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林中鸟不忘提醒,那一间里外都锁着的屋子不能靠近,无论里面发生任何动静都不要理会。

眼下陈暮拿到了一本刀谱,屋里关了什么没所谓了。

几番找寻,从柴房搬出来一个武器架,上面的武器要么生锈,要么带着豁口残缺。

这给陈暮最直接的感受,是竹影门的贫穷。

又不禁沉思,初遇林中鸟时他一下就给了那么多钱,事成之后还送了珍贵不俗的药草。

药草的品质亦分高低。

用作炼丹的药草也叫灵草,跟普通药草最大的区别为宝贵稀少,价格更高。

陈暮以为,竹影门的好东西都在林中鸟身上。

他人是走了,也不留一把像样的武器,哪怕木刀、木剑一样能接受。

陈暮端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而非刀谱所述的长刀。

正因不如门、了解的少,陈暮不知道这把砍刀能不能练刀谱,还是自己去哪里搞一把。

正想着,不远处悄无声息来了一个人。

“你在做什么。”

陈暮寻声后望,那人摘下了面具,轻轻甩头将发丝甩向两边,露出熟悉的漠然脸庞。

乍一看有几分像狐狸,带着犹厌世的脸孔。

陈暮自认没见过比她俊俏的人,把她当作男人一点不亏,穿着衣服根本看不出任何女人的特征。

脱了衣服也还行,够用。

“是你?”

风庭鹤走过去坐下,时刻盯着陈暮,说道:“注意你很久了,本以为王宫一别今生无缘再见,想不到居然成了邻居。”

“你在冰云宗?”陈暮有些错愕。

这地方只有两个宗门,一个冰云宗,一个竹影门,可不就是邻居。

“还没回答我,你干什么呢。”

“练刀。”陈暮再次遇见她,没有惊喜、怀念,单纯的一桩交易。

风庭鹤看得出来,面前的男人刚成为修士不久,低功一重的修为都未巩固坚实。

然而看着他,却给予风庭鹤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隐隐有一层神秘笼罩着他全身。

一股随风飘的淡淡丹香,出奇的清爽好闻。

“我怎么……闻到一股丹药出炉的气息,这附近有人炼丹?”风庭鹤脱口而出。

陈暮抓着砍刀随意比划两下,看也不看的答道:“这里就我一个人,没谁炼……”

说话间,不知何时风庭鹤来到了陈暮身后,将陈暮的双臂举过头顶,轻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面对突如其来的骚扰,陈暮愣了半天,压根不明白她是如何从五步外的凳子上瞬移到身后。

就这么看着她一路闻到脸上,唇瓣抚过眼睛,她面带的别样冷色使得陈暮一阵心烦,那一日的被动记忆犹新。

反应了过来,旋即撤开距离,远远的看着她。

“你礼貌么。”陈暮问着。

风庭鹤轻挑眉头,唇角挂着笑,放开了束缚,“这么紧张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纯情小雏男,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陈暮不会因为那桩把自己拉进危险的交易,而故意针对她,不给她好脸色。

自作孽不可活。

何况用一场危机,换来了当修士的机会,很值得。

倒是没有一点情感基础,朋友都谈不上,她如此诡异的突然冒犯就更受不了了。

万一她想起那一夜的酒后失控,再杀人灭口或者除掉作案工具该怎么办,没什么不可能。

风庭鹤浅浅笑着,“干嘛不说话,想让我夸你么,的确,我翻了几本书,上面说你的小兄弟的确异于常人,难怪刚进去的时候那么难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却口无遮拦。

虽然没有旁人,作为成年人又不可避免,陈暮还是希望她能收敛一些,不要像那天晚上一样肆无忌惮。

“你开心就好。”陈暮说道,“还没问你,找我做什么。”

“找你玩,你师父呢。”

“他出去了,我现在没功夫陪你。”

风庭鹤看到了桌子上的刀谱,还有他手里的砍刀,情况一目了然。

初入修士,刀谱练刀,是要学什么东西吧,看他眉宇间的些许愁容,看样子遇到了问题。

“我陪你也行,有什么我能帮你的。”风庭鹤捡起了刀谱,又说,“别在意,这种基础招式的谱子满大街都是,谈不上秘密。”

陈暮放松了一些,以为是竹影门独有的东西,没想到唾手可得。

风庭鹤提醒道:“用木刀代替吧,新手都是这么过来的。”

师父林中鸟让陈暮先看几遍熟悉熟悉,陈暮则急于上手,所以林中鸟也就没有不负责任的嫌疑。

既然有人指点,那就找一把木刀。

说干就干。

正午。

此间清凉,独爱这满山的翠竹。

风庭鹤的手边放了一杯茶,一盘零碎干果,兴致的瞧着陈暮忙活,这个小药师的木工活还挺像那么回事。

对于什么都不懂的陈暮,最好身边有人指点。

长刀已然成型,风庭鹤虽不用刀,教他基础招式的刀法还是很简单的。

风庭鹤意外的看着只练了两遍,就能流畅打完一套套路的陈暮,他的天赋堪称惊人。

而陈暮久违的得到了系统的反馈,直接将意境附加给了陈暮。

尽管感觉十分浅薄,于一窍不通的陈暮而言,收获和感悟颇丰厚。

以前做饭也是这种感受,兴许练刀也一样,前期提升明显,后面的高深意境的赋予领悟就比较难了。

与此同时,作为入门的奖励,给了陈暮一本刀法。

“不错,你学东西很快。”风庭鹤不吝赞赏。

“你教的好。”陈暮客气道。

风庭鹤夸着,仍在回味那一股丹香,分明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记得第一次见面他连修士都不是,没有任何味道,时隔半年的功夫,许厚积薄发成了修士。

还有一种可能,他身上带着大量丹药。

不太可能,丹药不装进芥子,难道还放兜里任由飘香?

刚才练刀的时候,早该颠出来,但眼前看到的陈暮是一身轻,除去衣服别无累赘。

“问你件事,还是那一个问题,小情郎,你是丹师吧?”

“嗯。”

风庭鹤的眼底染上了惊讶,就那么随口一说,结果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多少有些不尊重丹师这一身份。

但仔细一想,不大对劲。

哪有低功一重就能成为丹师的。

纵然天分再怎么强悍,人家丹盟可是明确说过的,至少低功五重方具备炼丹的能力。

众所周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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