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和白沐雨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着那个被判官大人用铁链拴在沙发上的青鬼。
拿着那刻写着鲜血阵法的小说到处挥动，陈凡的手去到哪里，对方的眼睛就飘到哪里。
而且这个过程中，青鬼本破碎的身子也慢慢恢复了过来。
从刚刚只有一团的阴影，逐渐蜕变成现在已经化形出轮廓的人体。
只是她越是变化。
陈凡的眼神就越发凝重和奇怪参半起来。
“你你你……”
比起陈凡的镇定，白沐雨的脸颊却很快变得绯红起来。
为求压制，陈凡将铁链绕过了那青鬼的胸口，并将其还没有完全复原的手也绑在了一起。
以至于当青鬼显现出她呼之欲出的胸口的时候，白沐雨猛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因为这只青鬼是女的！
而且陈凡的捆绑方式，当青鬼恢复原形之后，就隐约变成了**的形状！
“henta……”
白沐雨刚想说话，就被陈凡一把捂住了嘴巴。
“咳咳，我也没想过会有这种事情。”
陈凡没想过这团鬼影的变化居然能持续这么长一段时间，也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以前残魂没有了寄托之后，很快就会溃散的啊。
眼瞅着青鬼即将显现出身无寸缕的模样，陈凡连忙把白沐雨推到台前，说道：
“你赶紧帮她处理一下，我回避。”
说完，陈凡转过身，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并没有让他转移注意，相反，他全程都仔细聆听着那青鬼闹出的动静。
“为什么是我？”
白沐雨委屈地撅起嘴巴，抱怨的同时，手上动作却没停，从旁边找来一条裙子，狐狸连忙将那个已经暴露得差不多的青鬼盖住。
而就在这个瞬间，那只青鬼猛地睁开眼睛，往前俯身，冲着白沐雨的肩膀就咬了下去。
“血！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白沐雨吓了一跳，不过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肩膀却并没传来任何痛楚。
定睛一看，只见得陈凡已经用一根筷子牢牢地卡住了青鬼的嘴巴。
“我知道你还有意识，回答我的问题。”
说罢，陈凡合掌带出一抹轻飘飘的光芒，径直打在了青鬼的脑门上。
这一掌汇集了部分来自地府的威压，对于孤魂野鬼来说，这是极好的压制手段。
感受到那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青鬼再也不敢造次，只能幽幽地垂下脑袋。
直到这一刻，她才将视线从小说上依依不舍地移开，看向了相貌平平的陈凡。
“你是……”
陈凡在青鬼耳边轻轻叩出响指，顷刻间，来自地府的威严迸发，让青鬼立刻俯身：
“奴婢小婵，拜见大人……”
这无比标准的唐朝跪拜礼让白沐雨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应该不是现代人吧？”
“应该是唐代的人。”
陈凡点点头。
只是端详着小婵那张有着浓浓破碎感的脸庞。
没有记录在案的孤魂野鬼基本上活不出两百年。
阳间过去千年，现在怎么可能还有这么久远的野鬼存在？
陈凡总觉得小婵的身世应该另有谜团。
不过他也明白，在孤魂漂泊的过程中，时间会冲淡他们身前的记忆。
所以，陈凡摩挲着下巴，缓声问道：
“关于你自己，你还记得多少？”
小婵停顿了很久。
她的眼眸却在凝视着陈凡的过程中逐渐变得清明。
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朦朦胧胧的。
似乎是在下雪。
但她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了。
所以小婵摇了摇头，视线重新望向了那本小说：
“我不记得了。”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陈凡同样注意到了被搁置在沙发上的小说。
……所以她才这么迫切地想要接触那本书么？
跟她的记忆有关？
陈凡分析着情况。
可白沐雨却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小婵的身后。
看着那勒紧皮肉的铁链，尽管对方是只青鬼，可白沐雨却还是有些心疼起小婵来。
“陈凡，我们还要绑着她嘛？我感觉她应该没什么威胁吧。”
白沐雨蹑手蹑脚地坐到沙发，暗戳戳地点了下陈凡的胳膊。
“还不行。”
陈凡摇了摇头，旋即抄起小说来到小婵身前。
“你想要这本书？”
当书籍靠向小婵的时候，青鬼的眼睛里绽放出了不小的光芒。
可她最后却只是晃了晃脑袋：
“我不想要这本书，我不认识这本书。”
“不认识这本书？”
“嗯，小婵对它感兴趣，只是因为这本书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气息。”
特别的气息？
陈凡再次打量了这黑不拉几的小说，却并没有察觉到小婵说的那种气息。
理论上，判官也是阴间亡魂的一种，而且位高权重，能力超凡。
所以鬼魂能够感受到的气息，陈凡一般来说不可能被排除在外才对啊。
思前想后，陈凡最终向白沐雨点了点头。
立即会意的九尾狐来到小婵的身边，手起刀落一下，就将束缚着小婵的铁链给拆了个七七八八。
恢复自由身的小婵下意识地就要扑向那本小说，但她很快就生生止住了自己扑前的身体，而后乖巧地坐在陈凡面前。
“没事，放轻松。”
陈凡嘴上这么说，手上动作却一点没停。
在拉拽出一阵微光包裹小说后，他当作无事发生般将书递给了小婵。
“既然你能感受到那股气息，你应该能够把它提取出来吧？”
陈凡浅笑道。
小婵看了看小说，又望了望一脸平静的陈凡，思索几秒后，摇了摇头。
“我没办法帮大人提取它。”
“因为它本就是我记忆与身体的一部分。”
小婵的话让陈凡皱紧了眉头。
这就是她能活这么久的原因么？
记忆连同身体的某个部分被拆分，封印在不同物件之上。
这种方法陈凡曾经在阎罗殿里的某本藏书中见到过。
那也是为什么陈凡此刻的表情无比凝重的原因所在。
因为那本藏书，是阎罗殿，乃至于整个地府内，都排行一等一的禁书！
……
“计划进行得如何？”
康乐中学的后山，清晨第一缕曙光未曾照耀的阴暗处。
此前气势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黑衣人，此刻却出奇的安静，单膝跪在一旁，恭敬地垂着脑袋。
可明明他的面前什么都没有。
“正如大人所料想的那样，鱼儿上钩了。”
“我们做的事情怎么都会惊动地府势力，只不过，我没想过他们会派这么一个人过来。”
分不清男女的空灵声音响起。
“呵呵，不管他是谁，都是阻止不了我们的伟业的。”
黑衣人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狂热。
“万事小心，不要出岔子。”
一阵风吹过。
那空灵的声音缓缓消失了。
直到连同肩膀上的压迫感都消失不见。
黑衣人这才缓缓站了起来，眺望太阳升起的方向，他嘿嘿一笑：
“等你找到真相之后，我们的任务早就完成了。”
目光所及的方向。
似乎正是陈凡现在的家。