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思自己没给人讲过故事,家里也没有任何好读的故事书。唯一记得的就是前几天在叶子图书馆里瞄到的《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现代孩子都听腻了的老掉牙情节。
那自己现编一个?就凭我这匮乏的想象力?不如猫猫我给你讲讲析染和欣春以前的糗事吧?那是在初中时期,两人初次碰面的时候……
“呜喵~我想听故事喵……”
好啦好啦,不要拿那种楚楚可怜泪眼婆娑的表情看着我。
我揉揉她的猫头,打开床头的手机。
迎着台灯熏黄的光亮,在互联网之海中寻找合适的故事。
按照对帕露朵故乡的印象,带有些奇幻色彩的冒险故事……找到了,这个不错。
我清清嗓子,照着其上文字娓娓道来:
飞鸟越过玛瑙色的长河,宏伟的钟楼屹立于此。
翻腾、翻腾,赤蔷薇的艳红拂过鼎沸人声,彰显其市之繁华、其貌之瑰丽。
勇者一行人排除千难万险、翻过万仞千山,终于来到此地。她们手持仗剑、肩扛小盾,只为讨伐一物。
那把公主掠夺的恶龙正于远方咆哮,那堕天的陨石正将万民灼烧。
舞台的大幕于此刻缓缓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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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思罗,英国首都机场。
“坐了一天,终于到站了。嗯~!四肢僵硬,刚才就好想在机舱里来一套广播体操。”
“得亏你没做,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说认识你。”
“别那么绝情嘛,夏瑞。”
海心推动行李箱,她相当做作地拿小指撇开遮挡视野的刘海,然后将悬挂鼻梁的墨镜取出。
“好~接下来向我们迎面走来的是时尚女郎四人组。”
“我不是,我是乡下旅游团的。”
下了飞机后,感受这来之不易的异邦风情。面对海心的打趣,我矢口否认。虽然菲塔雅给了我们一笔充足的活动资金,但还是要省着点花。
万一能剩下不少呢?
“旅游要享受,享受啦~连快乐都做不到这钱不就白花了?”
说这话的海心满脸轻松,她倒是掌握到了玩乐的真谛——不在自家本地买墨镜,非要到机场买。
说是外国品牌带回去给朋友一定倍有面子。一看标签——
“Made in China……”
而且我们这趟也不是来旅游的啊。
析染拖着买到假货咿咿呀呀胡闹的海心上了前往旅馆的大巴。
来到旅馆放好行李,换上便于行动的衣服,看看手机日历。
我们出发时间比菲塔雅提前几天,毕竟需要提前打点好当地路线跟可用信息什么的。欣春和析染此时也换好衣服来到我的房间。
析染一进门,便从口袋里拿出几个漆黑的耳机和方盒子设备丢在床上。
“这是我妈帮我代买的同声翻译器,第一次使用要先充满电。一人一个,方便在国外进行交流。”
不愧是析染,做事就是周到。
可当我刚想伸手摸向床上的机器,析染却递来另一种颜色的翻译器,上面还有独特的玫瑰金花纹。
“这是夏瑞的,”她贴心地补充一句,“专门给你定制的。”
“道理我都懂……可为什么,老巫婆你和夏瑞瑞是情侣款?”
“有吗?”
析染唇齿的勾起带着几分模糊不清,或许她只是想单纯地蒙混过关。
“只是款式一样吧?不要多疑。”
结果到底如何,我们也不得而知。而且此时最主要的,还是帮菲塔雅毁掉婚礼这件事。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们这样干会不会遭天谴啊?”
“这哪里是自愿结婚啊?”
依菲塔雅所言,完全是强抢良家妇女。
对方凭借企业出色的风评和独一档的技术在这片陆上站稳脚跟,然后为了巩固自家地位,向家产庞大的菲塔雅一家提出婚约。
菲塔雅她爸则对那份独一档技术相当感兴趣,近几年也常想着去扩展海外市场。这不正好?卖女儿的时机到了。
“是棋子?还是商品?我们的菲塔雅大小姐……真可怜啊。”
海心拉开旅馆的窗帘,停在花盆上的鸟儿展翅高飞,她话语里有一丝错误我需要给予纠正。
“不是棋子也不是商品,她是人。”
菲塔雅理应拥有属于她的自由,向我们求救便是她想展翅高飞的表征。
“我脑袋笨,不聊哲学。”
刚想和海心讲道理,她却双手交叉摆了个大大的X打断施法。
“夏瑞瑞,啰嗦的毛病又犯了。”
“……感谢提醒。”
我将欣春抱在腿上准备激情演说本人之后的计划,哪知析染瞬间拽着满脸蒙圈的欣春手臂将其拉下马,然后把我抱在怀里。微弱的一段耳语:
“我吃醋了。”
“……………………”
算了,由着你吧。
将从报社买来的伦敦地图置于闭合的行李箱上展开,拿出马克笔圈画我们目前的位置。
这并不是为了计划以后的逃跑路线什么的。只是单纯地因为人生地不熟,容易迷路罢了。
“泰晤士河、伦敦塔桥……哦,大本钟原来在这啊。”
照海心的话,也能方便旅游计划的实施。
当下要毁掉婚约最主要的一步,不是爆破婚礼现场、也不是计划着怎么抢新娘,最主要的是——
“新郎是谁啊?”
海心啪啦啪啦地挥动着我的笔记本,上面对新郎的描述近乎空白一片。
菲塔雅的人脉、行动、通讯工具全部受到限制,说是对新郎不太了解,但我也没想到会不太了解到只知道一个名字的地步。
“年龄不详,工作不详,学历不详,家庭背景不详,就知道他叫路加。哦,还知道这是个男的。没有其他信息了吗?”
“大水桶说她爸把这人的信息藏得很深,连家中的管家都不太了解。”
“所以才有调查的必要,我们的存在也正是为此。”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那要从哪里开始调查呢?这不是毫无头绪吗?”
想顺利地拆掉毛衣就得找到开始最突出的那根线头,可现在连线头有没有都难说。
“只能花点时间去找了。”
从析染的怀中站起,松松周身筋骨。窗外行车缓缓驶过,我对海心她们微笑。
“至于获取信息的方法,我有个不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