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比起她在家中听那些糟老头子念之乎者也没什么区别。
她先是看着那位老先生的表情从疑惑变成震惊，再然后变成敬佩后，才相信墨语惭似乎是有些厉害的。
最后在她的注视中，荆楚商会的会长将几人带到包间后，她就再也听不见了，后面她看着那对叔侄走出。
王大胖显然有些不服气，“叔父，那墨语惭好狂妄，您说要拜他为师，他却说什么他有徒弟了，而且只有一个……”
他嘟囔道：“虽然知道是客套话，但是他也该换些说辞的才对，他实在是太不谙世事了。”
“住嘴！”王宾鸿呵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别再胡说八道了，既然墨尊者没收我为徒，那便说明他与我的缘分未到。”
“但是他的最后一句话耐人寻味，他说他将药品交给荆楚商会，是为了打压那些伪拜月教的家伙。”
“你听听，他才拒绝了我，便说出这样的话，这很显然是一个条件啊，让我们帮忙打压一下那些家伙，即使不能收我为徒，也能传授我一些丹方……”
“啊？叔父您真打算拜墨语惭为师？您可是医圣啊！”王大胖捂着被扇红的脸。
“这有什么，你给我听着，从今往后，荆楚就不再收那些拜月教的药了，另外把那些拜月教的药师的名单也整理一份出来。”
王大胖难以置信，叔父是传统派的牵头人，当初和拜月派竞争最激烈的时候，叔父也没叫他断了拜月教的药啊。
怎么今天就和墨语惭谈了几分钟，叔父就下了这个决定呢？
“您真的没有入怔？”王大胖怯生生地问道。
“照做！”
在柳梦寒愈发疑惑的目光中，这对叔侄走出了同福客栈，她用来下酒的牛肉和花生也不知何时吃完了。
但是……王大胖子他说今日的消费，他们荆楚商会包了，柳梦寒邪魅一笑，吆喝道：“小二，再给我上十斤牛肉，五斤花雕。”
“这？姑娘，您认真的？”小二有些不太敢相信，虽然这位姑娘狂野了些，但是面貌还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他打心底里一百个不相信对方能吃这么多，他疑惑着，就见柳梦寒冲他招手。
“过来过来。”
“咳咳，那只要一斤酒，一斤肉就好了。”柳梦寒轻咳一声，她从怀中摸出一锭纹银。
“嘘！别说话，这都是你的。”柳梦寒压低声音，“刚刚是你在外面负责服侍墨语惭和荆楚商会的人吧？”
“别担心我会对墨语惭不利，毕竟以前我们是一个小队的嘛。”柳梦寒说。
“嗯……最近凝月她的事你都听说了吧，我们还是挺希望墨语惭回来的，总之，如果你告诉我他们在包间里具体讲了些什么，你懂的。”
小二本想义正辞严一番，但是看见那可是整整一锭，什么职业操守暂且抛之一边。
他感叹着，只能觉得季小姐料事如神，季小姐虽告诉过他，柳梦寒会花钱找他，他可没想到对方会出手如此阔绰。
如果他真的只是个普通小二的话，他说不定会全盘托出，但现在嘛，可不一样了。
“您知道那天醉仙楼里墨先生那手枯骨生肉的神术吧？”
“不知道，你给姑奶奶我讲讲那天醉仙楼发生了什么。”
“哦对了，先去让他们把牛肉和酒上了，你再讲。”
“……”小二沉默了片刻，去后厨吆喝了一声，随后回到原位，娓娓道来。
柳梦寒越听越沉默，眉关也逐渐紧锁，怎么感觉越听越玄乎呢。
为什么墨语惭会几个纵跃跳上房顶，然后洒下神药，拯救了荆楚楼的众人呢？他不是不会轻功吗？
小二狡黠一笑，“这是坊间最流行的说法之一，当然，毕竟是传闻，可真相未必如此，想要知道真实的东西的话，这是另外的价钱。”
“……”柳梦寒眉头出现一行川字，“你在讹姑奶奶我？”
她虽是不爽，但还是又递给了对方几枚碎银，“快些，下次别再有什么另外的价钱了。”
小二讲了一遍更贴合事实的故事，柳梦寒这下是听明白了，墨语惭有一种能够枯骨生肉的神药，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绝顶药师。
怪麻烦的，凝月和洛洛当初就不该把他驱逐出去的，至少不要闹得那么僵才是，绝顶药师的药一药难求。
更何况墨语惭的药，她听了也觉得玄乎，所以那天墨语惭想给她上的药就是那种？
早知如此，她就不随意地挥手，让墨语惭收起来了，她还记得她当时怎么说的。
“行了行了，墨语惭，姑奶奶知道你心头有愧，但是没必要，你这破香水也未必有什么用，还是用洛洛的金疮药好了。”
草。
如果她当初要是接受墨语惭的药，那也没必要难受那么多天，特别是那种灼烧感，算不上疼，却让人很不自在。
啊，那些泥丸子也是真的辟谷丹？怪不得洛洛吃那么少，也还会有力气舞得动她的重剑。
柳梦寒明白了，洛洛其实是没吃饱饭，所以才没力气舞动她的大剑，症结出现在这。
小二又抖出另外一个劲爆消息，“而且这次荆楚商会来不仅仅是为了那份药，更是为了一份延年益寿的丹药，天长地寿丹。”
“传闻吃下这枚丹药，便可延年益寿十一年。”
柳梦寒警惕道：“这不会是另外的价钱吧？怎么，看着姑奶奶像是好坑的客？”
“没呢，没呢，这顶多算添头，而且要懂得适可而止嘛。”
小二可不敢再收钱了，这可是季小姐吩咐他一定要传达的消息，要是漏了这么一句，他一万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柳梦寒略微颔首，延年益寿十一年，也许可以拿下交给老爷子吃，他应该时日无多了。
他们虽然不待见柳梦寒，但却只是流于表面的东西，柳梦寒怎么说也是柳家的小姐，而且听说最近天策府也打算插手江湖事了。
她的地位相比之前还是有些上升的，尽管如此，她在长辈眼中还是个不懂事的离经叛道的小丫头。
天长地寿丹，如果真有，她会想办法弄到手的。
嗯……回去劝劝凝月她们吧，柳梦寒心道。
“对了，你们这的酒都给我上二两来，让我尝尝。”不过得等她先喝饱再说，顺便再给洛洛带上两斤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