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世界的运作了。
可当他从沈烜羽那里明白到这儿居然存在把人打个半死，却不用负任何刑事责任的例子之后，却还是忍不住哦大了嘴巴。
“还有这种事？”
陈凡看着一脸泰然的沈烜羽，边说边捧来一手瓜子。
不得不说，警官说的这些话对于现在已经打算全力侦查的陈凡来说很有帮助。
至少他可以合法合规，不多违背郭泽，又不劳驾驻阳办地展开审问程序了。
针不戳。
“当然有啦，而且例子还很多呢。”
似乎是来了兴致，沈烜羽向着陈凡那边靠了靠，一阵花香从蔚蓝短发的女生身上飘来，迎出一道神清气爽。
“诶，你说……”
莫名其妙就被晾到一边去的白沐雨和陈忆雪坐在靠近阳台的地毯上，两双白花花的大腿随性地耷拉着地上那柔软的茸毛，很是养眼。
一头银发的狐族少女盘腿坐得随便，双手握住左右脚踝，像是不倒翁一般在原地微微摇晃。
偶尔凑近陈忆雪耳畔，九尾狐就一本正经地开口问道：
“他们这两个人是不是太放肆了点，我们都还在耶。”
从二人的视角看过去，陈凡和沈烜羽的脸几乎都要直接亲在一起去了。
这么暧昧的一幕看得白沐雨那叫一个怒上心头，娘咧，明明是自己先住到陈凡家里来得，怎么到头来他反而跟自己的邻居混得这么熟？
感觉同居不如邻居，一个上当。
“有……有嘛……我其实觉得还好……”
陈忆雪小声嘟囔地回答，一直以来都孤单一人的少女肯定对交互这种事情并不敏感。
她也没办法像白沐雨一样，敏锐地捕捉到陈凡和沈烜羽之间的那一层奇异。
“这还好？你看看你看看，他们的脸都快要贴在一起了！”
白沐雨急得小脸通红，可陈忆雪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低垂着小脑袋，柔声细语：
“其实其实……我们现在不也差不多嘛？”
一句话。
倒是让白沐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眨巴眨巴眼睛，审视了一下自己和陈忆雪之间的距离。
嗯……还真是，而且自己似乎只要再稍微动动嘴，就能直接咬到陈忆雪的耳朵了。
好家伙。
“咳咳咳。”
白沐雨连忙将身子往回拨正。
“我们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白沐雨不知道该怎么跟陈忆雪解释。
也不想跟这个少女解释太多。
她的身世哪怕是白沐雨看来，也是非常可怜的孩子。
对此，九尾狐狸不愿意让她承受太多。
“话说……”
白沐雨是不打算纠缠了，可陈忆雪这会儿却鼓了一波勇气，反而主动开口说道：
“那个姐姐……你也认识吗？”
“住隔壁，好像是警察。”
白沐雨从茶几上抓来一根棒棒糖放到嘴巴里，嗫嚅着说道。
“原来是警察嘛……怪不得……”
陈忆雪若有所思般点点头。
起初同沈烜羽相处时的莫名安心感这会儿可算得到了充足的解释。
看着陈凡和沈烜羽逐渐聊到兴起。
已经是单手托腮的陈忆雪嘴角却第一次有了主动勾起的迹象。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笑起来。
只是觉得这样的氛围是她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
几个好朋友围炉坐在一起。
没必要彻夜攀谈。
没必要一直唧唧喳喳个不停。
只需要在有空的时候，知道对方就在彼此身边就好。
“其实，这样子就很好了。”
陈忆雪喃喃道，双手缓缓抱住自己已经来到胸前的双腿，带着甜蜜的笑容，轻轻地靠了上去。
窗外投射下的月光照耀在少女的身上。
今天是她睡得最好的一次。
……
“都睡着了。”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深夜。
从沈烜羽身上学到了许多的陈凡方一伸个懒腰，就发现不远处的两位少女已经靠在一起，浅浅地睡了过去。
相互依偎的状态很是亲密。
让陈凡不自觉地微微一笑。
“你困了么？”
沈烜羽将双手盘在胸前，陪着陈凡一起打量着对面的两位美人胚子。
“我还好。”
陈凡真的还好。
要说此前试探法则所遭到的反噬。
虽然一时间让陈凡连站都有些站不起来。
但不管怎么说那也只是暂时的限制而已。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陈凡也早就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尽管还是不能随便调用能力，但要说走个路什么的，倒也轻松。
“嗯，要不一起出去走走？感觉你这些天应该遇到了不少的事情。”
即使想着要把陈凡弄成自家在康乐中学的内应。
但沈烜羽自认还是像个大姐姐同陈凡相处的。
学校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别看陈凡一鸣惊人，但沈烜羽认为，这家伙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只是沈烜羽的单方面好意始终忘记了，或者说始终算不得陈凡的特殊性——人家可是比你活了还久上几辈子的判官耶。
感受到沈烜羽那来自心底的关怀。
陈凡尽管明知对方欲有所求，但思量再三后，却还是微微颔首：
“去海滨长廊走会儿？”
“可以呀。”
于是。
在浅浅鼾声微起的深夜。
陈凡跟着沈烜羽前脚接后脚地退了出去。
……
海风本身无声润物。
却裹来了拍岸的浪涛。
撞在岩石上，沙沙的。
在安静而消沉的深夜城市里显得很动听。
一盏透着微光的路灯下。
沈烜羽安静地坐着，眺望远方潜藏在暗影里的小岛。
而陈凡则将十指交错，前臂搁在栏杆上。
本来不算特别的脸颊在指定角度下，却显露出一种酷帅的感觉。
似乎那才是他作为判官的本貌。
在忘途川。
陈凡可是一等一的帅哥呀。
“杜明礼他们，没有接着为难你们吧？”
沈烜羽看向旁边的陈凡，没有谁在休息，所以她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下。
一种英气理所当然地投射出来。
“白沐雨托关系把这事盖过去了，要么怎么说杜明礼这会儿屁都不放一个呢？”
尽管在不久之前，陈凡还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将这个被蒙在鼓里的纨绔富二代给救了下来。
但那并不代表陈凡就看得起杜明礼了。
“你们呐。”
沈烜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唯独没想过现在的小年轻这么一个二个都喜欢比点背景。
不过还没等她把话接着说完。
眼角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道黑衣倩影。
留着长发的少女很明显是冲着陈凡跑过来的。
一边跑，还一边招摇着右手：
“嗨，陈凡学弟，这么巧你也睡不着呀？”
闻声望去。
出现在陈凡眼里的，正是他那灵异社的顶头上司：柳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