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宴会,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前不久醉仙楼不才闹了一出怪物入侵吗?”

“在这个风头上,镇邪司还敢聚集大量的人群,难道他们就不怕那天醉仙楼的事情重演吗?”

“这里可是镇邪司,要真像醉仙楼那样出了乱子,镇邪司的脸以后在江陵往哪搁?在荆楚又往哪搁?”

“瞧你们担心的,那只是偶然事件,难不成大半个江陵都这么危险?”

“我听说听霜的四凤也要来呢,也不知道墨语惭会不会来。”

“对了,你们知道镇邪司为什么这次突然要召开宴会吗,还要连宴三日呢。”

“小道消息是听说上面直接派了个什么人下来,打算改组我们荆楚的镇邪司呢,我们江陵就是试点。”

“靠不靠谱啊你这个消息?哪有新官上任一来就办宴会的,还连办三日,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这还真不怕,我听说这次来的是皇亲国戚呢,只是来镀个金的,装装样子,日后好拜相封侯嘛。”

“你还敢揣测上意?”

“你别给我扣帽子啊,不过别的不说,听说这次来的还是个美人坯子呢,管她是不是饭桶,好看就完了。”

“……”墨语惭沉默了,他想不到从别人口中听到美人坯子这几个字会这么刺耳。

这是季笙瑶的主意,让他假扮成女人,身份是空降的丞相小姐,姐姐是当今皇后,巧合的是,那位皇后也姓墨。

镇邪司的新领导就是他,准确的说是她,而不是他?

如果他穿上男装,那就是新兴的药师,听霜前成员墨语惭,如果穿上女装,那就是背景深厚、不知名讳的小姐。

“小声些,那位小姐出来了,怎么样?我就说她不错吧,这褪,这腰,这气质,可惜就是前不凸后不翘的。”

“想些什么呢,那可是镇邪司的头子,以后你的衣食父母,你还指望染指她?”

“……”墨语惭选择充耳不闻,他只是轻咳一声,“我此次来,是受了上意,前来整顿镇邪司的。”

“你别说,她声音还怪好听的。”有人不合时宜地打趣道,但墨语惭说话时,原本嘈杂的声音就小了下去,所以这一声格外大声。

墨语惭腹诽道,能不好听吗?季笙瑶特地让他试了三个小时,边试边给他调的声音。

也不知道那位季小姐是哪来那么多手段,就连能够改变声音的机关也能做出来。

“即日起,镇邪司向外界招募常驻侠客,即吃穿用度,一切交由镇邪司统一开支。”

“月钱三两,视职位而定,讨伐外出皆需听从司内安排,就像是衙门的捕快。”

“如若说二者有什么区别,那便是常驻侠客享受与官员相等的补贴,阵亡有抚恤金,享月假,如果在任期间殉职,那么妻儿老小由镇邪司抚养善终。”

寻常的镇邪司与侠客的关系,更像是委托者和受委托人,侠客只负责完成镇邪司布置的任务,就能够得到报酬。

但是如果在任务过程中出现伤亡,亦或者不能完成,后果自负,倘若运气不好,实力低微的侠客可能就会一家三口揭不开锅。

墨语惭提出的条件,也许不如做“野生侠客”那般赚钱了,但胜在稳定。

家国家国,很多侠客是没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想法的。

更多的侠客,习武只是为了安身立命,在他们眼中家是大于国的,所以那些为国而死的侠客才会弥足珍贵。

侠客一词听着虽是风光,但若不是被逼无奈,很多人是不愿当侠客,做这样刀尖舔血的生活的。

而且他们每次接受委托,很少有人会有固定队友,彼此间的磨合程度不会很高,还要提防着队友杀人越货,一个人独吞战利品。

但是改组后的镇邪司就不一样了,他们很可能会有固定的队友,然后还会有个厉害的参谋。

也许他们成为常驻侠客以后,讨伐都不需要动脑子,只要往上司剑指的地方冲就好了。

再加上有补贴和抚恤金,不少侠客也没了后顾之忧。

“为激励将士,本司特意设宴三日,鸡酒不限。”墨语惭说完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开玩笑,他堂堂七尺男儿,在这么多人面前穿女装,如果被发现了,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只能完成季笙瑶的任务后,就即刻开溜,毕竟项凝云她们还等着他一起赴宴呢。

台下的四凤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白凝月看着台上的墨语惭,觉得很是眼熟。

她和墨语惭是什么关系呢?白凝月看着台上有八分与墨语惭相似的少女,心头纳闷起来。

白凝月今天起得很早,她还穿上了她继任掌门时穿的那套绸缎做的华服,除去那天,这还是第二次。

白凝月的衣着一向朴素,今天穿得如此华贵倒还是例外,不少侠客纷纷侧目,但是对上郁庭晚的目光,又吓得不敢再偷窥了。

他们从不知道白凝月也会穿这么雍容华贵的霓裳,也从不知道那位以温柔著称的郁庭晚表情会如此凶狠。

郁庭晚的脸黑得可怕,说是多看两眼就会被她剜心剖腹也毫不为过。

白凝月这次前来,还是因为镇邪司的专员有人特意通知她们,镇邪司要设宴,邀请她们前来撑撑场子。

她们本不该如此重视的,因为就凭听霜的地位摆在那,她们差不多各个是显赫的侠客。

柳梦寒本来想下意识地拒绝的,但对方却说了一句,“墨语惭和他新队友也会去,如果他们到场,听霜又不到场的话,不利于团结。”

墨语惭这个字眼,本来该是无足轻重的,现在的听霜就像是着了魔咒般,听到墨语惭这个名字,就很难平静下来。

得知桃酥要现烤的才好吃,所以白凝月差不多三更就将叶洛洛从床上摇了起来。

往常白凝月是从不干涉她的队员的休息的,今天破天荒的将叶洛洛摇醒,要知道叶洛洛这丫头最近每天都要睡到正午。

叶洛洛苦巴巴地被白凝月摇醒,得知理由是要参加镇邪司举办的宴会,还要为了墨语惭特地准备桃酥后。

除了白凝月,剩下三人都被雷的外焦里嫩,虽说是柳梦寒提的主意,可柳梦寒也没想到白凝月会如此上心。

她的本意是让白凝月买些小礼物,或者买些糕点去的,不曾想白凝月竟要自己做。

柳梦寒还诧异白凝月怎么好端端的要学做桃酥,原来是为了墨语惭。

为了不让桃酥凉了,白凝月还特地在糕点篮里放了个小暖炉,总之,白凝月对此可谓是煞费苦心。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郁庭晚的脸色会这么难看,她向来都是将凝月视作她的东西,如今凝月竟要给墨语惭送糕点?

还特意三更就起来忙到赴宴的前夕,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白凝月会为了墨语惭做到这个地步?

她当初就不该让墨语惭加入的,郁庭晚握紧拳头,不算锐利的指甲将她的掌心掐得发白。

她从未见过凝月穿那套衣裳,也从未见凝月亲自下厨。

她一直都想得到白凝月,但白凝月现在却几乎以一种倒贴的形式,去找她打心底里鄙夷的墨语惭了。

没有什么感觉比爱而不得更难受的,如果有,就是你爱的人反而去倒贴你讨厌的人。

这种感觉,抓肺挠心。

不是,他凭什么?

郁庭晚不今天不想说话,只想见到墨语惭的时候,狠狠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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