伤，变得不知所措。
“聂言，想不到短短半年不见，你这是玩得越来越变态了。”
“我不是，我没有！”聂言凌乱中怒视路尧，“你跑来瞎捣什么乱？”
面对聂言的责骂，路尧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生气，反而抱得更紧了，嗲声嗲气地回答：“我可是在帮你，你是我的榜一，万一被不知道哪里来的老女人抢走了怎么办？”
“老女人说谁呢？”
“老女人说你呢！”
李秀秀蹭地起身，咬牙切齿：“臭小鬼，我一点也不老，我今年才二十岁。”
“噗嗤，二十岁呀……”
路尧视线从她脸上往下移，仔细打量了一番。
“已经是不能再成长了的年龄，真可悲。”
“你不也是……”
“但是我比你小啊，我还有继续增大的空间，你有吗？”
路尧说着挺起胸膛，双手作握状放在前面。
“你知道吗，每天被人揉的话，更容易变大哦，我有榜一聂言帮我，你有什么？”
她突然想起什么，脸上浮现羞涩的红晕。
“虽然，有时他也会太用力，把我弄疼就是了……”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聂言被她的演技惊得目瞪口呆，这是路尧吗？小时候恶作剧被抓包撒个谎都结巴，毕业后去进修演艺了吗？
“不过某些人呀，连感受疼痛的资格也没有。”
路尧天真无邪的笑容在李秀秀看来，充满了狡黠与危险的气息，令她不禁后退半步。
这白毛小鬼，恐怖如斯！
仅剩自尊心还是让李秀秀站稳脚跟，积出一丝笑容，冷哼一声：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网红，没了榜一什么都不是。比我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玩被我抛弃的家伙。”
“不是你抛弃他，是他选择了我。”路尧并没有中她的激将，语气很平静，“因为你不够资格，他才不会选你。”
“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靠金钱维持的关系？”李秀秀呵呵一笑，“等哪天聂言不再有钱了，你会比我更无情地抛弃他。”
聂言抿了抿嘴唇，看向路尧，他想象不到路尧像李秀秀那样跟自己宣布分手的场景……不对，这不是还没开始交往吗？
话虽如此，要让聂言离开路尧，他很犹豫。真的是几万块钱砸下去的缘故？还是有别的原因？
迷惑间，聂言感到自己的手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握住，不禁瞪大眼睛。
“那是只有你才会做出来的事情。”路尧握得很紧，“我和聂言，从来没有靠金钱维持关系，我们之间的联系，是货真价实的。”
“哼，吹牛谁不会……”
李秀秀话音未落，就见到惊人的一幕。
路尧转向聂言，闭眼轻轻踮起脚尖，她的银色发丝在两人之间轻舞飘动，仿佛是一道柔美的屏障。
聂言宕机中。
“怎么样？你敢吗？”睁眼后退，路尧挂上胜利者的笑容，“如果聂言跟了你，你敢对他这么好吗？”
李秀秀满脸通红，心里又羞又怒，指着他们支支吾吾。
“你们……你们居然在街上……我，我受不了你们了！”
高跟鞋踩得啪啪响，路尧看着她的小裙子晃悠，还向她挥手告别。
聂言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将少女转向自己。
“你在搞什么飞机？”
“我在帮你啊，还有，你弄疼我了。”路尧动了动身子，脸色微怒。
“我和李秀秀的事情也不用你来管吧？”
“嚯，我帮了你大忙，你就这么报答我？没点良心的家伙。”
聂言被她的质问噎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眼神再也不敢往她脸上看。
过了一会，他放开路尧，嘀咕似地开口：
“也不用那么拼命吧，那可是我的初吻。”
聂言设想过无数种丢失初吻的场面，怎么也预料不到会是在今晚。
如果对方是货真价实的白毛美少女，自己倒是赚大了。关键这货是路尧！
外表是白毛红瞳的美少女，内在却是喜欢女装网骗的猥琐男，想到这聂言都快崩溃了。
感觉自己初吻同时给了两个人，一个人是眼前的少女，另一个是她内在的混蛋。
“说得好像我的就不是。”路尧眉毛一挑，“初吻献给我这美少女，你赚大了。”
“赚个屁！”
聂言都不想搭理她了，直接坐在自动贩卖机旁边的长椅上，把手里的水当酒喝，企图用欺骗灌醉自己。
路尧走到他旁边，嘟起嘴：“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的嘛……”
“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路尧直视他的眼睛，“如果你对她保留有眷恋，那我算什么？备胎？还是充气娃娃？”
“……你听到了多少。”
“全部。”少女把手背在身后，眉宇间散发不满的气息，不满地嘟囔。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境，聂言期望自己能快点醒来，继续与身份不明的网红小魔女璐璐开黑，就着她的操作多吃几碗。
当初他确实是因为受打击太大才找上小魔女璐璐，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莫非是传说中的修罗场？
聂言笑不出来，不管是李秀秀还是路尧，他感觉自己都没有抓住。
再继续这样下去，他至死都是一个没用的人，就像当初父亲指着自己鼻子骂的那一句：
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聂言抬起头，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路尧背对自己的身影上，她的银色发丝如瀑布般垂在修长的背后，随风轻轻摇曳，给人一种柔弱而无助的感觉。她身形纤细，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对不起。”
“……晚了。”
聂言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原谅自己，无声叹息后起身，准备离开此地。
就在这时路尧转身面向他，脸上挂着笑容：“不过你刚刚的语气很诚恳，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啦。”
聂言心里被刺了一下，但又没法生气，今晚实在是太累了。
“我先回家了。”
“嗯。”
聂言双手插兜，逐步远离路尧，还没走两步又停下来。
“没了我这个榜一，你的网红事业几乎等于重来。作为补偿，也算是我的一点私信，要不你加入我姐的事务所，当一个偶像怎么样？”
终于说出来了。
聂言心里通畅不少，既然不想让路尧像李秀秀那样离开自己，早就该这么做了。
咚！
身后传来沉闷的声音，聂言猛地回头，发现路尧倒在路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