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青瓷把玩着一个装了小愈丸的瓷瓶，打开瓶塞细细闻，果真一股水果的清香气。
丹药吃过不少，无外乎苦涩，竟还能做出新奇花样，似一条崭新道路缓缓展开。
“效果如何？”公玉青瓷问道。，“若药效受损，这种做法无疑画蛇添足，白费力气。”
“这点还请大小姐放心。此物虽为一品丹，贵在品质上乘，药效自然不差。”
口说无凭，药效究竟怎样，尝试过才知道。
范角一一取出四种不同味道的小愈丸，公玉青瓷则狐疑的一一试用。
如范角所言，药效丝毫不差。
公玉青瓷品味着最后一枚，北境天寒少见荔枝，最喜欢的就是荔枝，故对荔枝的味道尤其清楚。
轻轻破开丹丸，不出所料的跟前几枚一样，和咬一口刚在树上摘下的水果一样鲜美。
真实的不敢相信，仿佛一枚丹丸就是一颗荔枝、一个苹果。
“你确定这出自他一个低功修士之手？”
范角意味不明的摇头，“我也怀疑，但容不得我怀疑。”
“怎么说。”
“商会麾下如齐风阁这般的宝行不计其数，要求宝行掌柜势必博览群书、阅遍奇珍方有鉴宝识人的能力，这位陈公子的表现分明就是一位丹师。”
公玉青瓷不相信范角，也该相信雪龙商会选人的能力，半吊子和愚昧的家伙绝无下放当掌柜的可能。
“这些就拿去拍卖场了？”公玉青瓷问着。
“正是。若大小姐有空，可一同前往。”
齐风阁的门头不大，却内藏乾坤。
鹿风镇不大，如何藏得了一座拍卖场，自然开在深山地下，一入密林便可听到不休纷扰，不知道的还以为闹鬼了。
拍卖会开场的时间不定，有时一个月开一次，有时隔天就开一次。
公玉青瓷对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不感兴趣，新奇的东西除外，小小的小愈丸翻几十倍卖出去挺不可思议。
百无聊赖的等待，出自陈暮之手的小愈丸终于登场了。
可以尽情相信台上主持的口才，拿着装了丹丸的瓶子一顿夸耀，已经勾起台下看客的兴致。
“我出五十两。”
“我出七十两。”
“一百两！”
“一百一十两。”
“……”
底下一句紧跟一句的叫价声铿锵有力。
几番争执，分两次拍卖的橘子味小愈丸的价格定下了，三十枚共计五百一十两，平均一枚十七两。
不久，苹果味的小愈丸也成交了，二十枚共计六百八十两，酸枣味与之相差无几。
压轴的荔枝味就贵了，二十枚卖了八百八十两。
此次陈暮带来一百枚，齐风阁留了十枚，一共拍卖了九十枚，累计收入两千七百两。
寻常的小愈丸只值二两，味道一变，身价翻了十多倍。
“大小姐觉得如何？”
“如果一次卖的更多，价格或许能再翻一番。”
范角说道：“大小姐所言极是。”
小愈丸卖完了，失去了看头，公玉青瓷准备走了。
这时，前方坐席同样站起来一个人，身披斗篷看不到正脸，依身型是一个女人。
她被侍女引向了后方，交钱拿货去了，记得她好像也为小愈丸叫了价……太乱了没听清。
公玉青瓷也只多看了一眼，索性不在意，世上的怪人数不胜数，专心回去等信的好。
……
冰云宗。
阅经阁，顶楼。
最近的数月，宗主的云清漪一直待在这里。
外人根本不会知道他们的宗主大人在看什么书，只能猜宗主大人在修习绝世功法。
只见茶桌上放了一本厚厚的册子，书名赫然写着“恋爱一百零八计”，皱巴巴的书页肯定被翻过几十遍。
“宗主大人，公玉青瓷在下面。”来人说道。
“嗯。”
外面飘着小雪，平常的寒冷奈何不了修士。
公玉青瓷上到顶楼，扑面的温暖亦如那几盏吹不灭的摇曳烛火，感受比忍受令人舒心的多。
茶桌上空无一物，倒是桌脚旁放着的一件叠放整齐的斗篷颇奇怪，在哪里见过似的。
几句寒暄客气之后，却也不在乎那么多了。
公玉青瓷送上了请帖，“玄渊古路即将开启，届时还望宗主大人前往观礼。”
玄渊古路，凛冬帝国至宝之一，北境乃至天下闻名的试炼之地。
其内蕴含天地大造化之气，进入古路闯过重重艰险，走得越远得到的造化越多，对修炼和悟性提升大有裨益。
唯一的不足是仅限玄功境之下的修士，原用于迅速培养军士，现改作帝国熟络各方友人势力之一的手段。
由于玄渊古路开启时间较短，容纳人数有限，给了冰云宗三个名额已经非常大方了。
“一定。”云清漪说道，“许久不见，你也成大姑娘了。”
“人总要朝前看，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公玉青瓷微微笑道，“风庭鹤呢，她近年怎么样，上次切磋打了一个平手，我到现在还记得。”
“出去了，过两天才能回来。”
公玉青瓷轻声道：“她现在还在扮男人？我听说她好像跟秦景君成亲了？”
同辈之人，互相之间自然熟络，诸如风庭鹤、秦景君那样的天才，公玉青瓷都与之交过手。
最最最佩服的只有玄云王朝的秦景君。
公玉青瓷识破风庭鹤假扮的身份纯属巧合，当时秦景君也在场，替她保守秘密至今。
“权宜之计，她的事情她自会解决。”
公玉青瓷点着头，“她只要披散着头发，不与人对视太久，再加上改变音色的技巧，没人可以识破她的伪装，想我被她骗了好些年。”
“作为女人，她也有不足的地方。”
多么稀松平常的语气。
公玉青瓷听出了别样意味，稍稍愕然的扫了眼云清漪的酥胸，在低眉看一眼自己的，风庭鹤扮男人简直完美。
接着，说说笑笑了很久。
阅经阁的门前，云清漪亲自相送，毕竟别人不远万里给了那么大的人情，玄渊古路的名额十分珍贵。
“来去匆忙，没能招待好，你大可多留几日，等风庭鹤回来，你们同辈之间才好尽兴。”
公玉青瓷应道：“怎么会，跟宗主大人谈论的一字一句都让我受益良多，盖因此行任务繁重，还有几家要拜访，下次再来找她玩。”
“也好。”
“那晚辈就告辞了，前辈且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