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城西幽兰谷交接,有大石红痕铭刻’

“老丈,此处可为幽兰谷?”

“幽兰什么?”

“幽兰谷?”

“有什么谷?”

“幽兰谷?”

“什么烂谷?”

“幽兰谷...”

“那有什么烂谷子,这都是好粮食,能吃的好粮食~”

“......”

“啊,不行,感觉说不通。”余挽歌头疼得很,手指挤按了下,“找别人问问吧~”

“可这方圆几里,似乎也看不到别的人家。”木紫鸢环顾周遭,给出了这一结论。

余挽歌也点头,多少无奈,两间草屋,半亩农田。

犹豫了下,

“老丈,您有孩子吗?”

“什么?”

“孩子!”

“啊?你要给我娃生孩子!”

“我...”

余挽歌涨红了脸,锤了锤木紫鸢胸口,“当家的,他欺负我~”

“哦。”

“呜呜~你这人明明之前说得好好的,如果有人欺负我,就...”

余挽歌娇娇弱弱开口,看着羸弱委屈,然后她就一愣,因为她看着木紫鸢已经解下木剑。

“啊...你这?”

“他欺负你,我帮你砍了这老杂毛!”暴躁老姐化身。

“欸?欸!”

余挽歌看着,一愣,“你认真的?”

可木剑已经荡起圈圈波纹,引得空气震颤。

“辱我小鱼儿,必要以死谢罪!”木紫鸢瞧向这老头,一字一顿,对方额头汗珠不断滑下,可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至于!不至于!我就说说!”余挽歌抱住了木紫鸢,“知道你好了好吧?你跟着半聋老头计较什么?”

“......”木紫鸢不语,目露威胁瞥了那身后老头一眼,将着木剑收起。

“老丈,别在意。”安抚好木紫鸢后,余挽歌擦擦汗水,“你刚说你有娃,多大了?人在哪?我们找他问个路?”

“娃...上山了?”

“哦,这样,我们去山里瞧瞧,谢了,老丈,这银子你拿着,多买些好吃的,可别计较我姐姐的事,好了,我说木姐姐,走吧~”

说完,余挽歌就拉起木紫鸢,拉着她快步往着山上走,一刻都不停留。

老人看着她们远去,佝偻身形直立了起来,拿着手上碎银,

“哟~姐姐妹妹,可真惹人疼惜~”

......

“嗯,话说最后这话,他不是听得很清楚吗?”余挽歌脚步微顿,“我说了那一长串?”

“之前三个字都听不清楚,怎么被你吓了一下就听得到了?那个老杂毛!根本就是能听见的是吗?”

反应过来的小鱼儿,气得跺脚。

“那我们杀回去?”

“呃,别这样,打打杀杀不好,杀性不要那么重,你这会让我觉得我才是名门正派的。”脾气暴躁的余挽歌遇见这比她更暴躁的家伙,无奈,又冷静下来,毕竟常见的放狠话和打嘴仗,动手是万不得已,这人是一言不合就拔剑的,一点名声都不要。

“话说亏你这样,也没当成什么邪门歪道?”余挽歌叹了口气,也稀奇。

“有没有可能也差不离?”

“呃,是啊!说你为有缘人什么底线都没有的疯子,可这样的话,你要变成邪门歪道,那些名门正派指不定要对我如何口诛笔伐?”

“那就都砍了!”

“......”

“你明明以前杀只鸡都磨磨唧唧?烤兔子也会说‘兔兔这么可爱,怎么能吃它?’的边吃边哭的恶心人?”

“黑历史没必要记得这般清楚吧~”木紫鸢无语,和平年代过来的怎么可能一来就杀伐果断?

“说起来,你的第一次杀人...”余挽歌将着话语止住了,摇摇头。

毕竟那次,她也印象深刻,也是山林,木紫鸢与她的那个有缘人被家好心猎户收留。

而她又一次偷袭失败,被这家伙捆起来,丢到人家柴房。

猎户的小女儿很可爱,虽然有些黑黑,憨憨。

这小家伙吃饭可没忘记给自己留些吃的,记得‘姐姐那么漂亮,不要做坏人好不好?’

这话换作木紫鸢来说,就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是个嘴甜讨人喜欢的,如果她能长大的话。

可惜了~

因为木紫鸢那个有缘人是个‘好人’,超级心软的‘好人’,她救下了木紫鸢打伤的强盗给他们治疗,还留人在猎户家。

多可笑,这帮强盗貌似最初是为了抢劫她,家丁死于他们之手,才使得这大户人家小姐逃入山林,与木紫鸢相遇。

那日柴房闻到血腥气,情况不妙,自己总算挣脱绳索,见到便是猎户一家惨死。

连那孩子都没被放过。

奈何做贼?

这世道,有人没得选择,有人以此为乐!

看着狞笑的强盗,她要杀了他们,他们也冲着自己来。

她折磨着他们,听他们凄厉叫声,这时候,木紫鸢她们回来了。

那帮强盗见到救星般,哭喊着向那有缘人求救。

......

当时,那场景,余挽歌见到那有缘人发话,木紫鸢拔剑,心中一凉,估摸着自己大概死定了。

也没打算辩解什么,只想杀了那几个强盗报那一饭之恩吧~

可是,木紫鸢更快,她一一斩了那几个强盗,他们连喊叫都没有发出。

不只那位大户人家小姐,自己更为惊讶。

‘为什么相信你?哈哈~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会做坏事啊?’

‘嗯...我知道那些强盗不是善类,可因着心里那道关卡,说白也就不想脏了自己,什么知错能改,这事发生,我这人自己看了,也觉得恶心,这身脏污一辈子都无法洗净。’

‘早一点就好,早一点决断就好。’

她倒没有责怪那个有缘人,还是将人送回家门口就自己走了,算是缘分尽了吗?那真是最短的一段缘~

不清楚是否忘了,之后,这人的‘疯名’就传出。

世人说她毫无底线,但余挽歌清楚,这人只是不想再犯错,披挂了件‘疯魔’外衣。

所以,刚才那老丈是什么危险角色吗?

余挽歌留了个心眼,给的银钱沾着药粉,没什么毒害,就是留香能存好久,那种不易察觉,但她却能感知。

鼻子嗅闻一阵淡香,在林间传来。

那是个高瘦的中年汉子,一副砍柴人做派。

啧,

原是精通易容的高手吗?

看样子是来对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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